================= 书名:十八和二十八 作者:懂事长 文案 苏格拉底认为人是要理性的,正确的思维指导正确的行为。 循着理性做对的事,如果一个人一直做她认为不对的事又怎么会快乐呢? 所以她爱他,这是对的事! 他是否也认为这是对的事呢? 爱到甜蜜,爱到失去,爱到重逢,她以为她可以! 她最怕的不是失去他,而是没有他,独自面对的时间荒野。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美儿,仲卿 ┃ 配角:白晶晶、齐修贤 ┃ 其它:少女,宝宝,好马要吃回头草 ================== ☆、超市奇遇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好久的文,哈哈哈,发出来希望可以治疗拖延症~   “先生,那位先生。”   仲卿连续加班两天,睡眠不到三个小时,设计方案好不容易被齐修贤首肯,到家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他接过超市收银小姐递过来的零钱,胡乱往裤兜里一塞,提着满满两大购物袋的东西。食物是两个星期的量,真的好想吃番茄鸡蛋面,并未完全清醒的大脑,此时只有食物能让他亢奋。   “等等,先生,哎…先生。”   一条警棍“呼”地横在仲卿面前。   “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广播了这么多次你怎么就不理不睬呢?”   保安一幅气急败坏的神色,手持警棍就这么横在他胸前。   仲卿左闪右闪,保安也是寸步不让。   “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一头乱发,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衬衫皱巴巴的。   难道是刚才头脑不清醒,忘记结账了?仲卿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捋捋发,沉浸在回忆往事的思绪里。   “别给我装文艺小清新,你这个年纪,啧啧…”被保安很是嫌弃地打量上两眼。   仲卿哭笑不得,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保安大叔啊,文艺小清新都知道,他只觉得额角青筋真跳。   “这是我的购物小票,您给对一对。”仲卿从上衣口袋翻出小票递过去。   装蒜!这小子,真是可惜了那个可爱宝宝。   “哼,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家长,广播都播了十多遍了。”气急了,保安声音都高了八度。   “啊,就是他呀。刚才广播就一直在寻人。”   “都是当爸的人了还是不懂事,只顾自己玩。”   “就是,就是,老有丢小孩的新闻,太不懂事了,还这么邋遢。”   “哎哟,我都买了两条裙子,听六回广播了,你怎么还不去接小孩啊,真是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三两个一起窃窃私语。   广播?小孩?家长?   仲卿正了正神色,迷迷糊糊刚才好像是听见小孩召领启事来着。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难道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内容提要是不是特别有吸引力,哈哈哈~~~   “呃,这…呃。”   “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小年轻贪玩可以理解,你都啧…啧。”说罢再上下打量仲卿两眼,还是一脸的嫌弃。   小小人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浓密的卷发左右扎起来,粉嫩嫩皮肤,圆圆的大眼睛,胖乎乎的小手小腿包在红色小裙里面,手里正拿着棒棒糖不时吮两下,小手背上几个肉窝窝,脚上穿着公主鞋不时还摇晃两下,真是可爱极了。   更可怕的是,这孩子跟他实在太像啦!眼睛、鼻子、轮廓,特别是那头微褐色的天然卷发,实在是不容人错认。   刚才仲卿好一翻解释,但保安却一口咬定那就是他的小孩,实在拧不过众人,差点被扣上了遗弃小孩子的罪名,为了脱身只好跟着到办公室“领人”。   开门看见小人儿一刹那,他只觉得呼吸一窒,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因刚才争论中的烦闷忽就消失了,突然觉得,若是他的,真好。   等等,摇摇头,一定是没有正常作息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真的不是我的小孩,她的父母一定非常着急,而且她还这么小会很害怕的,还是报警吧,说不定她父母已经去报警了,而且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啊,上街买个东西就掉下来一个宝宝给我。”而且还这么可爱。   保安听了一身的火气上来“嘿,你这个人,明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就去报警,让警察收拾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爸爸,今天你可别想跑了。竟然不要自己的小孩……”还在一边嘟嚷。   什么丧尽天良?仲卿哭笑不得。   “爸爸。”   一个娇娇嗲嗲的童声响起,大家都愣了一下,刚才的声音好像是哪里发出来的!   “爸爸。”大家都好安静,似乎没有听清呢,再叫一次好了。   小人儿抬头看着他,吐字清晰,大眼睛呼闪呼闪,咧嘴笑了一下。   这下保安大叔可不干了,右手的警棍有节奏地拍打在左手掌上,脸上的表情横横的,一副你再狡辩我就抽你的样子。   因为没有进食而腹中绞痛,因为缺乏休息而四肢无力,因为无力辩解而头痛欲裂。仲卿只是觉得加个班,难道他已经穿越了? ☆、故人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经常不记得写到哪, 经常不记得人设的名字,经常那什么…好多状况,哈哈。   手里抱着个小人儿,可爱宝宝不时抬头看看他,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努力地蹭啊蹭,一幅宝宝困了,宝宝要睡觉,不给睡就要闹的样子。仲卿心都软化了,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小心地抱紧她,安抚地一笑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睡。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美好,保安大叔看了冷哼一声意思是现在他气不顺,刚才仲卿不顾他气呼呼的吼叫,硬是报了警,现在两个人各占一边的椅子,屋里迷漫着一阵对峙的气息。   小人儿满足地睡倒在他怀里,奇怪的是她只叫他爸爸,别的什么任他怎么哄,她都只是咯咯地笑,刚才指着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认,桌子、花花、牛牛软糯的童声太是可爱,仲卿觉得刚才她只是胡乱叫他,所以等屋子里的东西都指认完了再用手指指自己,宝宝看着他歪歪头“爸爸。”叫完还伸手想要捉他短短的胡子,情景根本就不是失踪儿童求认领,这明明就是父女情深嘛。仲卿又饿又累,抱着软软小小的一团支撑不住,一会也歪着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牛牛,牛牛,宝宝……”急切的声音由远而近,夹杂着细碎的高跟鞋脚步声,一扇门被打开,也许并不是她要找的地方又关上了门。脚步又倒了回去,紧接着是更多人的脚步声。   “女士你别急,宝宝很安全,就在前面的办公室里。”   “她没有受伤吧?”声音都是颤抖的,仿佛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小心翼翼地问。   仲卿睡得浅,依稀听到吵杂声,但是就不愿睁开眼睛。脚步声近了,门被打开“嗒嗒嗒”清脆的脚步声,仲卿觉得胸口一轻,什么东西被拿走了,心口空空的感觉惊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女子背对着仲卿,紧紧抱着可爱宝宝,一只手抚着宝宝的小脑袋,一会抓抓宝宝的小手小脚,确认她真的没有受伤,嘴巴胡乱地亲着她的小脸蛋,脸上湿了片,那是女子的泪水。宝宝似乎是醒了,一看抱着她的人“啊呜”咧开嘴笑了,两只小手还开心地拍起来。 ☆、相见时难   “你把妈妈吓死了,呜呼…青姨一不留神你就不见了。”   小人儿拍拍小手“妈咪”软糯糯地叫着,嫩嫩的巴掌抚上女子的面庞,啵啵啵亲了起来。   “妈妈好怕,好怕,呜…呜…你要是不见了怎么办。”软软的哭泣声不停地呜咽着,哭到打嗝。   仲卿此时双耳犹如失去了听觉般,看着面前女子的背影,两名警察在一边询问的话他一句也听不到。原来是保姆带着可爱宝宝出来采购,正在把东西搬上车的时候,原来乖乖玩气球的宝宝不小心把气球丢得远了,她就追追追跟着别人跑进了旁边的另一家大超市。保安大叔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趁着仲卿呆若木鸡,一溜小跑人影都不见了。   她……身影、声音,就连皮肤的光泽都是她,或者说气息,不用看正面,仲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过了,或者说他在逃避,他不看电视,不关注财经,凡是有经济新闻的地方他一率转台,也从不翻看杂志,齐修贤有一次作为业界精英上了头条,他居然都不知道,气得他把他办公室的名牌换成了“山顶洞人”。   “先生,先生……”耳边的叫喊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仲卿闭了闭眼,对上了两个警察,他们正疑惑地看着他。   “仲先生,事情已经解决了,因为是你报的警我们需要记录,麻烦你签个字吧。”仲卿手起笔落,这些都是木然的动作。   女子向两个警察连连道谢,语气略带哽咽,泪水还糊在脸上,可爱宝宝呼呼两个飞吻,目送他们离去,又扭了扭小身子,对着仲卿伸出两只小胖手“抱抱”。   女子转身抬起头看向仲卿,圆圆的大眼睛与可爱宝宝如出一辙,她定住了。很安静,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两人之间只有无声,两人都很狼狈,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地板就像在他们之间裂开了一条大缝,也许很多东西都不同了。   “抱抱。”可爱宝宝不依不挠,不抱我要哭喽。红嘟嘟小嘴一扁“哇”脆脆的一声“呜呼,呜呼”好不委屈,果然连哭泣的声音都是她的翻版。   “美儿。”仲卿的拳头紧了紧。   “宝宝乖啊,跟妈咪回家,妈咪刚才买了小熊糖哦!”   无视对面人的呼唤,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品暴发,我更更更~~~ ☆、别亦难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吵架,学会控制是一种艺术和修养,说一些自己会后悔的话必定有一天会敬给自己的~~~   仲卿出了超市天已经大黑了,他眼睛死死地锁住前面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个女孩,虽然抱着一个宝宝。而且就算是路人也无法不去关注她,因为她的穿着,粉红色的小短裙,上衣是同款的泡泡袖小背心,露出一小截细腰,头上戴着两只粉色的长长兔耳朵,最让仲卿无法忍受的是,她的短裙后屁股的位置别着一团小绒毛,没错,那是兔尾巴,这该死的尾巴随着她的走动像摆钟一样正一左一右的晃动,这么明目张胆的撩动,而且这么细的鞋跟,她的脚脖子不会断的么?他快步跟上去,可爱宝宝还不忘对他伸手要抱,难分难舍的模样。   “你要去哪儿?”仲卿挡住车门,不让她打开。   嘟嘟嘴不理睬,一只手想把他推开,可男人虽然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了,样子难看了些可肉还是硬的。可爱宝宝看着两人一左一右互不相让,眼泪还挂在眼角,高兴地拍拍手“玩玩,宝宝玩。”   “你忙,我先走了。”他不是一直要走吗?还挡着她干嘛。   “金美儿,告诉我你要去哪?”仲卿把人抓住了不放,打扮成这样,还这个点。   亲了亲宝宝,抓好她的小手让她乖乖的。“我干嘛要告诉你,你是我的教导主任吗?”重音加在“我的”位置。   仲卿被一阵抢白,气势弱了下来,她还记得。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看着她一连串动作,把宝宝放到后排的安全座椅,还给她含上奶嘴,动作熟练麻利,亲了亲宝宝的额头,又回到驾驶座。   “我并不是干涉你的行动,你一个人带着宝宝不安全,至少告诉我——你的目的地。”他停顿了一下,他害怕了,害怕她像刚才那样的拒绝。   “少女十八禁party。”嘴角一扯,给他一个戏谑的笑。轻松关上车门,BMW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平稳地开出去。仲卿快步地跑到不远处的车子旁,车子启动就追了出去。   三年并不长,改变一个人却是这么彻底,十八禁?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就像针一样针在仲卿的心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是担心宝宝,她竟然带着宝宝去参加什么十八禁party,仲卿一路思潮起伏。 ☆、少女十八禁1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莫名地写了很多哎~~~   “爸爸。”可爱宝宝不知什么时候把奶嘴吐了,扭扭头挥舞着小手,她想要告诉妈咪有个人在后面追啦,可是妈咪都没有看她。   金美儿不敢回头,她并不知道仲卿跟在后面,刚才一照面,她就知道自己要输了,她也不敢看牛牛,因为她的泪水就满盈在眼眶边上,她把车速降下来,想要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是手一离开方向盘就都是抖的,她没有要哭,只是眼泪太多了而已。   车子缓缓地驶入绝代佳人会所,已经有人在为她引路,车子停在VIP的位置,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明明就是一幅被人欺负过的样子,嘴巴都是翘起来的,哼!她才不要管他,补好妆又是金家大小姐,回头给了宝宝一个安抚的微笑,金美儿整理好衣服一打开车门,就看见迎面而来的白晶晶。   “我的金大小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她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今天寿星公最大,她才不管金美儿怎样!   金美儿并不急于解释,绕过车子到后排抱起牛牛,给她戴好帽子,脸贴着她的小脸蛋确认体温正常才安心。“好啦,对不起嘛,刚才牛牛不小心走丢了,我去接她所以才晚了。”可爱宝宝看见白晶晶开心地不行,小腿一阵乱蹬,金美儿快要招架不住。   仲卿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她们两人,顿时放下心来,刚才他在车里等了很久都没看见美儿下车,正想下车去看看,就看到她出来。这家高级会所需要会员制,他是进不来的,他只好说是金美儿的司机,是一起来送酒的,还拿刚才在超市买的红酒在保卫面前晃了一下。   “Hennessy”他用大拇指掩住部分字母,其实是个仿牌,反正他不过是拿来煮牛肉的,现在看来他是买对了。   “牛牛妞妞,干妈好想你啊!抱抱。”白晶晶又惊又喜地大叫,她可是可爱宝宝的干妈哦,牛牛还没出生就定下来了。小心翼翼地把手藏好,因为上面镶有水钻怕伤到宝贝牛牛,伸长了嘴巴就要亲亲。金美儿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直接把宝贝送回家,而是让青姨到这里接宝宝,不然她今天晚上一定会被白晶晶念到头臭的。 ☆、少女十八禁2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了,写慢点   牛牛和白晶晶玩了一阵,想是有点困了,小脑袋点着,招呼一旁的青姨接过来,小心地给宝宝裹上毯子,金美儿叮嘱青姨回去给牛牛热上粥,因为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东西。目送着家里的车一直到拐弯的地方看不见了她才不舍地收回目光,白晶晶挽着好友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从儿时到现在,她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那时那个人离开,也是她陪在她身边,牛牛出生也是她陪在身边,彼此之间的感情都尽在不言中。   “喂,今天晚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白晶晶眨眨眼,狡黠地一笑。   “今天是你生日,你干嘛给我准备礼物啊。”小手把白晶晶的衣服提上去一点,她穿着黑色款的女仆装,本来胸部就傲视群雄,她还要再穿小一号,黑色小短裙又是大大撑开的伞状,其实金美儿的也没有差多少,只是她比较瘦一点。白晶晶只开了个头,之后就怎么都不肯透露一点了,两人一路说笑向里面走去。   “少女十八禁”一个大大的紫色气球装饰的门框,配上粉色的标题,旁边还有各种造型的小动物装饰,门僮和服务生都是青一色的斯巴达勇士装扮,虽然说并没有个个都是肌肉男,但是如果很多半裸的人聚在一起也是挺刺激眼球的,从门口看进去,里面还有一个人装扮成泰山,是的,泰山只在裆部前后贴了一片巴掌大的叶子,几近□□,全身还涂成古铜色正在卖弄他的肌肉,果然很十八禁。仲卿嘴角抽抽,刚才他很饿现在他很晕。   “先生,您的邀请函或会员卡。”仲卿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腿好像不是他的,就这么走了进去。   他被拦住了,提起手上的酒想要故计重施,可里面的保卫也不是好糊弄的。“先生,里面是私人宴会,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保卫并不信服他的酒,上下扫视了他几遍,不可否认,他今天确实是邋遢了点。   “你可以问一下前面门口的保卫,金美儿小姐还等着送酒呢。”仲卿心里头苦笑,自己这是在跟踪她吗?   保卫用耳麦跟前面的人确认以后就把仲卿让进去了。里面的情景比在外面看还要让人咋舌,不仅有半裸的男人还有半裸的女人,刚才他好像还撞到了美杜沙,只不过她估计是把自己的胸变成石头了吧,撞得仲卿肩膀直痛。 ☆、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适,呵呵,今天主要是看某宝和某蓉撕,我是吃瓜群众~~   “哎哎哎,快点啊,白大小姐已经在催了。”几名男子在过道上推搡。   “1、2…哎,怎么少了一个啊。” 两名男生相视一看也不敢答话。“白小姐我都惹不起,你们还想不想混呐!”Baby ann小手指一翘推推眼镜,今天这单是白小姐一个月前就安排的,给了双倍的价格要挑好的,他可知道白晶晶在“江湖”的那些“风光事迹”,要是有差错他可担不起。   “舒高他,他…去,去…安和桥北路了。”声音越说越低“我们,我们去换衣服。”两个小男生急忙找了个空隙钻过去免得惹祸上身。Baby ann把手里的梳子弯到变型“哼,又去找那个老女人。”舒高是他店里的红人,年轻俊美鲜得像水一样,至于“老女人”他也惹不起。   “劳驾,请问白小姐的party在哪一层?”仲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同时穿着上衣和下衣的人,虽然雌雄难辨了些。然而对方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眼睛上下左右在他身上溜了一圈。   “我是来送酒的。”就势扬了扬手里的酒。“喂,喂,喂,你干什么…你。”话还含在嘴里,仲卿猝不及防被拉进了一旁的包间,被挤跌到屋里的沙发还带倒了一瓶香水百合,巨大的响声把屋的两个小男生都吓倒了,抱成一团。   MD,变态,仲卿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人压在沙发上,Baby ann趴在他身上,妩媚一笑。“你心里肯定在骂我变态,我可知道你的秘密,什么送酒,明明就是混进来想要钩女人的。”说完还嫌弃地翻个白眼,他什么人没见过啊!送酒?呸!穿成这样,还轮不到他。糟糕!仲卿微怔,果然白晶晶身边的人都不是好骗的,她是美儿的好朋友,当年的事一定是对他恨之入骨了。   “哦!那正好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你的小弟叫什么舒高的,去会老女人放了白晶晶的鸽子,不知道她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Baby ann听了脸一变色侧身推推眼镜,仲卿借着这个空隙一跃而起。“哼,你想怎么样?”这小子身手挺快的,身子坐直了不服气地问。    ☆、艳舞1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好累啊,生病啊。   “让我进去。”   Baby ann横他一眼,这人鬼鬼祟祟,若是白晶晶知道他私自带人进去,下场也是一样的。   “哼!进去可以,但得听我的。”即然风险都是一样的,当然不会这么便宜他。   ----------------------------------------------   一个打扮得像神奇四侠隐形女的女人拿着一根长羽毛一一扫过经过的男性肉体,大厅的人聚在一起分成两排,人群里不断地发出尖叫。   “晶晶,实在是太棒了,我喜欢第一个,嗯…好翘。”妖艳女子掩嘴一笑与白晶晶耳语。   “李孙恬恬,你若是婚变,我可不管哦。”对着扭腰向男人走去的女子轻嘲一句,今天的重头戏就要到了。   一块三角布遮住他的小兄弟,后面是Y字型的几根绳子紧勒住臀部,走动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那两颗的晃动碰撞,特意抓烂的一块布料随意地挂在身上,仲卿戴着半脸面具走在两个男孩的中间,那些该死的羽毛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跨部,下面的那根绳子也快要把他逼疯了。   “我疯狂的朋友们,哗喔……”满室的男男女女跟着Baby ann一起吼叫。   “If winter comes,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No”   “让我们胜利归来的勇士接受女士们的挑逗吧!哗喔……”全场都沸腾起来,白晶晶朝着Baby ann打了个手势,好戏登场了。   “晶晶,今天是你的生日要你来坐才对啊。”软糯糯的声音就像在撒娇一样,金美儿被白晶晶拉到舞台的冰雪王座上坐下。   “嘘。”白晶晶一指按住她的小嘴。“鉴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无法容忍你只撩不做的禁欲生活,这让我觉得很糟糕。”在美儿脸上香了一口。“好好享受吧!”   金美儿刚才和白晶晶斗酒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她全身都好热,生完牛牛以后胸部升了一个杯,身上的衣服好像真的太紧了。她把兔耳朵摘下来扔出去引起全场尖叫,纤腰一拧从王座上下来向场中三个男人走去。   “这个我要了。”金美儿挂上第一个男人的脖子,无视一旁李孙恬恬的白眼,嘴角挑衅地扬了扬。   仲卿全身僵硬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她搂着那个男人胸前两团要爆不爆的,这是想让人撕开么? ☆、艳舞2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   “嘶…”一只手划过他的背脊,也许是刚才拿过酒,手指异常的冰凉,突来的触感惊得他头皮发麻。手指向下勾起他身后的细带住上提,扯了几下又被手弹开。仲卿忍受着李孙恬恬的挑逗,那边金美儿搂着男人已经回到冰雪王座那去了,两个人脸贴着脸不知道在说什么咯咯大笑,金美儿还把酒洒在男人身上,小舌头伸出来在男人脖子上俏皮地舔了一下,男人微微瑟缩,手臂有些颤抖向下挡了一下稍显出他的不安。   战况真的很激烈啊!仲卿觉得血液冲上头来都要炸了,身上的女人还在不依不饶的抚弄,大手一挥把身上的女人扒下来,头也不回向冰雪王座走去。“哎,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可是…”李孙恬恬趴在地上叫嚣,还没说完就被白晶晶一把操起来塞到剩下的那个男人怀里,今天可是是她美儿宝贝的场,Baby ann做得不错,只是李孙恬恬这个女人以后要从她的名单里剔除出去了。   金美儿挺起上身,雪白的胸脯让男人看呆了眼,手指在嘴里吸吮一下轻轻地点在男人的嘴唇上,她知道他的反应,另一只小手顺着男人的胸膛缓缓地往下再往下。“啊…”小小地惊呼一下,甜暖的嗓音简直就像在□□。“怎么可以咬人家。”小嘴儿嘟嘟,原来是男人控制不住咬了她的手指,她身上实在是没有一处是不美的,男人受不了了一把抓住她吻上去。咦?怎么那么硬?用力啄了几下,怎么像石头一样,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怒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男人就被提着扔到一边。   白晶晶密切关注着美儿的动态,她要的人可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今天有点超出她的意外,难道是Baby ann给他们加戏了?   美儿小小惊吓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是眼神好像很生气呢!她伸长腿粉粉的脚趾曲起来在他大腿上挠了一下,看见他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呵呵地笑起来,明明就是喜欢她嘛!小手拉着他靠近,就着王座的高度双腿一把圈上他的腰,小手攀上他的胸膛,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你今夜是我的。”   “你想要什么?”   “我要…我要你跳舞。” ☆、些许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发个新文,武侠的,可是我一边更武侠一边更现代,会不会精神错乱的,呵呵哒!   “卿哥哥,我害怕。”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微红的眼眶有哭过的痕迹,因为没有穿鞋十个脚趾就像粉圆的珍珠踩在白色地毯上,害怕的样子看得仲卿心里都软塌了。   “那你上来,卿哥哥给你讲苏菲的故事好吗?”掀开被子让小人儿爬上床,再把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小脑袋,两只小手握着被角,仲卿则半坐在床边,拿着本书轻轻地读着。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在平地上炸开“嘣啦”。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呼。”仲卿惊醒。又做梦了,洗完澡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刮胡子,他心里很乱,所有的往事纠集成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想要找一个出口,但是一切又像是一个迷宫一样,在这无数个想法里似乎缺少了什么让他无法串联起来。   他刚跨进办公室的门,齐修贤就迎了上来。   “你是真饿疯了,还是想不开,这东西难吃得像屎一样。”一边嫌弃地摆摆手。仲卿无视他的嫌弃脸把公文包里的设计图样和文案拿出来码好,间隙还咬了几口桌上的三明治,它就是被齐大少嫌弃的对象,这是行政部的小秘书曹婷丽做的——可以增进员工感情的爱心三明治,名字很长,味道嘛也和它的名字一样一言难尽,虽然大家都怨声载道,但也没有人阻止得了她的制作热情。   “你怎知道屎难吃?”   “哟,一天不见长见识了。”齐修贤作出一个夸张的跨腿动作斜坐在椅子上,一幅要挖八卦的样子。   “我要请假。这是时尚派的设计图样和广告方案,客户那已经通过了。”继续无视对面这个八卦男整理桌上的东西。   齐修贤挑挑眉,两手撑着下巴上下打量他。   “仲总监,你今天迟到二十分钟零八秒,胡子是早上刚刮过的,穿着前天的衣服,虽然洗过了,但是充分说明了你无心装扮,而且面色发青,啧啧啧……”他停顿几秒“一定是有□□。”   “怎样?”他到底要八卦到什么时候。   “你这个奸夫,快告诉我□□是谁。”话音刚落就被仲卿丢过来的文件袋砸到“嗷嗷”直叫。   齐修贤是他大学时的学弟,正和药业的大公子,不务正业那种。两年前仲卿在澳门做酒店活动策划与他偶然相遇,彼时他被家族放逐,两人大醉一场,回来后就一起成立了瑰宝工作室,虽说他是浪荡公子,但对设计和美感却有独到的见解,仲卿对他很佩服,只是不喜欢他的——八卦。 ☆、各方较劲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听到一个天大的八卦,好想把它写出来哦,我是卦姐啊,哈哈哈。   “What你有女儿?”他刚刚说什么了?女儿?齐修贤觉得今天的情况真是见鬼了,他给他放了一天假,回来居然跟他说要休假,并且是因为要找女儿。   “请你告诉我,你大概知道一个女人有多少条腿么?”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仲卿,如果不是偶然闯进厕所看见他是站着尿尿的,他都以为他是Gay,他连霍氏集团的霍大美女都不会多看一眼,女儿什么的应该是因为被人下了迷药借种生子之类的吧,怎么看都像是他被别人上了,什么十八年后要来认亲的戏码。   “齐修贤,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看着这个八卦男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而且很精彩。   “OK,我也不是,所以明天开始你要接Rainbow home的单子。”   “妈的,时尚派的单子都没有结,我要休假。”仲卿忍住要把他踢飞的冲动,双手撑在桌上对他怒吼。   齐修贤装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缩在椅子上,休假就休假嘛,这么凶干嘛!   “一个星期。”人已经溜到门外又探头回来“你是S吧?”虽然他看起来像是M的样子,可是刚才就很有S的潜质。   “滚。”实在是忍无可忍。   ——————————————————————————   “妈咪…妈咪,呜…呜…”拍拍小手,妈咪今天都没有理她,从刚刚到现在就在发呆,小火车都转了两圈啦。   右手莫名地又放在左手无名指的位置,自从那天后她总是习惯地做这个动作,今天是周末,可是她什么都不想做,胸口像有块石头压着让她不得自由,约好白晶晶一起去做美甲,她又临时爽约被白大小姐臭骂一顿。   “你放了我的鸽子,就为了在这儿发呆啊。”白晶晶一进门就不爽地吐槽。   “姨,姨。”妈咪不理她就找姨姨好了,姨姨对外面的人都好凶,但是对她很温柔哦。今天牛牛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小脸儿粉嘟嘟的,白晶晶洗了手急忙抱起小手早就伸得长长的小人儿。不过今天有人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呢,有时候她都觉得牛牛比那个当妈的人要机灵得多。   一只手在金美儿面前晃了晃。“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她在电话里的借口就是自己生病了怕传染给她,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马上晕倒?   “我进门到现在已经很久了,你游魂啊!”电话里那个理由她当然知道是借口,她来只是担心好友,也想牛牛了。   “我,我……”   “因为他回来了是不是。”金美儿抿着嘴巴不说话,沉默就是默认了。   眼珠子转转,白晶晶捉住美儿咬耳朵“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是他?”灯光那么暗人还戴着面具。   那天晚上,她圈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他的手抓着她的小屁屁实在是太用力了啦,不服气就咬了一口他的耳朵,然后然后……就炸了,她要怎么告诉白晶晶,因为她对他的反应很熟而且跟他的小兄弟也很熟。再后来,他追着她冲出去,白晶晶的人就把他连人带车都丢出去了。   天知道他干嘛要跟着她去那里,还穿成那样,她一想到那一幕整个人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脸色暴红。   “你不要问了。”觉得自己真的很孬种,一遇到他就会控制不住。   晶晶白她一眼,把手里的牛牛塞给她。“好啦,好啦,我不问,那这个礼物怎么办?”礼物?好像在说她呢,牛牛瞪大眼睛看着两人。   “牛牛是我的。” ☆、事情的开端   仲卿棒着一杯茶,窗外是细细的雨,对面的人行道上几个中学生互相追赶打闹着想要找地方躲雨,他不喜欢下雨天,尤其还打雷。   “仲先生,根据您的情况这个胜算并不大,而且孩子不能确定一定是你的,我建议能和解的话,探视权是可以争取的。”   律师事务所的人半小时前已经走了,他只是想呆坐着,思绪开始飘忽,五年前也是从一个雨天开始的。   仲卿在城北美院当老师,他尤其擅长水彩写生,周末C市有一个国际画展也邀请他去参展,几个学生因为这个事情一直兴奋地缠着他“请教”,当然都是女学生居多。现在已经比平时晚一个小时了,刚才在校门口遇到舞蹈系的刘碧丽,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仲卿的生日要陪他去庆祝,他推说有事却不得不收下她硬塞过来的礼物。是的,今天是他的二十八岁生日,但是他并不打算庆祝,他有更重要的事。   雨越下越大,自行车在山路上疾驰,公墓的规划做得很好,环山路两边绿树环绕,柏油路上并没有积水,仲卿穿着一件便携式雨衣,因为没有戴上雨帽,头发都湿了,后面还背着画板。   生日的时候来公墓真的很奇怪,但其实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因为刚才刘碧丽的阻拦耽误了一点时间,常去的花店已经关门了,所以今天仲卿什么都没有带。墓地的周围很整洁,每个月他都会来一次,告诉母亲他的近况,把已经枯萎的花收好他便席地而坐,就像小时候的下雨天和妈妈一起在家里等爸爸回家。   “强哥,我真的有看住她,谁知道……”他只是转身撒泡尿回头就不见人影了。   “啪。”清脆的一声。“你是猪吗?声音这么大。”这座墓园不算小,他们已经走了两遍了。“刚才就应该把她的衣服给扒了。”啐了一口,刚才被叫强哥的人目露凶光,吓得旁边的小跟班头一缩猫到草丛里去。   “咳咳,请问你刚才有看到过一个女孩吗?”仲卿抬起头,雨水让视线有点模糊,这两个人……不像是守门人。“没有见过,怎么了?”这里怎么会有女孩来,而且现在也不早了。“那个,那个是我们的妹妹,一起来祭拜爷爷的,她有点智障所以在山上走丢了。”看出仲卿有点疑惑,为首的人急忙解释。仲卿摇摇头不再说话,两人也不好再问便从旁边的小道离开,临走时又回过头又打了声招呼,让他若遇见他们的“妹妹”便带到守门人的休息室,他们会在那里等她的,特别说到她是智障所以说的话不能相信。   小跟班跟在强哥后面很不解“强哥,我们这样不是暴露了吗?”强哥在前面引路一边用一条长棒子捅路边的草丛。“哼,怕什么,雨这么大什么都看不见。”看见前面一堆大草丛用力捅了几下。“而且这个点还在墓地,也不像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来偷祭品的呢。”小跟班听了恍然大悟用力点点头,大哥果然是大哥。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打断了仲卿的思绪。   “你在哪鬼混呢?我要诅咒你……你大小脚……你……再不去采访……你放我鸽子……回去……你胸口碎大石。”一按接听齐修贤的声音便响彻大厅,果然具有八卦体质的人连骂人都婆婆妈妈的,果断挂掉电话,才耳根清净。 作者有话要说:  从十二章开始写长一点,把一段故事说完,为什么我的周末会比平时忙,哼哼!! ☆、不期而遇   小人儿坐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玩小火车,妈咪在换衣服,她们等一下要去干妈工作的地方呢。   “宝贝,妈妈好看吗?”金美儿转个圈,薄纱裙摆轻柔地散开,小人儿一看开心地叫唤起来“妈咪,美美。”   陶知静站在楼梯前看着女儿和孙女的互动,脸上掩不住地开心表情。美儿是她和金政勋的独生女,一直是捧在手里的宝,只要她们开心怎么样都行。把手里的小食盒收拾好,一边把爱臭美的母女两个哄上车。   飓风杂志社坐落在繁华的中心地段,看着前面几经曲折的车队,仲卿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   “你到了没?”齐修贤几乎是用吼的,这小子刚才居然挂他电话。仲卿翻个大白眼。“齐公子,麻烦你以后泡妞只带上自己可以吗?我在休假。”莫明其妙帮他接了一个杂志访谈,美其名曰是为了公司免费做宣传,其实是齐修贤正和杂志社的某编辑打得火热。“哎,人家说了要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我们公司的‘处子’非你莫属,而且还有S的潜质,虽说你有个假想的女儿,不过这个可以忽略不计,哈哈哈……”仲卿再翻个大白眼,虽说他不近女色在公司乃至客户间都是出名的,但是被齐修贤这么一闹,外面都在盛传瑰宝的项目总监是弯的,上次这个八卦男还激得霍连心跟他跑进男厕所,非要“一睹究竟”,让他不得不换人去霍氏接洽。   “您好!请问是仲先生吗?”前台接待在门前等候,仲卿点点头,跟着她走进电梯,一路上几个小女生偷偷瞄了几眼耳语几句又嘻笑着跑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学校,下课后总有一些爱问问题的学生。   采访安排在第十五楼,一扇雕花的木门里面隐隐传出一阵吵闹声,可以想像里面的人情绪十分激动。   “今天因为初睛她生病了,所以才临时需要人来代班的,只是一下下就好了。”说话的人一幅请求的样子,今天的采访已经定下来要放到下期杂志的主版位置了,而且这个人真的很难请,采访的日期一直推,好不容易定下来绝对不能开天窗了。   啪,是采访稿被扔在桌上。“你是听不懂吗?”把刚才拿出来的东西又一样一样地放回包包。“我不是因为要临时代班的事,而是只要是这个人的任何活动,我都不接。”叉着腰一字一顿地说完再继续收东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接到主编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一看到采访提纲,她就恨不得把它给烧了。   木门被急促的推开。“晶晶,麻烦你配合……。”来人是一名倩丽的女子,她的话还没说完另一道身影已经进来,身上凌厉的气息让身旁的人都怔住。   “这位小姐,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愿意诚恳地道谦,但各自的时间都十分宝贵,请你把工作做完,以后各不相干。”仲卿在采访间拍完硬照,独自枯坐了半个小时,若不是听到路过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说主持人拒绝对他进行采访,到现在他还傻傻地呆在那里呢。   等他说完,刚才还在动作狂暴弯着腰收拾东西的人顿了一下,转过身挺直了身板直视着仲卿。“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白晶晶!居然是她,白家的产业这几年越来越多元化,他一直都在避开关于她的一切,只要是沾边的都会让齐修贤出面,C市不算小,只是他们的缘分太深。仲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右手举起又放下,握手吗?她应该是想甩他巴掌吧,想到这不禁地苦笑一下。   “姨,姨。”小腿儿蹬蹬,大家为什么都定定地站住啊!大人都不喜欢坐椅子哦,难道他们也要学妈咪保持身材么。美儿抱着牛牛进门来,看着屋里的几个人,有点傻眼,大家怎么会凑到一块的,他!居然还有文淑!如果还有什么比那天晚上的艳舞还要尴尬的事情,那一定就是现在了。   妈咪也定住了呢,小身子扭扭,牛牛圆圆的大眼突然找到了焦点,小嘴一咧呵呵地笑了,声音清脆又清晰“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打算重新写一下简介 ☆、各怀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房子下水道堵了,呵呵,捣腾了两天,还是努力地更更更。   “噗。” 白晶晶一口水果茶喷出来。牛牛被吓得愣了一下,以为干妈在跟她玩,坐在儿童椅上学着她的样子红红小嘴巴嘟嘟“噗噗噗”把美美外婆准备的苹果泥溅得到处都是,美儿无奈地叫来服务生把这一大一小的成果收拾干净。   “她就是文淑。”   “什么文书啊,我还纪要呢。”说实话她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印像,在杂志社半年多,刚才她推门进来应该是想劝她来着,瞄了一眼长得还算是清秀,但当然是她的美儿比较惹人爱啦,仲卿根本就是瞎了嘛。   美儿点了一杯奶昔,吸管用力地在杯子里面戳,嘴巴翘得高高的,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出门的时候就该好好打扮,文淑穿着套装真的很干练,自己还像个高中生一样,感觉就要输了呀!什么分手以后还是朋友,屁咧!能做到这个的人根本就是很假嘛,简直恨不得对方死才对,越想越气,手里的吸管戳得杯子快要跳起来。   “妈咪,玩玩,玩。”戳杯子我也要玩,牛牛小手伸得长长的。美儿看着女儿这张神似某人的脸,明明是她生是她疼是她养干嘛一点都不像她,连头发都要和他一样。白晰的手指刮刮女儿的脸,轻柔地对她说:“牛牛,以后不可以随便叫别人爸爸。”圆圆大眼眨一眨,她没有随便叫呢,她只叫爸爸“爸爸”,小脑袋摇摇看着妈咪:“爸爸。”   “要叫伯伯。”两人异口同声,多年的朋友她们之间已经像是亲人一般,相视一笑,好姐妹不用多说。   “爸爸。”拍拍小手,牛牛要做自己才不管你们大人。   雨还在下。   文淑看着眼前的人有点晃神,他是她的学长,在学校的时候几乎是她整个未来的目标,他看起来瘦了,面部线条更加分明,还是那头卷发,有种混血儿的味道,加上裁剪合身的西装,一年不见,她仍像还在学校的小女生一样心跳加速。   “你好吗?”说话的是仲卿,随手松开领带,刚才牛牛扑过来已经扯开了,他衣服上有她的奶香味,还有一丝丝甜香……也许是她身上的味道。   文淑温婉一笑并不答话,抬手拎起茶壶给他添了茶,动作优雅,这是两人都爱的红茶。“如果我说不好,你会收留我么?”语毕,两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白晶晶直接拉着金美儿夺门而出,牛牛没有被“爸爸”抱抱哭得肝肠寸断,远远地还听到她的呜咽声,为了不让杂志开天窗,文淑作为杂志编辑代班采访了仲卿,知道他在两年前就回到C市和校友一起创业,现在是瑰宝的项目总监,因为是财经类杂志,所以并没有涉及太多个人问题,过后,两人一起到了附近的茶室叙旧。   “有需要打给我。”临走时仲卿递给文淑一张名片,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伞。   看着夜色中驶远的车子,刚才她的问题很多年前也问过,他当时的回答是“好”。爱情里爱得早不如说得早,当时早一点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同,如今岁月静好却各自有梦。 ☆、突来的意外   一周后。一座二层欧式门店坐落在中心街道的拐角,这里是主干道的支路,所以要安静许多,周边都是住宅小区,闹中取静。   “美儿姐早。”周雨是city sweet的店员,她才念大二,从大一开始一到周末和暑假就会到这里打工,因为个性活泼开朗大家都叫她吱吱。   金美儿抱着牛牛穿过门厅,早上刚送来的白玫瑰放在几个大桶里,凌乱的报纸也没有藏住它的美,黑白铅色中包裹着白色的花瓣,尤如乱世战壕中的一缕缕白光。这是她在生下牛牛后开的花店,和吱吱点点头顺便递给她一盒蛋卷,老妈陶知静根本就是当她和牛牛一样地养活,吃完早餐还要打包一起带来。   牛牛太活泼了小手小脚根本停不下来,她几步奔到二楼房间把她安顿好,献上布娃娃和小火车,可爱妞妞这才安静下来。系上花布格子围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下拉,淡淡黑眼圈,脸色真的好沮丧哦!自从那天见到文淑以后,她就这样昏噩地放纵了几天,连牛牛都说“妈咪,丑丑。”轻拍几下脸颊,心中默念我一定要振作、振作,握拳给自己加油!   “嘿。”把一大捆花抱到桌上开始分拆,今天有个客户订了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听说是要求婚用的,还有一车花在路上运过来,反正要布置成一片花海就对了。   “哗,美儿姐,你好像大力金刚哎!”   “对啊,是不是抱牛牛可以练臂力啊。”   “真的,老板的手臂真的很结实没有赘肉呢,连小肚子都没有哦,好羡慕,我也要生一个来玩。”   吱吱、青萝和小苹果几个人一唱一和,美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用那么麻烦,牛牛给你们养好了。”牛牛委屈扁扁嘴,妈咪又要把她送人了。   几个人一边分拣娇艳的玫瑰一边逗牛牛玩,传出朗朗的笑声。店里的电话响了,铃声听起来非常的急促,小苹果急忙跑过去接,原来是运花的车在路上坏了,city sweet的宗旨就是用最新鲜的花为客户带来最甜蜜的感受,而且今天这个客户很挑剔,而且那些花都是空运过来的,司机张叔一早就去机场等了。   美儿一听是车子坏了急得从椅子上蹦起来,看一眼吱吱她们三个人,三个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这里只有美儿一人有驾照,刚开始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忙前忙后还有牛牛要照顾,后来小苹果三个人陆续加入,但是这三个人同一时间去考试,却没有一个人通过的,张叔是家里的司机原本是临时来帮忙的,结果要一直帮到现在。   “牛牛乖啊,妈咪一会就回来哦,青萝姐姐她们会陪你玩的。”亲亲女儿粉嫩嫩的小脸蛋,牛牛这几天有点不舒服,也不爱吃东西,她很担心,所以去哪都会带着。“乖乖,牛牛乖。”拍拍小手,妈咪你快点去拿花花,牛牛很乖的。   小人儿“啪、啪”几个飞吻,完全不知道妈妈的担心。美儿咬咬牙,转身去发动车子,让小苹果把车上的安全坐椅拆下来,张叔的车子坏得严重,她的车子可以先拉一部分花回来,晚上六点的仪式,希望赶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太累了,哈哈,所以更得少,大家不要抛弃我哟。 ☆、车祸   桌上的文件摆得井井有条,仲卿在电脑前改着客户的方案,设计部做出来的那一套被Rainbow home否掉了,现在对方点名要他来做,早上六点他就出现在办公室,磨好咖啡开始工作,本应该是忙着安抚客户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办公桌的另一边有个人,双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幅幼稚园小朋友才会的向日葵脸,时不时还要掏个小镜子来照一下自己作唉声叹气状。   “听说你那天在飓风杂志社被三个女人抢哎!”今天一早他就在仲卿的桌前沉思,镜中的自己明明美貌不改当年,玉树临风之气质尤在啊!他每次去杂志社也不过引来万千美少女注目撩拨,没道理仲卿可以让几个女人撕起来,虽然他也长得还可以,就是比自己还差一点,所以他现在气不顺。   早上六点就在办公室的人要操作电脑没空理八卦男,齐修贤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吸引他注意。仲卿双眼无奈离开电脑屏幕撇了他一眼“齐总,霍氏的户外广告掉色,你去处理一下。”   “嚯。”手长脚长的人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大吼:“我在跟你讨论很重要的事。”霍连心那个女人犯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下雨嘛,拿点漆去喷喷好了。“难道说你女儿的妈妈是白晶晶?”哇呜,一定是没错了,一定是白晶晶强上了仲卿然后偷偷生下了女儿,那个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可怜的卿卿啊!只要经历过白晶晶都会变弯吧,怪不得其他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看着齐修贤一会摇头,一会痛心抚额,一会哀叹,这家伙是又想歪了。仲卿刚想打断他的臆测,以免后患无穷,手机就振动起来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对,我是的…好!我现在就过去。”把桌前的电脑一推,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向门外冲去。把挡在身前的齐修贤推倒在沙发上“Rainbow home突出多彩的爱。”临走叮嘱八卦男。果然是S,齐修贤妖媚地倒在沙发上下了定义。   您好!请问是仲卿先生吗?   对,我是的。   我们医院今天收治了一名车祸送过来的急诊病人,病人昏迷身上只有驾照,通过名字查找到她在我院有就诊记录,紧急联系人是您!   金美儿!电话两头异口同声。   刚才电话里的声音还在仲卿的脑海回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仲卿靠在墓碑旁,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要是妈妈能看到他的画展就好了,刚刚完成的春日之恋就是以樱树为主题,老房子门前也有这样的一棵樱树,以前他常和妈妈在树下等爸爸回家,送爸爸出门。周围已经一片漆黑,仲卿对墓园十分熟悉,不远处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山脚,原来是为了方便修路运送石料而开拓的,他的自行车就在那里。   拐入小道,雨实在是太大了眼睛都睁不开,一不小心他被地上的树枝拌倒了,还好倒在一丛很大的杂草上,只是一抬头,仲卿几乎以为自己是见鬼了,虽然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可这里毕竟是墓园,草丛里竟露出一截小腿,似乎动了一下一只小巧的脚便探出头来,过度的惊吓,仲卿的视觉都敏锐起来,脚趾上的细纹都看得非常的清楚,应该是在水里泡久了。他愣了一下,手自发地轻轻扒开那丛杂草,对上了一双如小鹿般惊恐的双眼。   几缕黑发粘在惨白的小脸上,因为极力压抑而轻轻的呜咽着,眼眶湿湿漉漉的,脸颊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看见草丛被扒开,双手抓紧了胸前的衣服,想要住后躲去。仲卿伸手探到她的额头,女孩惊恐地张了张嘴呜咽“不要。”哭腔中带着哀求尤如受伤的小兽。   依稀听到身后有响声,仲卿猫腰一个转身挤进草丛把女孩抱到腿上,这里其实是一个小洞,仲卿以住来墓园都会在这里写生,累了就躲进洞里,那里是小道的拐角,周围杂草丛生太阳照不到,他经常就这样呆上一天。   “强哥,这么大雨,她能跑哪去。”   “就忘了还有树上。”   听不清外面的说话声,只能透过雨帘看到外面两个黑影,仲卿的手轻抚在女孩嘴上,右手食指则按在自己唇上“嘘”示意女孩不要说话,小脑袋乖巧地点点头。   雨还在下,老天似乎要无穷无尽了,夜色中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女孩是白的,柔和的白。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此后他们便要开始纠缠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因为厨艺不佳,肉外面是糊的里面是生的,然后然后我就拉肚子了,所以更到现在,呵呵~~ ☆、恶梦   “啊。”走开,走开,小手不停地挥舞,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怎么都睁不开,身体仿佛被针住任她如何挣扎也使不上力,眼皮似乎也被粘住了,她像一个溺水的人。   手被一个人抓住,她拼命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猛地睁开眼睛,她又做那个梦了,呼呼地喘着粗气。周围好白啊,她在哪儿?阳光太刺眼,不舒服地想要揉揉眼睛,才发现她正抓着一个人的手。   “晶晶?”她怎么会在这?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她的声音,松了口气,并不着急回答,抚了抚她的脸。摁了床头的呼叫铃先让医生来看看她的情况。   同样的,金美儿小姐也被尽职的医生训了二十分钟,蛋卷她给吱吱了,老妈每天都做同一样真的好烦哎!医生训完,美儿的头都要垂到被子里面去了,余光瞄一眼从刚才就在玩指甲上小钻的人,头又垂得更低了,她应该不会动粗吧!   “晶晶,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白晶晶只要是生气了就会不理人,把人当空气。   “哼。”看她一眼,扭了扭细腰“被你抠掉一颗钻啦。”   “我,我,我一会陪你去做新的。”狗腿地急忙讨好,可是还没接下句就被盯了回来,头又垂下去,干嘛这么凶啦,她知道不扣安全带很危险,可是不够位置放花嘛,她就把安全带解了,把花抱到腿上,这样就勉强够了,也不会耽误下午的事。对了,说到花,她的花呢?“我的花,啊……”瞬间惨叫起来。   “他怎么会?”美儿眼睛红红地看着白晶晶,刚才叫一声而已,她是病人哎,还这么用力打她,手臂都红了,小嘴儿嘟嘟,又不敢反抗。   “不然呢?你以为我怎么会在这。”说罢递上一勺红糖水,喂到她嘴巴。真是要被她气死,花她个头啊,小命都不要了。   刚才仲卿辗转通过齐修贤拿到白晶晶的电话,怕美儿的父母担心就先叫她过来,结果白晶晶一到就看见仲卿正把医生从别的病房“绑”过来,原来是美儿晕睡中一直在做恶梦,转来转去就是不肯醒过来,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但他就是不放心,霸着医生不放人,闹得差点又要出警了,白晶晶只好写上city sweet的地址让他去照顾牛牛,才把医生放了。   美儿听了来龙去脉,小手抓着被角搓来搓去,咬着嘴唇。她想起来,有一次她患了重感冒有轻微的肺炎就是在这里住的院,那时仲卿因为一个画展不能常在医院陪她,爸妈又在国外,所以这一次医院会联络到他。   “虽然我不喜欢他,抛妻弃女的男人,但是身材还是不错的。”媚眼一飞,上次在少女十八禁party她可都看到了,人鱼线……很深。   金美儿被她的眼神窘得满脸通红,朝着那个飞媚眼的女人丢枕头。“讨厌。”她真的是来照顾病人的吗?老说这些有的没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少了,哈哈哈 ☆、开心的牛牛   “葱葱……不要。”小手摆呀摆,爸爸,牛牛不喜欢吃葱花,卷发被扎成丸子头,更突出了她的大眼睛。“唔唔唔……”嘟嘟嘴,爸爸都没有理她,还夹了一根大的,看着伸到眼前的勺子紧闭起小嘴巴,人家不要吃葱花。   美儿自己不喜欢吃葱花就算了,还教坏牛牛。顺手把她沾到脸上的饭粒摘下来,刚才吱吱说牛牛这两天拉肚子也不爱吃饭,抱她的时候果然是比上次轻了一些。仲卿爱怜地亲亲她的小脸蛋:“牛牛吃葱花才可以长得像妈咪一样漂亮哦!”小人儿听了,摇头晃脑,妈咪平时是有很多人追啦,可是她很笨哎!去游乐园的时候居然抱错洋娃娃回去,要把牛牛留给那个怪叔叔卖掉呢。看着牛牛不大乐意的样子,仲卿一幅很惊喜的表情:“那变得跟我一样高,好不好!”牛牛拍拍小手:“长高高。”啊嗯,小嘴巴张大大地吞下勺子里的粥。   美儿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像,大厅里很乱,满地的花梗和包装纸还有水渍,仲卿就和牛牛坐在几张报纸上面,周围是已经插好的花蓝,一地的凌乱中有人很贴心地清理出一条小道,一头连着他和牛牛,一头就在她的脚下。   “老板,你回来啦!”   “哎呀,你受伤了?还痛不痛?”   “这块纱布也掩盖不了你的绝世美颜啊!”   ………   三只小麻雀在她耳边“吱吱喳喳”。“你们很吵哎。”美儿把药包丢到桌子上,刚才白晶晶把她送到店门口,还没等她回过神,就一溜烟地跑了,回头只看见她要拐出路口的车尾灯,就是这家伙叫他来的,所以不想跟她一起“善后”。   “老板,你火气很大。”   “一般病人不是都很虚弱的吗?”   “难道是像武侠小说里面一样,因为意外而打通了任督二脉了吗?”   ………   “你们没事就去考驾照啦!”双手插腰,脸颊气鼓鼓的,哪里的店还有老板自己去拉货的。没错,刚才被她们吵醒了“美梦”所以现在她有起床气。三个人一听还要考驾照,又想起了那段痛苦的经历,无不作鸟兽散,老板好像真的生气了,还是躲一躲吧。   “美儿?你醒了!怎么就回来了?”她不是应该还要在医院观察的吗?   听到仲卿的问话,美儿尴尬地扭了扭身子,还不是因为白晶晶,她出去买了杯咖啡就在医院的走道上遇到了前前前男友,据说俩人是从大门口一直吵到美儿的病房,惊动了一层楼的人都来看热闹,然后医生就做了一个“例行检查”告诉她可以出院了,医生护士一幅只等她们走就要放鞭炮的样子,美儿连拖带拽地才把白晶晶拉出骂战。   “医生说我没事了。”小手摸摸额头上的纱布,其实还是有点痛的。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刚才为了腾出空间尽快分拣鲜花就把椅子都移走了,仲卿几个大步冲去阳台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转身又去小厨房端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这是给牛牛做的,你也吃一点吧!”   牛牛被仲卿抱在怀里,明亮亮地大眼看着妈咪的粥,妈咪的粥都没有葱葱,怪不得妈咪比爸爸矮这么多呢!啪啪,在仲卿脸上亲了两口:“牛牛乖,吃葱葱,长高高。”小手还在吃饱饱的小肚皮上拍了几下。   “你还好吗?”美儿看着俩人的互动在发呆。   “好。”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男女分手后最烂的问候方式么,她好不好关他什么事啊。仲卿顿了一下:“不扣安全带会很危险。”温柔的语气里透露着担心,可爱宝宝似乎也听懂了附和他点点头,牛牛觉得爸爸说得对哦!“还有早餐……”   “如果你想说教的话,出门请左转那里有学校。”没等他说完,就被美儿打断了,她不用他来说教。   仲卿轻叹了一口气,这三年他并不知道她的情况,甚至是在逃避的,中间有太多的隔阂就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她瘦了,而他什么都没有做,这样的关心确实会惹人讨厌,他没有立场。   脸贴着牛牛的小脸蛋,轻轻地摩挲几下,感受她的小身子软软地趴在他的身上,在她的耳边悄声地耳语几句,把她交给“不小心”跑进来拿花剪的吱吱。   “对不起,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仲卿抓起地上的外套向门外走去,还不忘叮嘱吱吱,牛牛的奶已经热好放在桌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我们想好好说话,可是一出口却是伤人的。过节啦,拷回家继续更的。 ☆、似是故人来   吱吱小心翼翼地瞄一眼美儿:“昨天的客人对我们的服务很满意,早上特意打电话过来道谢呢!”   “哦。”   “说是求婚成功了。”   “哦。都是你们的功劳!”气氛并不热络,美儿闷闷地捣着苹果泥。   “没有啦,昨天是多亏了白小姐的朋友帮忙才这么顺利的,好像是叫……”   “是仲先生。”青萝在一边帮腔。   “对对对,是仲先生到修理厂把花运回来的,抢救了一大半,他衣服都脏掉了。”说起来他还真是长得帅呢很有男性魅力,小苹果星星眼直冒光。“吱吱,你干嘛踢我。”她还在想帅哥啦。   “而且因为制作捧花的香槟玫瑰被压扁了,仲先生用很普通的满天星来代替,还帮客人改了求婚词,我的爱像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把你包围……吱吱,你踩得我很痛哎。”青萝正说得兴起,冷不丁被踩了一脚,疼得龇牙咧嘴。吱吱把这两个人往外扯:“美儿姐,时间到了,我们去看店了。”离开店还有二十分钟,三人闹哄哄地往外走。   美儿扁扁嘴,鬼知道她昨天为什么要这样讲话,她是想要谢谢他的,可是话一到嘴边就控制不住自己,而且,而且牛牛还那么喜欢他,不开心地戳戳小碗,都是他的错她干嘛要内疚啊,讨厌讨厌。   牛牛嘴巴张得大大地的,这是她最喜欢的苹果泥,可是勺子没有伸进她的小嘴巴,却戳到了她的小鼻子。   “呜,哇……”小人儿被神游天际的妈妈戳得很疼,好委屈地哭起来。“对不起,宝贝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美儿急忙抱起牛牛来安抚,心痛地亲亲她的小鼻子,眼眶也跟着红起来。   一双大手伸过来抱起她怀里的牛牛,美儿一看清来人眼眶里的泪水就掉下来,一开始的呜咽慢慢地变成号啕大哭,一开始小手还在擦不停掉下来的眼泪,当来人把她轻轻搂进怀里时,小手就握成拳开始捶打他的胸膛,小嘴泣诉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看着哭成大花猫的妈咪,牛牛眨眨大眼睛不哭了,明明戳的是她的小鼻子,妈咪为什么会哭得比她还厉害,不懂地看看抱着她的爸爸,爸爸正宠溺地拍着妈咪的后背,眼神很温柔呢。   仲卿今天无视齐修贤的“禁假令”翘班过来,看到哭成泪人的一大一小,她真的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比三年前更瘦,婴儿肥的小脸变得有棱角,线条优雅,不可否认更有女人味了,把她拥在怀里,奋力捶打着的小手微微泛红,心疼又不忍阻止她,眼泪滴在胸前尤如烈火般滚烫。   把牛牛放在儿童椅上坐好,递给她小兔子。“牛牛乖乖,妈咪很伤心,先和小兔子玩好不好。”大眼睛左右转转,那好吧,虽然牛牛疼疼,可是妈咪好像更伤心:“乖乖。”软糯糯的哭腔。仲卿用手指指脸颊,牛牛凑上去乖巧地亲了一下。   安顿好牛牛,仲卿转身一把抱起美儿:“休息室在哪?”美儿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团缩在他的胸前,就像一只小兔子,她现在一定很丑,吸吸鼻子头埋得更深。得不到她的回应,仲卿抱着她在偌大的房子里打转,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正好里面有一张床,轻轻把怀里的人放下。美儿一沾到床铺就转身抱住被子,才不要被他看到丑丑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都在 ☆、都是你的错   房门轻轻地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他就这样出去了!美儿抱着被子嘟嘟嘴,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啊……啊……”小人儿躲在被子里懊恼地捶被子。   不一会“咔哒”门又开了,仲卿拿着一块热毛巾走进来,刚才还在叫喊的小人儿立马偃旗息鼓。大手扯扯她的被子,小手立刻就揪住了住回扯,几个回合下来,仲卿只好放弃。   咦,怎么这么安静,被子里的小脑袋小心地转过来,大眼睛因为哭泣红肿着,透过被子的缝隙对上床前坐着的人,看到他的视线,啊!被发现了,小人儿手忙脚乱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   看着床上自顾自忙的小人儿,仲卿叹了口气。因为贪吃零食所以美儿总是喉咙发炎,每次生病喝药,都要把自己藏起来,衣柜里、床底下、甚至是浴室,可是又怕他会找不到她,她的发卡或是书就会“不小心”地掉在附近,然后会被他刚好发现。   “哼哼。”清清嗓子:“那时我们去动物园,那里有种现代鸟类中最大的鸟,它们非常地强壮,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65公里,同时它们又非常地可爱,特别是遇到敌人的时候,如果实在来不及逃跑,会把头颈埋进沙里,伪装成岩石或灌木……”   “我才不是驼鸟。”被子一掀,小人儿霍地坐起来,头发被压得毛茸茸地,刚才被子裹得太结实了腿被缠着,刚坐起来又倒回去。“呜呜……呜……”被子也要欺负她,挫败的眼泪复又掉下来,白色的被子很快被晕湿一片。   大手帮她松开被子,扶起哭得晕天暗地的小人儿,把她的头发捋到脸颊两边,嘴巴里还含着几根发丝,仲卿细心地抽出来还连着她的口水和泪水,许是觉得丢人了,小人儿还抗议似地用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几下,太用力脸颊都红透了,本来还想再擦再下小手就被人裹进被子里定住。   一块温热的毛巾仔细地擦过美儿的小脸,还在她的眼眶边按了几下,舒服地哼了哼,虽然不哭了可还在抽泣,含着眼泪看着为她擦脸的人,似是他若再惹她不高兴还要再哭一回的。对,没错,就是他惹的她。嘴巴翘得高高地,眨眨大眼睛,注意到他手臂上贴着几块创可贴,那是昨天被花刮伤的吧,下巴上还有青青的胡茬,他看起来好憔悴。   “呜,呜……”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掉。   “不要哭了,嗯,美儿。”把哭个不停的小人儿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是不是额头的伤口还痛?”想要看看她的伤口,可是扎在他胸口的小脑袋就是不肯抬起来,还使劲地摇了几下。   “呜,不…不痛。”她不痛,可是她就是要哭鼻子,都是他害的,她好好的,他干嘛要来啊,他不来她就不会哭了,还哭丑丑地。   “好好,不痛,不痛。”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地上映出两人相拥的影子。   “牛牛,妈咪和叔叔呢?”吱吱蹲下来问自己在玩的牛牛。   可爱宝宝转转大眼睛,是爸爸和妈咪啦!昨天爸爸有偷偷告诉她今天会过来陪她的,让她不可以告诉妈咪。可是爸爸现在去陪妈咪啦,没有陪牛牛,一定是妈咪太爱哭了,爸爸要帮她擦眼泪呢。   “爸爸,妈咪,抱抱,亲亲。”擦眼泪就是亲亲啊,妈咪平时都是这样擦牛牛眼泪的。   “什么!”哗,美儿姐果然有一套哎,昨天她还对着人家发脾气来着,原来这就是欲擒故纵啊!这么大的八卦她一定要和小苹果和青萝姐分享啦,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要改一下简介的,可工作的一篇东东还没有写啊啊啊~~~~~我不想写,我不写,我不,我~~~~ ☆、忧伤的齐公子   齐修贤举着一把梳子左照右照,觉得自己真是玉树临风气质卓越,嘴里哼着小曲,袖扣裤腿上下整理一番,打点妥当头一甩姿态利落地下楼去。今天霍氏要来敲定新建贵宾服务医疗大楼的内部设计方案,来洽谈的正是霍连心,作为从小玩到大的世交,齐修贤当然不必如此正式,但是此前三番两次被仲卿抢了风头,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齐哥。”霍连心甫一下车便迎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小时候她们的过家家就是这样玩的,霍连心是妈妈,而齐修贤是贵宾犬,游戏要求当主人回来贵宾犬都要给她一个拥抱。当然富贵人家的小孩一般都不玩这种游戏,所以只有她们两个一起玩了十多年。   霍连心身材修长但还是比齐修贤矮上大半个头,她一手挽着齐修贤,后面跟着几个部下,咋一看倒是一对壁人。齐修贤侧头看看她,好像人家没有要夸奖他今天很帅、很认真、很有男人味的意思,刚想提醒她注意一下他的用心,霍连心就问出了郁结他一天的话:“仲卿呢?最近怎么都没看见他。”   仲卿坐在会议室里,他不抽烟,除了父亲走的那几年,后来因为那件事,连酒也少沾了。干净修长的手指翻着合同,确认要修改的地方,下巴的胡茬刮得很仔细,因为昨天把牛牛的脸扎得红红的,到家就马上刮干静了。“住院部的色调要再柔和一点。”霍连心没有看合同,而是盯着仲卿。“好。”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冷清,好像身上挂了一副字——只谈工作,她今天的精心装扮也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颓唐地丢了手上的笔,而同样颓唐的齐大公子也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   仲卿敲着电脑,这种事其实不用他来做,但是因为小秘书几次三番地出错合同都被霍氏打回来,所以他还是亲自来,工作上他是绝对地认真,旁边两个人的眼风完全没有感觉到。看一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十二点,他要快点。   手机震动提示有新消息:“我在你们楼下,现在方便吗?”是文淑,仲卿停下手上的工作,把外面的小秘书叫进来。拍拍齐修贤的肩膀:“你主持一下。”   于是,仲卿办公室里的气氛真的很诡异,刚才已经把合同和设计方案敲定的霍大小姐硬说找他有事,跟着进了办公室坐下来却什么也不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文淑则一派恬静地翻着桌上的公司宣传画册,最奇怪的就是齐修贤,抱胸怒视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所以他在处理另一个项目,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个女人是谁?她好歹也是霍氏的大小姐,他们的重要客户,这个项目够他们吃半年了,仲卿居然没有接待,而是下去迎她!霍家毕竟是巨商多年,教养都是摆在那儿的,霍小姐闲闲的眼神飘过去,极有礼貌地点点头,算是与她招呼过了。   指针指到四十分,办公室里已经安静了快十分钟,各人都好像很忙的样子,但是谁也没有走。“待会一起去吃个饭吧。”打破宁静的是文淑。外表看似一幅文静端庄的样子,内里果然是个妖艳货,居然比她先张嘴,霍连心手里的纸巾都要揉出水来了。   “不如一起吧,在万汇东方订一桌。也算是为了庆贺我们的合作,是吧,齐哥?”她也不是好对付的,吃亏的事霍家人从来不做。   “也好。”哼,他要在酒桌上让她们看看他的雄风,仲卿这个木头到底有什么好的。这个幼稚国的大人完全心思完全没有在正事上。   仲卿抬头看了一眼文淑:“今天我有事,改天吧。”   仲卿和文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司大门,霍连心他一向不对付,还是留给齐修贤,既然他们是世交想必打起来也是有世家风范的,不至于太难看。   “学长,以前的小女孩长大了,想展示一下她的魅力,这样也不给个机会吗?”娇柔地撒个娇,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每每想要跟着他去写生就会缠着他不放,学长一向是个心软的人。   熟悉的场景,嘴角弯起淡淡的笑,他也想起她以前在学校的样子:“采访的稿子传到我邮箱,晚上我会回复的。今天确实不行。”事实上他已经迟到了。   文淑小跑几步追上前面的人:“上次那个小女孩叫你爸爸……”她真的很想确认,不可否认她真的很在意。   “照顾好自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仲卿已经坐进车子,开出路口缓缓汇入车流。他有约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约定。   文淑肩膀无力地垂下,竟是比三年前更冷淡了呢,那件事那个人他早该忘了才对。   阳光慵懒,有三个人不同原因地感到沮丧。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都在更的,只是工作的事好多。 ☆、被冷落的牛牛   骗人!美儿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心不在焉的挑拣着桌上的花枝,时不时还要看一下店门,许是因为力道大了些,娇艳的黄玫瑰有几朵花儿的头都掉了,牛牛看看妈妈,胖乎乎的圆指头指着折掉的花朵:“花花,掉了。”妈咪不开心呢。   昨天仲卿给她擦了脸,她哭得累了,他又哄着她迷迷糊糊地睡着,转身又陪牛牛玩了好一会。哼!这个小叛徒,平时喂饭都要左哄右劝,那人一来就会自己吃光光,还会要亲亲,明明就是认贼作父。他临走时还跟牛牛拉勾勾说今天中午会过来和牛牛一起吃午饭玩小火车,牛牛开心地亲了他一脸的口水。骗人!现在都快一点了,好啦,昨天她是在装睡的,没有在偷听的,谁让他说那么大声,连小孩子都骗,坏人。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大了几分,桌上的花朵又掉了几个。   哐当,雕花门被推开。   “爸爸,牛牛,饿饿。”边叫唤边把小胖手伸得长长地,待人走得近了,还用小肉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意思是牛牛饿得肚子都扁了,委屈的眼神可怜极了。可是来人朝她温柔一笑,没有抱她,径直过去探了探美儿的额头。   咦,没有发烧啊,为什么脸色这么红?   美儿对着他横了一眼,鼓起腮帮子:“干嘛!”她就是,有一点紧张,昨天太丢人了,只是有一点。“对不起,我来晚了,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仲卿微微一笑,从袋子里拿出几盒饺子,这是他昨天晚上包的,怕牛牛吃不惯还特意做了一点云吞,看起来好好吃。   “饿饿。”虽然刚才爸爸没有先抱她,但是来喂牛牛吃好了,小人儿屁股撅撅,坐在儿童椅上开心地蹦起来。   “你跟牛牛道歉好了。”又没有说要来跟她吃午饭,咦!哪里不对……这不就暴露她有偷听他们说的悄悄话了,这人!看到仲卿嘴角不经意弯起的笑意,刚平息下去的脸蛋又暴红了,讨厌!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身子扭扭转向另一边,她才不要吃呢。   仲卿亲了亲牛牛,转身去了小厨房,二层小楼设计得很好,虽然是欧式风格,但是有雕花的地方都特意做了钝角,这样小孩不容易被嗑伤,二楼还有一个儿童房,甚至装了一个小滑梯,美儿真的是费了不少心思。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一双筷子熟练地翻动饺子,没有葱花,这场景一如当年他在金家大宅,美儿很依赖他,特别是生病的时候,谁做的东西都不吃,硬是要等他回来,他下班回来听青姨说她又没有好好吃饭非常地生气,本想不理她,可一看到她站在门口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强力咬着嘴巴不让眼泪掉下来,就狠不下心,还是做了她爱吃的,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他觉得很开心。   “要,牛牛,乖乖。”小人儿眼睛忽闪忽闪盯着爸爸手里的勺子,卖力地挥挥小手,牛牛饿了。   可爱宝宝眼见勺子在爸爸嘴边吹了几下又好几下,爸爸还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就要吃到了呢,小嘴巴咂几下,啊……嘴巴张圆圆的牛牛期待着,可是勺子没有递给她,却给了妈咪,妈咪鼓了鼓脸颊就着爸爸的手好嫌弃地咬了一口饺子,眼睛还要眯一下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呜,哇哇哇……”你们都不爱牛牛了,牛牛饿肚子也没有人管,被冷落在一旁的小人儿哭得好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在写,在写。 ☆、交锋      十寸高跟鞋踩在地上铿锵有力,白色套装包裹着玲珑腰线,一头长发斜披在肩头,这股气势在烈日下步步生烟。Rainbow home近一个月都在装修,Baby ann正在门口和几个工人沟通要注意的地方。   “这个工期很紧的,你们在看什么呢?”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可是很忙的,无奈地顺着几个工人的视线跟过去,顿时全身打了个激灵,急急忙忙转过头,拼命推开几个工人想要进门去,对,最好是再也不出来。   “去哪,Baby ann……”中间停顿了一下,而且尾音还拖得不是一般地长。   听到这个声音Baby ann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深呼吸几下挺腰转身:“晶晶,好久都没见你来,人家好想你的,我只是想去监工啦,要是知道你要来,我一定会去接你的。”边说还边殷勤地给白晶晶打扇子,这般动作却只得了白晶晶一个白眼。“你看,我这里正装修呢这灰尘都让我的脸起皮了,太阳又这么大,等开业了我一定亲自去请白大小姐赏光。”Baby ann脸上的笑容怕是比太阳还要大。   “我要舒高。”懒理他的装腔作势,白晶晶向来直白。   Baby ann推推夸张设计的黄色大眼镜,脸色略显为难:“晶晶,我这装修,还没正式开业呢。”   哼,冷笑一记:“喔,好啊,要不我让人给你送几车鞭炮,每天放够二十四个小时,让你天天开张。”精致的眉眼对上Baby ann似是询问的意思,却让Baby ann惊出一身冷汗,这种话若是别人说他是不信的,若是白晶晶就是真得不能再真了,几个月前金美儿在Rainbow home被几个喝多的客人调笑了几句,白晶晶拖着一根棒球棒把几人的车砸了个稀烂,几天后那几人有的莫名断了几根肋骨,有人不小心骨折了,还有人被脱光了绑在Rainbow home门口柱子上,反正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事是谁干的。   “哎呀,晶晶,舒高他□□炎会传染的。”边说边亲妮地凑上去挽住她的胳膊,却被她轻易地挡过了。“那正好,我可以去看看他。”姿态优雅地转身,不容人拒绝的气场生生地把Baby ann压在后头,让他几次想冲上去都只得作罢。   Baby ann并没有胡说,室内灯光晕暗,还拉着几块蓬布,与平时金碧辉煌的样子相去甚远,白晶晶轻巧地避开障碍物,白色的套装纤尘不染,行走中Baby ann还不时地提点,虽说阎王催命来,但也不能伤了她,后果他可吃不消。   “哗啦!”三楼的一个包厢,凉被被一把掀起,家具凌乱,大部分的物件都是因为装修而临时放在这里的,大红色的皮沙发上躺着一个半裸的男人,阳光刺眼,他抬起手遮住眼睛,白皙□□的上身点点红痕让人浮想联翩。白晶晶神色暗了一下,身子一歪便轻轻地坐到沙发上,虽说皮沙发只是轻微地下陷一点,但男人的双腿敏感地往后缩了缩,大掌下的眼睛透过指缝盯了一眼Baby ann,Baby ann尴尬地挥挥扇子:“晶晶是我们的vvip,在她面前所有的门都是隐形的。”   白晶晶没有理会他的暗讽,脸庞靠近嗅了一下,手指按在舒高身上:“Valention,为你她可花了不少心思啊。”   “香水是我用的。”男人手放下来,头发乱七八糟地顶在头上,面容倒是干净又冷清,不慌不忙地抓起扔到地上的凉被遮住□□的身体。   “这么说,倒是你为她花了不少心思。”对于他的疏离白晶晶不以为意,反而往前靠了靠。   Baby ann朝舒高打个眼色,正巧对上白晶晶转过来的视线,只好打个哈哈,急忙遁出门去。   舒高斜睨她一眼,闲闲地回了一句:“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在家,只有一台苹果可用,但是word不太会,所以直接在网页上面打。 ☆、隐情   "我来这,不是要听你说这个。”白晶晶有点气恼,钱么?她有,可他居然说喜欢那个老女人。舒高坐起来,被单披在身上,双脚在地上摸索慢悠悠地趿鞋子:“喔,这样,那你干嘛还不走。”这下白晶晶被彻底激怒了:“我随时可以买下这里。”她并不常生气,应该说她接触到的人都不太会让她生气。她顿了顿:“还有你。”   “呼,喔呜。”舒高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嘴角弯得刚刚好,因为头低着所以额前头发遮到眉毛,眼睛在光线不足的地方显得特别明亮,如此真诚的笑却总是能让白晶晶大动肝火:“我可以死吗?”这样的面孔实在是人畜无害,温柔的语调听在她耳朵里却是如此刺耳。   “你。”一时气结,她白晶晶何时如此狼狈,一个夜店小子,但她可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金美儿生日那天他没去,这个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哼,想要躲开她,她总是有办法让他现身的。   舒高抿了抿唇,他不算是Rainbow home的红人,但是店里几个大客人都喜欢点他,这也是Baby Ann袒护他的原因。   “随时奉陪。”仍旧是懒洋洋的语调,看了一眼白晶晶,她似是要走了的样子,被人一阵呛白,大小姐可不是要走了么,脸上一抹戏谑的笑,白皙的双脚又缩回沙发上,他还要再睡一会的。   装饰精致的指甲抓起包包捏了捏,里面是她为舒高准备的食物,丝毫不管食物的异味会把她的定制包包熏出臭味来,看着沙发上继续好眠的人,迟疑了一会没有拿出来,转身就走了。   看着出来的白晶晶顶着一张寒冰脸,Baby Ann急忙迎上去,舒高这小子,说两句好话会死啊,他可不想被白晶晶迁怒,被人绑在大门口什么的。   “你不是不知道的嘛,这小子有起床气的,呵呵呵”Baby Ann引着白晶晶下楼,仔细地用扇子给她挡灰。   “植物不能放在这个位置,会挡住视线。”几个声音在大厅里讨论。   “旺财设计?”仲卿有点疑问,客户总有一些特别的要求,对方坚持这个位置一定要放一个立体的重物。他无奈地摊开手:“好吧,我可以找一个类似的落地装饰,如果是多叶植物会挡住视线容量摔跤。”   白晶晶当然也听到是仲卿的声音,心里暗骂一句:真是白日撞鬼,想见的不理她,不想见的强是在眼前晃,甩开身前的Baby Ann,快步走出去,杂志社还有采访在等着她。   “晶晶,真的是你,上次我。。。”仲卿追上去,上次美儿的事想要谢谢她,话到嘴边感觉不对,他以什么身份来谢呢?尴尬地摸摸头。   白晶晶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离美儿远一点。”   “我没有恶意。她。。。”   “没有恶意?哼,请律师要牛牛的抚养权,这个难道是好意吗?”晶晶双手握拳,如果不是答应过美儿,她一定动手呼他巴掌了。   仲卿一时语塞。   “这几年你在哪?现在一来就想要牛牛的抚养权,凭什么所有人都要让你欺负。”   “对不起。”仲卿道歉。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那个律所是白家的法律顾问之一。所以,你不要想做任何伤害美儿的事。”   “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那时美儿她不理我。”仲卿的手紧了紧,也许美儿知道了这件事才会一辈子都不理他吧。“而且晶晶,你家的律师随意透露其他客户的信息。”   这个男人真是教条,还要管她律师的职业道德。“他已经被炒了。”   红色跑车走远,仲卿站在烈日下,他什么时候把事情搅得像锅粥?不知要如何继续了,有点懊恼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用苹果码的,不知道省略号从哪里出来,所以都是句号,呵呵呵 ☆、争执   “你跟他睡了?”刚才吱吱一直说最近有个很帅很孤冷的男人来找美儿,什么孤冷?不用想,肯定是仲卿没错。   “呃,没有……白晶晶你有病啊!”愣了一下,几乎是吼出来的,美儿小脸暴红,小手急忙捂住牛牛的耳朵,牛牛疑惑地看着妈咪,有喔,牛牛每天都会跟妈咪睡的。   “他是来看牛牛的好不好。”这话说出来有点心虚,其实都是仲卿喂她,她喂牛牛,牛牛现在都有点不开心呢,只要他在牛牛都要粘在他身上,好像是怕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   晶晶斜睨她一眼:“哦,又来看牛牛,他是牛牛什么人呐?”一句话把美儿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小手握紧拳头又松开。没错,他是牛牛什么人呐?   “你说的对,都对,可他是你载过来的。”美儿不知道是气白晶晶这么直白,还是在气自己的可笑,嘴唇有点微微发抖。   白晶晶今天穿着运动服,她上完瑜伽课就过来了,气势比住日弱了些,但眉宇间仍是强势本色,让一旁的娇小美儿更显得玲珑可爱。她撑着桌子站起来爱怜地抚了抚牛牛的苹果脸:“你也别忘了,当初是他自己离开你的,他所主动做过的事,就是离开你。”   美儿听懂了,仲卿一直以来在她身边不过都是别人要求的,可离开她却是他自动的。嘴巴抿了又抿,心里有一团火烧得她不知道怎么找到出口。“总比舒高从没有要过你要好。”   “嘭”桌上的仿古花瓶被扫到地上,动了手的白晶晶也是气极,叉腰瞪着大眼:“金美儿,你别不识好歹,白长了这张脸,你就是眼瞎了。”她发泄似地用力踢地上的碎片。   “对,我胆小,我笨,我还瞎,你什么都好,你能看清一切,那你让舒高要你啊,你去啊!”美儿说完,举起一旁的水晶花瓶用力地扔到地上,个性迥异的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此时却是最差的敌人,看着对方的软肋狠狠地插上一刀。   “哼,哼……呜……”牛牛被两人吓哭了,肉肉小手上沾着白晶晶刚才带来的彩色蜡笔印,胡乱地搓着眼睛,激奋情绪中的两人听到牛牛的哭泣声终于回过神来,美儿急忙抱起她安抚,白晶晶闭了闭眼,抓起手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吱吱、青萝和小苹果躲在门外,三人差点被白晶晶推开的门砸到鼻子,互相使了几个眼色,谁要去看一下老板,还是谁要去追一下白小姐,几人互推了几下,决定还是好好呆着比较好。   仲卿坐在办公桌后,早上前台小玉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拆开就是飓风杂志的财经专刊,封面是他的照片,照片拍得很好,眼神坚定利落又干净,像他又不像他,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被齐修贤荼毒是意料之中,再遇到文淑却是意料之外。这些天因为齐大少被“迫”回家给爷爷过九十大寿,所以他忙得底朝天,头晕脑胀之际手机提示收到一条新消息,滑动阅读之后回复:“好。”仲卿靠了靠椅背,捏捏额角,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一直都在的,十一长假就一直过敏性角膜炎,被勒令停网了,恢复中,眼睛的药水和药品不是抗生素就是激素,太可怕了,所以大家都要注意健康哦! ☆、晚餐   “专刊回响很好,谢谢你!周六是我生日,一起吃饭吧!文淑。”   “好。”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此时坐在云顶旋转餐厅里,略微调整一下坐姿,邻桌的男子不时看她一眼,时间总是让人惊喜,即使是糖渍梅子也是有芳香的。她才上大一的时候,仲卿刚好毕业并且决定留校任教,那天正好没事他就帮忙接待新生,仲卿因为前几个月赶毕业设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青瘦穿着棉布白衬衫的样子,文淑以为他是高年级学生,一路学长长学长短的叫唤,初长成的少女总是好奇地问这问那,在艺术美学课上看到他的时候由震惊改为崇拜,这个称呼也延续了下来,她叫他学长。   一束火红玫瑰递到她的面前,仲卿是准时到的,对他扬起笑脸,没有错过他眼中一瞬而过的惊喜,小露背的红色小礼裙,肩部细钻点缀优雅的锁骨,精致的妆容,红色玫瑰与她很合衬,现在她很美。   “生日快乐,文主编!”重音强调了文主编,朝她眨眨眼递上一个丝绒小盒子。   “给我的礼物吗?谢谢学长!”那一束玫瑰已经让她很意外了,或者说他的到来已经让她心满意足。   “玫瑰只是让你开心的,这个礼物是希望你可以更美。”   打开丝绒小盒,里面是一副设计别致的耳环,一只缀满了小星星,一只是流苏状设计的镶钻长款,打开别着的小卡片,手写的字体“星辰,如你”今天的一切都超过了她的预期,盈盈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学长,可以帮我戴上吗?”   仲卿撩开她的发,为她戴上耳环。在学校时,她总喜欢跟着他去写生,他不答应,她就偷偷跟着去,还不小心摔进小沟里把脚崴了,此后,仲卿就由她跟着,像是他的小尾巴。现在这个曾经跟在他身后学长学长叫个不停的小女生终于长大了,心里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虽然她叫他学长,但他也曾是她的老师,所以当看到她的短信,他很快就答应了。   “敬今夜最美丽的公主,敬优雅自信的女王主编,敬更美好的未来!”   晚餐结束的时候文淑已经半醉了,她本来就不胜酒力,借着生日又多喝了一点,刚才被仲卿轻触的耳后肌肤像被火烧一样,他一定不知道她的心比平时跳得不止快了一点。   两人都喝了酒,仲卿结账后扶着文淑上出租车,刚才在餐厅还抢着要埋单的人因为醉酒正靠在他肩上。“文淑,你住在哪儿?”肩上的人只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他已经许久不喝酒了,前一次是两年前在澳门遇到齐修贤那天,两人也是大醉。仲卿叹口气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现在只能先回他家了。   两片柔软的嘴唇覆在他的上面,他喝的是酒,为什么有棉花糖的味道?甜甜的味道,香香的,舌头不自主地回舔了几下,也许是被他吓到了,云朵似的两片荒忙离开了,他急忙伸出双手用力一抱,果然如他刚才所想,又软又香的一团,他怀里全是棉花糖的味道,把怀里的那团向上托了托,埋下头用力地蹭几下,满足地吸了几口气,紧紧地抱住,寻着甜甜的味道寻找刚才那柔软的两片,怀中的小团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微微地转一下方向,有轻轻的呼吸滑过他脸上,啊!找到了,毫不迟疑地含住,巨大的愉悦涌上心头,双手再用力,他要抓住,这辈子他都不想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单位排球比赛,呵呵呵,我在写的在写的。 ☆、今时与往日   门铃已经响过三遍,仲卿头还埋在枕头里,他不想起来,死死抱住被子,他不要离开棉花糖,爱谁谁。可门外的人似乎不打算放过他,改为剧烈的敲门,仲卿基本上就是个劳模,如果是在平时他已经坐在办公室看图纸见客户了。房子是齐修贤的,但一直是仲卿在住,而且为了防止八卦男的骚扰,仲卿把所有的钥匙都毁了,只留下一把。   齐修贤气急败坏地踹门,妈的,嘴上还骂骂咧咧,昨天特别叮嘱他今天的客户很重要,重要到关系他的人身安全,仲卿居然给他翘班,翘班就算了,连电话都不接,小玉说今天跟本没看到仲总监的人影,作为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老板,他难得认真一回,而且关系着他在黑白两道的生命安全,只好杀上他家来捉人,关键时刻竟然给他掉链子。   “文,文……主编?”看着开门的人,齐修贤下巴都要掉下来,她的穿着…一套过长的睡衣,还有一双过大的拖鞋,而且有点…有点乱,看来有人昨天的战况很激烈啊!齐修贤了然地朝门口的人点点头,有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失去理智,那一定是女人。虽然再找不到仲卿他就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心头还是很欣慰的,原来仲卿即不是S也不是M,他根本就是禽兽,文主编的脖子都红了,微微露着的胸口也是一片红痕,太残暴了!此时仲卿正好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走到文淑身后,齐修贤刚热泪盈眶地想要对文淑表达他的感激之情就被身后一只纤纤玉手推到一边。   “喂,鬼哭什么啊,你的什么总监死了?”白晶晶双手抱胸,瞪着齐修贤,一副你再不搞定我就让你先扑街的样子,从小到大齐修贤在家里是个异数,他只是很怕她,唯一的。   金美儿惨白了一张小脸,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人,这一熟悉的场景,仿佛让她回到三年前。   美儿撅着小嘴看着电梯的数字,卿哥哥最近好像心情不好,上周是他们之间第一次闹矛盾,因为她把他的画架给弄坏了,可是上次她把他妈妈织的毛衣洗破了他都没有生气呢,啊,原来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呢,太笨了啦,越想越沮丧,小脑袋耷拉着。   虽然她们一直住在金家大宅,但仲卿偶尔也会回这里,这个他曾经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家。这一次卿哥哥住了一个星期都没有理她,也不见她,可她已经知道错了,她把眼睛都哭红了,他都没有哄她。所以今天早上接到卿哥哥的电话,让她送画稿过来,她太开心了,急急忙忙赶过来,还带着青姨做的红豆包,这是卿哥哥最爱吃的。   她看到卧室门口站着的衣衫不整的女人,文淑她是卿哥哥的学妹嘛,她一定是来借宿的,可是当仲卿走过来搂着文淑的腰说出让她心碎的话,才知道只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想分开。”   她哭着喊着“不要,不要,我们不要分开。”   “我喜欢成熟的女人,而不是做你的教导主任。”   “我不要我们分开。”   ……   回忆在倒带,美儿抚着胸口,心脏像是被什么在撕咬一般一阵一阵的钝痛,她想离开,小手扯扯白晶晶的衣服,红着眼眶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跌跌跌撞撞的差点撞上楼道上的人。   她怎么会在这?仲卿推开挡在门前的几个人急忙追出去,走了几步突地停下来,追上她以后他要说什么?对不起?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三年前是的,现在也是的,痛苦的思绪就像巨大的网让他动弹不得,紧握的拳头用力地砸向墙壁,如泄愤般,耳边文淑和齐修贤的叫声他都听不到,只是一拳一拳用力地砸。 作者有话要说:  排水球比赛回来写的,我们输了,呜呜呜。 ☆、忘记你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红色BMW野蛮地越过双黄线,被别车的司机气不过跟在她后面狂按着喇叭,美儿双眼迷蒙,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耳朵听不进任何声音,她不想管脸上是不是泪水,她只是想要离开,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个人。她好天真!在超市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在幻想,他安慰她,他关心她,他还抱她,不可否认她还爱着他,她留恋他的怀抱,傻傻地以为他的一次次出现是回心转意了,那几天里她心里甜蜜地睡不着,甚至为了白日里呛他的几句而心怀愧疚,怕他走,怕他不来,牛牛一直叫他爸爸也不敢去纠正。可是她错了,错得好离谱,他只是可怜她,他只是看到她在路上跌跌撞撞而在路边好心地扶一把罢了,她们依然在一起,她们站在一起很般配,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需要教导和照顾的小女生,当年要不是爸妈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走进她的生命里。心很痛,如果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忘记他,她一定会去做的,即使是死。   前面那个女人居然别他的车,而且还开得扭七扭八的,哼!年丰泰拍拍脑袋,不依不饶死死地咬住美儿的车尾巴不放,一边狂按喇叭。“嘭……”一声巨响,他的头差点撞到方向盘上,他追尾了,前面S路线的车终于停下来,斜插入路边的花带,所幸这个路段行人和车辆都不多,并没有造成很大影响。   “妈的,哪个王八蛋敢撞老子的车。”没错,他被人追尾了,所以他才撞上了前面的车,虽然他也很想撞前面的车,但是那也得他想撞了才撞,现在他的车被夹在中间就像汉堡包一样。   保时捷上下来一个高挑美女,眉目冷艳皮肤白皙,年丰泰有点惊讶,即使在国外混在一群留学生的精英人堆里,这样的女性也是让人惊叹的,看着她从车上下来,结实的小腿线条,他不禁吹了一个口哨,可来人径自越过他,连眼风都没有给他一个。   “美儿,美儿……”   金美儿不知道自己已经哭成泪人,双手还死死抓着方向盘,她停下来了,可是她不想停下来,但是也不知道如何继续了,贝齿死咬着嘴唇,不断起伏的胸口压抑着她的痛苦。   白晶晶撞上紧跟着她的车,打开车门就看见她这副模样,心痛地抚住美儿的脸:“美儿,是我,晶晶。”美儿呆呆看着她呜咽。   “我在这儿,你什么都不用怕。”一如三年前。   “呜……呼,呜呜呜……”倒在白晶晶怀里,美儿终于放声大哭,三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人和事,可伤害却一直都在,不曾改变亦未离开。   年丰泰不时看看车内后视镜,两人抱在一起,一个冷艳傲气,一个梨花带雨,虽然刚才自己气冲冲地过去“讨公道”,刚吼了一声,差点被冷艳美女一腿断了子孙根,现在还被“要挟”不得不送她们回去,不然就要报警说他酒驾,好啦,他昨天晚上是喝了一点,接风宴嘛,但是一大早车上载着两个绝色倒是挺赏心悦目的,虽然有点孬种,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知道他喝了酒还上他的车,她们俩不怕么?真是有意思,看来回国是对了,心中正沾沾自喜眼睛就收到镜子里传来的一记冷眼,哼哼两声,急忙专心开车,目不斜视。   车子停在一栋欧式小楼前,city sweet?很熟悉的名字,年丰泰看着名牌沉呤,也许她们会请他喝杯咖啡什么的,可是白晶晶把美儿扶进屋里出来只丢给他一张名片。   “车子。”手在耳边做一个打电话的动作,白晶晶一个利落的转身“啪”把门关上。   年丰泰话还哽在嗓子眼,他其实真的很想喝杯咖啡再走的,这一幕让他想起一个典故:狡兔死走狗烹。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刚回来 ☆、剪不断的关系   仲卿双手抱头静坐在沙发上,齐修贤帮他简单处理好手上的伤口,也难得地安静呆在一旁,毕竟两个人都没有闲聊的意思。   “所以,金美儿是你的前妻?”仲卿听到前妻两个字,心里有点酸涩,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齐修贤叹了口气:“白晶晶是我的表妹,我并不想太张扬我家里的关系,所以……”齐家在C市颇有名望,他高祖父那一辈开始就在学术界多有建树,市里几所高校都有他们家族捐赠的教学楼还有奖学金,但他一直都不想走家里安排好的路子,所以仲卿并不知道他和白晶晶的这层关系。时尚派是一个月前接的设计案子,这是他爸爸授意的,正逢爷爷大寿,他不好做逆子只好接下,过后才知道这是白晶晶和金美儿合开的婚纱公司。   “昨天我告诉你的重要客户就是她。”谁知道仲卿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会在公司加班的人,今天刚好就“睡过头”,设计稿又刚好被他带回家,鉴于白晶晶的淫威他只好杀上来,一行人就撞到了他和文淑“激情后”的一幕,就像冥冥之中安排好了。   文淑已经把衣服换好,睡衣折叠整齐放在床上,卧室设计简洁打扫干净,很符合仲卿的个性,卧室一角放着一个画架,墙边还斜靠着几张画板,凌乱的颜色,过多的冷色调看起来让人觉得绝望,也许是在未知的某个夜晚他的即兴之作,孤独而又绝望。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仲卿突然仰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两手覆在脸上搓了搓,他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起身走到门边抓起车钥匙对文淑扬扬了手。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秋日的阳光格外温暖,透过打开的门在地上画出一道金边,如此美好的早晨他却错过了。   文淑愣了一下,他没事了吗?他即不解释也不默认,只是……只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平静。   “哎,美女当然是我送了。”齐修贤一把揽过呆若木鸡的文淑,不容仲卿反驳,推着她向门外走去。“你手受伤了,好好休息。”出门前还对他眨眨眼,仲卿回他一个感激的微笑,房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整个人窝进沙发里受伤的手像是麻木了一样毫无感觉,头痛得厉害嗡嗡直响让他想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雨夜,那个睁着小鹿般大眼睛的女孩窝在他怀里,他感到怀里传来的丝丝凉气,便把她住身上靠了靠,外面的两个人用棍子在周围捅了一圈,还好草丛很隐匿并没有发现他们。仲卿注意到外面的两个人已经走远了,低头看向怀里,女孩正贴在他胸前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咬着嘴唇把自己缩成一团。大手把她脸上粘着的头发拨到耳后,突然的接触让她混身一震,急忙抬起身,圆圆的大眼里满是惊恐。女孩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头发很凌乱一个精致的玳瑁发夹歪到一边,身上虽然穿着校服,但是脚上的鞋子却十分讲究,他认出那个标志,因为刘碧丽喜欢在办公室炫耀她的定制皮鞋,上面就有这个标志。仲卿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女孩一起躲进山洞,也许是因为那双动人的大眼睛,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智障。   雨很大,且山路崎岖,仲卿不敢轻举妄动,刚才两人说到守墓人,想必是守墓人也被他们控制了,所以那里也是不能去的。   “该死。”不停地滑动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怀里的女孩体温似乎有点高,摸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小洞里不可能有可取暖的东西。   怎么办?仲卿担忧地抱紧她,他一定要想出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拖延症,呵呵 ☆、恶梦归来   苍白的小脸,紧抿的嘴唇,床上的人似乎睡不安稳,呓语不断。陶知静轻抚美儿的脸庞,接到警局的电话夫妇俩人就往医院赶,只说美儿受了点伤,受伤可大可小,美儿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果美儿真的有什么事她和政勋都要内疚一辈子,金政勋反握住妻子的手,俩人偎依靠在一起。另一间病房内,仲卿歪倒在床上晕睡着,他和女孩躲在土洞里,小女孩刚开始还清醒,渐渐地发起了高烧,大雨稍停了些后他便抱着女孩沿着小道找到自行车把她载下山,一路上雨幕迷蒙,女孩几次想要滑下车座,仲卿只好把脱下上衣把女孩绑在身上,前面是呼啸的山风和冰冷的雨,后面是女孩高热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几近麻木只是机械地蹬着脚踏,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她一定不能有事。   “美…儿,美儿……”陶知静的声音有点发抖,美儿晕睡了一天一夜,巴掌大的小脸越发尖瘦,额头上的白色纱布很刺眼,刚才一个恶梦终于把她吓醒了,她半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陶知静,似乎没有听懂她的呼唤,嘴巴抿了抿小手还把被子往胸口提了提一幅很害怕的样子。   “美儿,我是妈妈。”陶知静几步上前捉住美儿的手一边亲吻女儿的小脸,感受到妈妈手心的温度,美儿嘤咛几下终于哭起来,积蓄多时的眼泪很快把被单给打湿了。金政勋在门外听到妻女两人的哭泣声,一时双手握拳恨不得把那两个歹人大卸八块。   咖啡厅内。   “仲先生,你想要什么回报都可以提,我们金家一定竭尽所能。”   金政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半新的白衬衫清淡的脸,坐得笔直,不算是青年才俊,倒也规矩有礼。   仲卿清咳几声,那天把金美儿交给警察后,他只留下学校的电话就匆匆地走了,自己也因为长时间淋雨高烧不退只好在家躺了几天。想不到她竟然是金氏家族的人。   “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谢谢您的好意。”即是做的好事他领了,虽知道她是巨富之家,但也不贪婪。   看他眼中并没有犹疑之色,金政勋也不强求,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   在这过后,金家展示了他的政商实力,绑架事件并没有在任何报道上出现。只是仲卿因为生病请假几天,上班后得到了刘碧丽的各种特殊照顾让他不胜其烦,桌上每天都摆着一小把鲜花,还有不同的问候贺卡,他真的吃不消这种伎俩,所以只要一下课就想办法躲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突然想起来,还是更一下。哈哈~~ ☆、美味的晚餐   仲卿躲在画室里,刘碧丽对他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学校里已经有风言风雨了。   画板上画着一小把香蕉,在南方地区它有一个美丽的各字,叫做“美人蕉”,娇小可爱的样子跃然在纸上,今天他没有课,就这么安然地呆在这里画了一把蕉。   一只小手扒上窗框,小腿在下面晃荡几下,完了,她的腿竟然这么短够不上去,人就这么斜挂在窗台上,她是从隔壁教室的阳台爬过来的,两只小手颤巍巍地眼看就要摔下去,这里是二楼,应该会很痛吧。女孩闭上眼睛,手上劲一松身体便往下坠。   咦!不痛呢,好像有什么抓住她了。   美儿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赶紧又把眼睛闭上。啊,他的表情,好凶!   女孩不重,圆圆的眼睛睁开又闭上,如受惊的小鹿般,十分可爱。仲卿嘴角一翘又板着脸,用力一提,小人儿的腿终于扒拉上窗台,扑腾几下落地站稳了。   时间是晚上七点,她的校服不是本校的,垂着头不敢看他,偶尔眼角悄悄一抬又赶紧垂下,小手抓着衣角不自然地揉搓。   看着她一幅受惊的模样,仲卿忍住笑意清清嗓子。   “饿了吗?”   呀,他一定是没有认出她来,心里有点失落,听他一问肚子好像是很饿了,还配合地“咕咕”叫了几声,她点点头,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   香菇炒鸡肉、海带汤和白米饭放在保温盒里现在还是温的,仲卿每天早上都会把晚餐做好带到学校,他总是想呆在画室里。   小人儿吃饭很规矩,举止得体,把一菜一汤衬托得像是高级餐厅的品像一般,只是眼里还包着泪,看起来他倒像是个严厉的坏人在欺负她。   塞下最后一口饭,满足地咂咂嘴,仲卿双手把海带汤奉上,美儿喝得一滴不剩。妈妈过世以后,他一直是自己做饭,从没给别人尝过,她吃得好香,像是人间美味。   “你叫金…美儿?”   他记得!惊喜地抬头,大大地笑脸随着他渐渐阴沉的脸色消失了。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怎么可以乱跑,这样很容易出意外的……”居然还爬墙,如果刚不是他拉住,也许现在她又要躺在病床上,现在的千金小姐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着她落单吗?   他好凶,他明明认出她了,就是让她吃饱了才开始骂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两只小手胡乱地在脸上擦。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   “妈…妈…”哭到哽咽。“美儿,你在哪里?妈妈在,不哭……”电话那头一顿惊慌,仲卿接过美儿的电话报上地址,陶知静那头才平静下来。   车门在眼前关上,美儿双手趴上车窗,窗外的人离她越来越远,直看不见那道穿白衬衫的身影,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他清澈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依然是回忆 ☆、你不在,我会更好   白晶晶眼睛很痛、很干、很痒,桌上的茶一口都没喝,一把剪刀在她面前挥舞,美儿正手起刀落把玫瑰的余杆去掉叶子修好,她不敢眨眼,就怕美儿一个“不小心”扎到自己,几天前的捉奸事件,美儿失魂落魄地冲下楼,要不是她跟着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只是她现在若无其事的样子更让人担心。   美儿歪歪头看着好友,给她一个微笑。当年仲卿执意要走,若不是她在,也许自己真的撑不下去,牛牛出世也是她陪在身边,像她这么活泼好动的人这几天虽然嘴上说无聊非要赖在这里,其实不过是担心自己会做什么傻事吧,美儿觉得眼睛酸酸的,急忙转过头去假装拣花,她不能哭,她不能再让大家担心了。   “时尚派的事先换公司做。”齐修贤已经列入她白晶晶的黑名单了,见一次咬一次。   “不要。”   美儿突然一声吼,惊得白晶晶诧异不已。   “现在换会赶上不上工期的,而且我看过现场了,做得很好。”后面那个好字说得小小声,他的作品就像他的人一样。她知道白晶晶在顾及她的感受,可是世界就是这么小,她躲都躲不掉,转一圈又遇上了。   “晶晶,我很好。”美儿俯身握住好友的手。“订金也付了,不要跟钱过不去嘛。”   白晶晶被她逗笑了,宠溺地摸摸美儿的头。   “你什么时候缺过钱了,金大小姐。”   她当然不缺钱了,可那是父母的钱,她要给牛牛做好榜样,妈咪可是棒棒的。   齐修贤斜靠在沙发上双手揉着太阳穴,这个白晶晶真是会折腾,一会说门厅颜色和她的星座冲撞要换,换就换呗,白大小姐指名要星空紫,星空紫是什么鬼颜色?他这几天看了好多遍,老天爷就是蓝色的,哪来的紫色。   “你说她是不是有病,把我们换了得了。”这样他也省事,老头子那里就说是自己学艺不精,反正他在家里一向都是逆子,脸丢得也不少了。   星空紫么?仲卿想起梵高的《星空》,按照白晶晶的个性,他们俩,至少是仲卿自己能手脚齐全地坐在这里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应该是因为她不想让美儿难做,即然不能动人,就借着工作的由头发泄不满。   “我来做。”投给齐修贤一个歉意的微笑。   啊,突然间好刺眼,仲卿一抬头正对上齐修贤的八卦星星眼。美儿这么可爱,前些年在澳门偶遇时仲卿还是又干又瘦的模样,现在怎么就成了她的前夫,那天美儿魂丢了的样子明显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喂,说说嘛。”眼睛继续乎闪放电。   那时候的美儿很好骗,或者说她是单纯,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想起那段日子仲卿不禁嘴角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都是存货,嘻嘻。 ☆、往事如烟难再寻   仲卿从未想过会再相遇,或者说他不会让彼此相遇,只是,他跟着齐修贤回到这座城市却似乎从未犹豫过,甚至过得心安理得,他就像是在等待,直到再看到她才明白心里为何如此挣扎。   在他眼里,她一直只是个小女孩,那个夜晚是个意外。   自从在画室又好心“救”了金美儿,她就时不时地刚好路过他的学校,顺便吃他的晚餐或是午餐,那段时间仲卿除了上课就是研究菜谱。美儿把饭菜塞进嘴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看她吃饭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仲卿就只吃白米饭或是啃馒头静静地看着她笑。   直到金政勋的出现,这个金氏集团的掌权人甫一进门就给仲卿   鞠躬行礼。仲卿愣了一下,急忙把他扶起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C市最繁华的地段,C市最美的河流蜿蜒而过,以金氏集团大楼为中点,十字纵横的街道上半数是金家的产业。金家家风严谨,十分低调,金政勋并没有让女儿过多与名流富家接触,只有一个高祖辈就结交的世家千金白晶晶是例外,两人也十分投缘一动一静十分要好。   仲卿被这样的架势惊到了,就连带旁边的胡秘书也双手交握低头不语。金政勋眼前的年青人依然白衬衣,眼神清澈,把他约到这里正是因为一个不情之请。   “创伤后应激反应。”金政勋双手扶额,疲惫地靠着椅子,他和小静唯一的女儿自从被绑架后,就常常被恶梦惊醒,即使到学校也经常躲起来,老师找不到她,她逃课后就到仲卿这里,如果仲卿不在她就在画室等,原来乖巧可爱的女儿变得敏感又脆弱,小静怕他担心所以总是背着他掉眼泪,为了妻女,这个叱咤商场的男人愿放下所有身段。   “金先生的意思是?”   金政勋沉吟了一会双手撑在桌上像是决定了什么。“仲先生,作为一个父亲,我请求你陪伴美儿一段时间。”   “所以您认为她来找我是刻意的?”   “你让她感到安全。”   “医生是这样说的?”   “也许……”   “金先生,我不能因为“也许”这样的原因…而答应你的请求。”他是一个成年男人,而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他善良但不是瞎好心,更何况他不是医生,不会救治病人。   “但不可否认,她对你有一种依赖。”   “金先生你需要告诉她依赖并不是现实,她需要的是面对现实。”   仲卿走后,金政勋叹了口气身体陷进沙发里。   “董事长,信封已经给他了。”胡秘书把仲卿送下楼后回来汇报。 ☆、我喜欢你的陪伴   仲卿来到金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特地请了假,以杜绝一切被熟人碰到的可能。金家虽是巨富,大宅却毫不奢华,私家车道旁绿树盈盈,进了大门庭园也简洁得体,宅子是田园风格。仲卿松了口气,还好这里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压抑。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门口等他,他的东西不多,两个不大的箱子,稍大的那个装的全是他的画具。宅子很大,绕过前厅是一道长走廊,走廊尽头转弯竟是一个大大的泳池,从这里望去视野开阔,可以看到稍远处的高楼大厦,刚才在门口不过感觉这是一个宽敞的农庄,进到里面才知道主人的心思,山中藏幽,舒适又不落俗套。   “仲先生以后可以叫我青姨。”青姨和善地朝他微笑。   仲卿被领到一扇门前,他谢绝了青姨的好意,坚持自己整理行李。关上门后,仲卿长舒一口气,三个月,只要三个月,得到他们承诺的东西他就可以走了。   “卿哥哥,卿…,卿哥哥。”美儿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边叫,平时走惯了的楼梯怎么这么长啊,呼啦一下推开门就往前冲,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箱子拌倒扑到地上,画具颜料滚了一地。   “你不知道危险的吗?”仲卿急忙把倒在地上的小人儿扶起来,她细白的小脸上沾到不少颜料,眼眶里包着泪,估计是摔得不轻,身体随着他的手一晃包不住的眼泪就一颗颗往下掉,真是爱哭。   他的话里有点嫌弃的意思,美儿手疼脚也疼想要说话,张嘴却是“呜呜”声,她想见他所以急急跑过来,顾不上危险,有他的地方一定没有危险。   仲卿就这么在金家住下,因为在市郊,他上班必须早起一个小时,更何况现在他身后像是多了一条小尾巴,如影随形。   “卿哥哥,你饿不饿?”小手里棒着两个饭团站在门口等他,他假装没看见,她就巴巴地跟在他后面想要爬上自行车,他把脸一沉美儿就要哭了。每天总要有这一出,她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仲卿并不想这样欺负她,但他比她年长十岁,该有的距离他不想逾越。   “妈咪,卿哥哥是不是讨厌我。”她想和他一起看书,可他说要专心画画,但是青姨送水果去的时候却看到他在看书,他一定是讨厌她了。美儿嘟嘟嘴,她有点不开心,拉着陶知静谈谈女人之间的话题。   “卿哥哥是大人,大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也许他只是想自己呆一会。”陶知静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不仅是因为他救了女儿,金家从不缺少朋友,但无论是谁总是过分的热情,她知道仲卿的目的,他也从不掩饰,这样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她十分放心。   “妈咪,我好喜欢他陪着我。”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呢?美儿撑着脑袋,在山洞里他抱着她,很温柔很温暖,夜里她不敢睡的时候就想让他抱抱,所以她翘课去找他,她是爸爸妈妈的乖女儿,那她一定是生病了,她的心病了腿也病了,总是想去找他。 ☆、不开心的时候我可以抱着你   仲卿打开门,立刻对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美儿捧着一手的鸡蛋,献媚似的拼命举高高到他跟前,这是她早上和青姨一起去捡的呢,鸡蛋刚煮好,烫得美儿呲牙咧嘴。仲卿绕过她走了两步又回头接过她的鸡蛋,这么烫的东西她一直捧着么,看到她小手烫得通红。   “吃吃看,很好吃。”小身板左晃右晃想要挡住他的去路,仲卿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   他笑了呢,美儿开心地取下一个鸡蛋,她要剥给卿哥哥吃。仲卿难得好脾气地由着她,没有脸黑走人,今天他要去一趟金氏集团大楼,胡秘书说事情有进展了,接过美儿手里剥得坑坑洼洼的鸡蛋,听她叽叽喳喳说捡鸡蛋的趣事一边走下楼。   “我们查到警方的档案,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深水埗码头,监控里面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地上有弹头,初步断定她是中枪后坠海。”   中枪?仲卿呆在那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更没有与人结怨,又怎么可能会到码头那种地方。胡秘书递给他几张照片,照片模糊但是足够佐证他们找到的线索了,他找了那么久、那么久,怎么会是中枪?不可能!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走出金氏大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纵然如此也无法照亮所有的角落。   “我做的。”美儿自顾自地把东西摆好,小饼干被她烤得有点糊了,可是红茶泡得香香的,还特意把茶杯凑近他鼻子显摆显摆,可仲卿没有回应。美儿感觉到异样,虽然他平时也不爱和她说话,但不像今天这样回来就一直闷闷的,他明显地不开心了。   “你,你干什么?”刚才还在忙前忙后的小人正在他怀里,两只小手轻轻地拥着他。   “我不开心的时候,妈咪都会给我拥抱。你感觉好点了吗?”她被绑架的那个晚上,他也这样抱着她。   仲卿愣了一下,今天之前,他的人生还有很许多希望,他能找到她,再回到那个小房子里每天等爸爸回家,那几张照片击碎了一切,回不去了。   烘焙让她身体暖暖的,刚才怔住的大手回抱住她,她才到他的胸口,这样娇小,鼻子里是她头发的香气充盈了他空洞的心。   两个人抱在一起,仲卿感觉眼眶有湿意,上一次哭是在妈妈被宣告死亡时。刚刚考上大学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变故,妈妈无故失踪四年后,被宣告死亡,他用妈妈最爱穿的衣服做了一个衣冠冢,麻木地做完这一切,跪在墓前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满面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美儿在仲卿的怀里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小手紧抓着他的衣服,闭起的眼睛有好看的弧度,可以想像睁开时是多么的灵动。和雨夜救了她那次不同,同样在他怀里,那时是冰冷的苍白的,现在却是暖暖的充满了生命的温度,救了她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好事。此时,她的温暖过渡了他的寒冷。 ☆、我的腿为什么这么短呢?   美儿很开心,这几天卿哥哥不凶她,还让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因为考虑到她的安全,只能载她到山脚然后换乘金政勋给她配备的专车。路边的花好漂亮,四周有小鸟的叫声,刚才经过的地方还有一个湖泊,那个地方她听青姨说过,日出的时候会很漂亮。美儿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小手拉着仲卿两边的衣摆眼睛四处眺望周围的风景,平时出门都坐在车里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景色,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喂,你魂飞了?”白晶晶看着好友,伸长腿在她眼前晃了晃,美儿今天总是傻笑,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晶晶你这样很粗鲁。”而且她还穿着裙子,美儿急忙把晶晶的短裙往下压。   白晶晶和美儿是不同的风格,个性也是南辕北辙,一个张扬一个温柔纯真,外表也是各有不同,虽然才大一,白晶晶烫了一头的卷发浑身已经有小女人的风情,可美儿不管怎么搭配都是一幅天真可爱的样子,白晶晶常常嘲笑她是颗娃娃菜。看着好友修长紧实的长腿,美儿捏捏自己婴儿肥的小下巴叹了口气。   “又在想你的卿哥哥。”看着她一会笑一会害羞一会叹气的样子,白晶晶忍不住要打趣她。   美儿脸刷地红了,捏紧了小拳头气呼呼的。   “才没有。”她就想了一下,虽然这一下有点长,也就想了一天,所以刚才那几个字吼得一点都不嚣张,心虚地踢踢地上的石头。   白晶晶没有见过仲卿,就算见了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一个高校教师,到金家不为钱也不为名,美儿也没有什么美色,那一定另有目的,不管怎样,他对美儿都不会是认真的。   “嘿嘿,开玩笑呢。”一把搂住美儿,嘻皮笑脸的,不远处几个男生看得呆了,白晶晶虽然美艳但平时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有在美儿面前才这样“平易近人”。对美儿这个小傻瓜不能说破了,她会暗中调查仲卿的事。   那个女人是谁?美儿扒在车窗上,心里像是有面大鼓在咚咚咚地敲,昨天她软磨硬泡最后把眼泪都挤出来了,爸爸才答应下课后车子可以先经过仲卿的学校门口,虽然这样多了半个小时的车程。而按照和金政勋的约定即使看到仲卿也不可以打招呼,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仲卿载那个女孩子离她越来越远。长长的腿,小细腰,还有黑亮的长头发,不用说一定是个美人儿,踢踢自己的小短腿,怎么就不长了呢。   晚上七点,一看到仲卿进门陶知静如临大赦一般,急忙迎上去。仲卿很尊敬这位金夫人,温文尔雅对下人宽厚,她眼神焦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金夫人,美儿出什么事了吗?”在金家,美儿是最重要的事。   陶知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拉着他上楼。原来美儿今天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肯吃饭,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来。 ☆、善良比腿长重要   刚才好像是卿哥哥的声音,美儿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可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进来,虽然她把门锁了但家里有备用钥匙,他一定是不想理她才没有问青姨要备用钥匙,一个人想了想又开始难过起来。   仲卿第一次进这个房间,日式的淡雅风格很适合美儿,墙上挂着不少油画,更引人注目的是大大小小的花簇,或简约或浓烈,原来美儿喜欢花艺。一道屏风挡在床前,仲卿站在那里重重咳了几声,那边床上的“大粽子”没有动静,他只好走过去,手里的粥放在桌上,轻轻掀开丝被看到一张哭花了的小脸。   美儿已经哭了很久,眼睛有点痛,可是卿哥哥居然在笑,现在她要生气了,脸颊鼓鼓的,她本来就有婴儿肥,这样鼓起来就越发可爱,仲卿忍不住用手戳戳她的脸,深深凹进去一个小肉窝。   松了手,仲卿没有继续作弄她,转身到浴室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毛巾在他手上,就像画笔在白布上描绘,饱满的额头,挺而小巧的鼻子,微嘟的小嘴,最美的是眼睛,无时不是晶亮灵动的。刚才美儿抽泣了很久才告诉他,她很难过,因为自己的腿很短。   “为什么男生都喜欢腿长长又漂亮的女生,我都没有喜欢腿长长又帅的男生。”其实刚才她想让腿变得再长一点,结果抻得太厉害,腿抽筋,痛得哭了,没敢告诉仲卿,他一定会觉得她很笨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大手抚好被她弄乱的头发。   “像卿哥哥这样的。”   “可是我腿很长也很帅啊。”   美儿托腮想了想,突然间就笑了,一脸明媚:“嗯,我好幸运。”   “傻瓜,善良比腿长重要。”说完宠溺地拍拍她的头。   几年后,仲卿再想起这段对话,美儿用了最真的心,而他却错付了她的情,他不过觉得这是十多岁的小女孩尚在年轻时的一时情动,却不知道,有些人一时情动便是一生。   仲卿再次来到金氏大楼,午后的阳光依然明媚,他和金政勋的三月之约今天已经到期,金家大宅不适合这样的谈话,这一次也算是和这位金氏掌门人道别,让人意外的是陶知静也在。   “三天,美儿的生日过后,你和我们再无牵连。”陶知静搓了搓手背以掩饰情绪,她希望仲卿能答应,虽然这个年青人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却也固执得让人无计可施,他平时对美儿可以说中规中矩,甚至是有点冷淡,有几次美儿眼泪汪汪地问她卿哥哥是不是讨厌自己,她知道这三个月在金宅非他所愿只是作为条件交换,但实在心痛女儿,在生日会上没有见到仲卿该有多么失望。   “好。”   仲卿现在有点懊恼,刚才怎么鬼使神差就答应了呢,他原来想的是和金政勋道别然后提上自己的箱子回家,他已经得到了他承诺的东西,金家他也不会再来。刚才就在一瞬间,美儿可怜兮兮小鹿一般的眼睛堵上他的心头,就这么答应了。   “该死。”一头栽进被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在心里出现了呢?她开始左右他的情绪,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措手不及,就这么睁着眼睛渡过这个不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  啊,准备到重点了。 ☆、芝麻馅蛋糕   小脸红扑扑,双手小心地把芝麻摊平凉干,青姨一脸愁容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美儿,她实在想不通美儿小姐为什么要用芝麻做蛋糕,而且还是黑芝麻。   “小姐,芝麻一般都用来做月饼馅的。”芝麻要做蛋糕馅,恐怕她是第一人。   美儿听了摇摇头,还故做神秘地做了个“嘘”的手势,她这么别出心裁就是因为仲卿爱吃芝麻,有好几次她把他的午餐吃了,仲卿就啃两个包子,都是甜芝麻馅的,美儿在家里一向都吃中餐,陶知静不给她吃太甜的食物,这次因为要准备她的生日蛋糕才这么让她胡来。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美儿偷偷地准备着这个蛋糕,青姨在一旁不满地嘟囔,也不知是谁过生日来着。   其实现在仲卿的心思并不在美儿这里,他必须去深水埗码头看看,就在那个位置,他想知道从那里掉下去也许并不致死,即使是中枪,他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出现在一个她不该出现的地方。现在她和爸爸一样,生死未知,空余希望,只留下他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家。   “这是你要的东西。”   两个男人在咖啡厅相互交换了一个文件袋,其中一人就匆匆离去,剩下的一人转身把文件袋递给身后的一名女子。   白晶晶接过袋子并不急着打开,慢悠悠地喝着咖啡,一边用电脑挑选今年要送给美儿的礼物,她的这个好友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说是金家大小姐却从未出席过社交,包括这次生日会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在家里摆个几人桌,在她白晶晶眼里就像是过家家一样,今年美儿也十八岁了,所以她要挑一件特别的礼裙给她,把她带入女人的世界,告别娃娃菜这个菜园子。   仲卿端详着手里的卡片,纯白色正面是一小簇茉莉,打开后里面印着美儿的生日会邀请,就是明天,在金家大宅。看过后把卡片随手放在桌子上,明天过后他就可以走了,至于美儿,不过是他一时心软,这件事过后再无拖欠。   “晶晶,你怎么了?”她刚才不过提了一下要做芝麻蛋糕给卿哥哥吃,晶晶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好可怕,还紧盯着她看。   “不要太靠近他,知道吗!”其实她想说的是不要喜欢他,可是如果那样说美儿这个小傻瓜一定会一根筋追问到底的,在没查清楚之前,她不想让美儿知道。   美儿知道白晶晶不喜欢仲卿,应该是她根本就不喜欢美儿身边出现的任何男性,她太好骗太善良,不知不觉中白晶晶也和美儿的家人一样总是想要保护她,   “仲卿和他们不一样,他很好。”虽然明白好友是在维护她,但实在不想仲卿被白晶晶误会。   白晶晶捧起美儿的脸认真地说:“美儿,你好像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唉。”   “晶晶!”美儿嘟起嘴巴,她真的生气了哦。   白晶晶看到好友生气,急忙求饶,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几天没更 ☆、我不在,他就不会走   “这个理由美儿会相信吗?”陶知静担忧地看着金政勋,创伤后应激反应让美儿特别敏感,遇到陌生人整个人就会瑟瑟发抖,特别是在雷雨天,她害怕得不行就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如果这次仲卿突然间消失,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偷偷地跑出去,让她们找不到。   今天是美儿的生日,往年来都是开开心心的日子,看着妻子忧郁的脸,金政勋恨不得把那几个绑架犯丢到海里喂鲨鱼。   “不要担心,我来说,如果是我说美儿一定会相信的,仲卿生病了需要治疗不想传染给她,明天我会让胡秘书安排好转学的事,她们不会再碰到。”亲亲妻子的脸,美儿的创伤也许一辈子都会在,他会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安排。   美儿在门外张张小嘴,没有说话就下楼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听爸爸说生她的时候妈妈吃了很多苦,痛了一天一夜,而且她从小身体就不好,爸妈决定只爱她一个不再要弟弟妹妹,她今天正好满十八岁,所以一大早她就让青姨教她煮了小米粥给爸爸妈妈,端着米粥上楼正好听到爸妈的对话。   仲卿看了一眼身后,今天的美儿异常地安静,平时要吱吱喳喳问他很多问题的人正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   “卿哥哥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吃蛋糕。”上车的时候美儿大大的笑脸朝着仲卿挥手。   仲卿点点头。美儿真的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微肿的眼睛明明就是哭过,还有下拉的嘴角,她不开心。他并不讨厌她,在知道妈妈中枪落海后,她给他的拥抱让他温暖,还有小手被烫得通红还坚持给他剥鸡蛋,即使重来一次,他依然会答应陶知静留下来。不想让她伤心,所以他今天跟学校请假,他要去挑选礼物给这个小笨蛋惊喜,看着美儿的车走远,仲卿微微一笑。   美儿站在围墙下,她翘课了,听说卿哥哥要走,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她很害怕,感觉身边的人都怪怪的,生日会一过她就见不到卿哥哥了,如果她不回去,他就不会走了。爸爸安排的司机会在学样门口等她,所以她要翻墙出去。   这个地方她听白晶晶说过,果然在树底下有个洞口,小手伸进去摸索几下拉出来一个简易折叠椅,可站上椅子后她有点沮丧,因为她的手就算伸直了也够不着墙沿。美儿想了想,背包里的书也一并拿出来垫上去,爬上旁边的树叉才跳上围墙。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刚才从围墙上跳下来膝盖被磕伤了,她想去找仲卿,可卿哥哥会把她送回家的,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   “先生,这个款式是我们这里销量最好的。”   仲卿有点伤脑筋,他从没买过这些东西,挑了好一会才选中了一条项链,三颗碎钻从大到小排列,像流星划过的轨迹,像她眼睛里的光。晃晃脑袋,也许是要离开了的缘故,老是想起她,她的眼睛,噙满泪水依然美丽的眼睛。 ☆、生日会   “偷东西,快…捉他,快,偷东西……”   仲卿走到转角,听到几句零碎的叫喊声,一个男人在路中间快速穿过,后面一个女孩子正奋力追赶,俩人有一定的距离,女子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仲卿想也没想一个下蹲扫腿把男子拌倒,周围的人围上来把男子控制住,仲卿急忙跑回去把刚才摔倒的女孩子扶起来。   “美儿,怎么是你。”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学校。   “卿…卿哥哥。”她的膝盖很痛,刚才在翻围墙的时候已经受伤了,再摔一次连裤子都破开,手掌也有擦伤,看着仲卿她说不出话来,怕他责怪,怕他知道她又离校出走,怕他不高兴,快要掉下的眼泪硬生生地憋着。   “钱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那个男人的身型简直是她的两倍,到底放了什么值得她用命去搏。   美儿摇摇头。   “我去拿回来。”仲卿看着垂得低低的小脑袋有点无奈。   脚步没迈开,美儿拉住他的手。   “不是…,不是我的钱包。”头垂得更低,小小声地说,刚才听到身旁一个女生喊有小偷,她看见是那个人偷的就追上去了。   “你是笨蛋吗?你知道他比你强壮吗?如果他身上有刀怎么办?就算追上他你想怎样,跟他讲道理吗?”听清她说了什么,仲卿怔了一下,抓住美儿的肩膀想要把她吼醒,让她知道自己有多自不量力。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走。”眼泪像满溢的水一样流下来,回答的却不是他的问题。   仲卿仍在气头上,初秋的太阳晒得她的脸红扑扑,手掌膝盖都有大片擦伤还在流血,看着她的眼泪压下浑身的火气,一把将她抱起紧搂在胸前,灼热的眼泪滴在他胸前滚烫如火。   “美儿……”陶知静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几乎要晕倒,还好金政勋在身后扶着她。   于是生日会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虽然美儿只是擦伤,但因为面积较大且伤口很深只能躺在床上吹蜡烛,陶知静因为受到惊吓需要卧床休息,金政勋要照顾妻子。白晶晶临出门前被告知生日会取消了,在电话里吼了美儿一顿,约定过后要补回来。   “很疼吗?”仲卿轻声问美儿,看着她摇头仲卿更加郁闷,明明很痛,紧紧咬着下嘴唇也不吭声,仲卿有点后悔今天那样吼她。   “尝一下。”好不容易终于说了几个字还带着哭腔,小手指了指桌上的蛋糕,一脸期待。   应该说那只是蛋糕的半成品,因为只有一个蛋糕胚,美儿还没有制作奶油装饰。   仲卿摸摸她的头没有拒绝,刀一划开空气中有一股芝麻的糊香味,美儿看着仲卿,他会喜欢吗?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伤口更疼了。   熔岩酒心芝麻蛋糕,中间是威士忌,在美儿的一脸期待下,仲卿吃下了大半个,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笑容,发现仲卿没有不高兴的神色,美儿开始手舞足蹈地说她制作蛋糕的过程,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又换来仲卿的努视。   美儿希望这一夜不会结束,卿哥哥就这样陪着她,听她说话,看着她微微笑,一直到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下一章有情况。 ☆、缠绵   软软的像棉花糖的味道,风掀开纱帘,害羞的月光钻进来,好甜的味道,仲卿有点恍惚,刚才明明是他吃的蛋糕,可为什么她的小嘴那么甜,手指情不自禁地按上去,太用力她吃疼地叫了声,像猫咪。她的眼神里有光,似星辰似大海,手指一路往上,小巧的鼻尖,最美的眼睛,用手指细细描绘。   近一点,再近一点,轻轻一吻,香甜得让人迷恋。仲卿捧着她的脸,刚才轻轻一点红唇才离开一下,他就想念了,发现他一动不动小嘴张了张,仲卿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一个闷吭便狠狠地吻上去。手指往下再往下,突然迟疑了一下,是美儿的眼泪,刚才还苍白的小脸现在一片绯红。   “卿哥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她有点害怕,她没有见过这样的仲卿,可是她更想靠近他。   也不管自己衣衫半褪,两只小手探上前用力把他抱紧,扯开了腿上的伤口,疼得小脸皱起来。   “嘶…”   蛋糕里有威士忌,美儿不知道放了多少,仲卿的意志正在一点点消逝,太念恋她身上的温暖,强按捺住欲望的骚动,低下头,开始狂猛地吻起了她,双手急切地在她身上抚动。   是的,他想要,想要她,想要更多……   早晨出奇地安静,青姨哼着歌准备早餐,还没走到餐厅,楼上就传来金政勋的怒吼声。   仲卿跪在金氏夫妇门前,双手握拳放在身侧,脚边是被金政勋砸碎了的杯子,金政勋转身回房拿了一根球杆,用尽全力抽上他的后背,仲卿死死地跪着,一声不吭,他知道他这样对美儿在金政勋眼里和那几个绑匪没什么区别,陶知静昨天已经受了惊吓,现在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仲卿捱了六七下,她才拉住丈夫。   “政勋,先去看美儿。”   美儿踢踢被子,睡得脸颊粉粉的,被子盖到下巴,身体有点痛,伤口痛,还有……还有怪怪的感觉,可是心里有点开心,感觉整个人都满满的,就像是,像是幸福的感觉。   “美儿,美儿。”   美儿睁开眼睛看见是妈妈,给她一个甜甜的笑。   “妈咪,我喜欢卿哥哥,很喜欢。”   青姨有点担心,站在楼下来回踱步,先生和太太这么和气的人怎么会对仲卿动手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陶知静将美儿紧紧抱在怀里,仲卿依然跪着,他后背火辣辣地疼,金政勋双手抚面,若不是妻子拦着,仲卿今天怕是非死即残,他恨自己,因为自己忙于工作,差点失去唯一的女儿,因为轻信仲卿,他一度认为他是个品行良好的年青人,而让女儿再次受难。   “我会负责任。”就算让他去死,他也无话可说。   “你负不起这个责任。”嘭,一个台灯扫落在地。   美儿在妈妈怀里,眼睛哭得红肿,刚才她求爸爸不要再打卿哥哥,嗓子都叫哑了,爸爸还不肯停手,她不知道要怎么办,眼泪一直掉。   仲卿看着美儿,她还在不停的抽泣,心里有个地方霎那间开始抽痛,伸出手想把她抱过来,却被金政勋怒眼盯回去。   “仲卿,你先回去。”陶知静淡淡地说,看了丈夫一眼,安抚地点点头。   金政勋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结婚   三天后。   现在也许是仲卿这二十多年来最痛苦的日子,他救了人家的女儿又轻薄了她,这不是一命抵一命能解决的事,这样的事如骨鲠在喉,就算将他千刀万剐恨意也不能消退。   学校不批仲卿的假条,他只好每天去上班,受伤的后背贴着厚厚的药膏。金政勋并没有阻拦他,即使仲卿要走,他也不会多说,他也不敢去问,金家不需要他的责任,只是他不能原谅自己就这么走掉,他在等待对他的审判。   仲卿担心美儿,那天早晨过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哭。他的酒量不算太差,只是那天晚上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还清晰地记得她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吻,还记得自己有多么粗鲁。醒来后,他没有犹豫不决,直接去找金政勋,他并不拥有什么,但如果美儿想要,他愿意放弃一切。   “仲卿,你怎么不喝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刘碧丽穿着薄纱连衣裙,小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旁边几个男老师艳羡地看着仲卿。   看着递到眼前的酒杯,仲卿一把推开,刘碧丽没有放弃,俯下身胸部就贴上仲卿的手臂,她身上一股香水味异常刺鼻,仲卿皱了皱眉,美儿从不用香水,可身上却有种甜甜的味道,她还好吗?今天美术系聚餐,仲卿没有食欲,吃了几口便独自坐着,这几天他甚至几心上课,窗外的阳光是美儿的温度,路边的花是美儿的笑脸,骑自行车不时回头看,好像多看一眼她就回来了,他的脑子里心里都是美儿、美儿、美儿,没有多看刘碧丽一眼。   刘碧丽看了一晚上的冷脸,有点气不过,不满地砸了杯子:“哼,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眼见她发脾气,大家都不说话了,旁边人推了推发呆中的仲卿,他回过神来,取过外套起身。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你…”刘碧丽气得咬牙切齿,敢情她献了一晚上的殷勤却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   仲卿回到金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整个大宅灯火通明,金氏夫妇正在客厅等着他。   “结婚?”仲卿诧异。   “难道你不愿意。”金政勋额头青筋暴起,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就不会让他出得了金家的门。   “好。”他愿意,是他做错事,他愿意承担责任,也许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比起金政勋,陶知静更加冷静,她并没有过多的嘱咐,只是让仲卿收拾好证件,张叔一会送他去机场。   仲卿在这个时候才真正见识到金家的财力,等着他的是一台私人飞机,美儿在美国出生,在那里十八岁的她才能和他结婚,完成她的人生大事。   “与其让美儿这样痛苦,不如让她拥有快乐。我们这做是对的吗?”金政勋看着妻子。   陶知静点点头,紧握住丈夫的双手。 ☆、你好吗?   简单的注册登记仪式,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机会,陶知静和金政勋一直跟在美儿身边,没有婚纱没有宾客,交换戒指时仲卿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只好临时用了陶知静和金政勋的结婚戒指。   一阵沉默中,仲卿看到美儿的侧脸,她瘦了,她几次想往仲卿这边走都被父母制止,有点生气的嘟着嘴,而金政勋更是没有好脸色,戒指交换完毕马上把美儿的手扯回来,好像仲卿抢了他最心爱的宝贝一般。   新婚之夜,仲卿独自渡过,五天后依然坐着金家的私人飞机回国,这几天他没再见到美儿。就这样,一夜之间,他本该要走的,却不得不留下来,他娶了她,她成为他的妻子,恍然如梦。   “妈咪,那个是什么?”这几天爸爸和妈妈都不让她和卿哥哥见面,她好想告诉他,她很开心很开心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以后卿哥哥都不会走了,她可以每天都见到他。   陶知静拿着一盒Durex,虽然这么早做外婆也不错,但美儿还小,而且,他们夫妻俩人还没有想好美儿需要过一个怎样的人生,当这一切发生,他们只能让意外的机率降到最低。   “一定要用,我记住了。”美儿点点头,虽然新婚之夜没有和卿哥哥在一起,但她答应过妈咪要乖乖的,所以她这几天都在接受“爱的教育”,还有让她看了几本让人羞羞的书,如果书上说的都是真的,那卿哥哥一定非常厉害了,小脸偷偷红了一下,不过这个她不敢告诉妈妈,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他一定会抓狂的。   仲卿正式在金家住下,和第一次到金家不同,仲卿苦笑一下,他现在是美儿的丈夫,这里是他的家,原本他只是来帮忙,却彻底改变人生。青姨和张叔叫他仲卿少爷,他收到了金家大宅的钥匙和股权转让书,他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   再见到美儿是一周后。一大早,仲卿睁开眼睛,一个小脑袋就趴在他床边,几乎是对视的一瞬间,美儿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个晚上之后,美儿醒来,没有爱人的拥抱,没有亲密无间的私语,没有轻声的安慰,她被妈妈紧抱在怀里,还有爸爸的怒吼和仲卿满身的伤,爸爸不知打了多久,他的衬衫上几道清晰的血痕,她不知道怎么办,再醒来她已经在美国,那个她出生的地方,面对深爱她的爸爸妈妈她不能抗议,只能不停地落泪,心里想着仲卿,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她好想他,泪水来得凶猛,呼吸都不能继续下去,嘴里依依呀呀,都是哽咽,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话到嘴边却是哭泣。   “你好吗?”   大手抚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眼泪擦干了又落下,仲卿放弃,一把将她抱上床拥在怀里,那一夜缩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距离,他心里开始有一块被她占据。   “混蛋…”金政勋在门外听到里面女儿的哭声,恨不得把仲卿再揍一顿,陶知静只得硬拉着丈夫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上抢东西去了,没有更。 ☆、强吻   故事很长,说到这里已经是日落时分,齐修贤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仲卿从不提美儿,金家对此事也是滴水不漏,况且那几年他正被家族放逐四处游历,他自然也不知道他和美儿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若是知道,他就算再被赶出家门也不会接白晶晶的活。   “不着急。”齐修贤指的是时尚派的工作,虽然白晶晶杀人不眨眼,但她也不能真杀了他,大不了被她踹两脚。   “你不问我为什么。”毕竟齐、白、金家多有交集,美儿亦是他自小的朋友。   齐修贤耸耸肩:“我认识你在你与她分开之后,我从不用过去评判一个人,现在你也是我的朋友。”   两人击掌,一如当初决定创办这个公司一样。   什么!又被她抢了,文淑有点气急,白晶晶实在太过分。她刚刚被提升为副主编,因为年轻,并不被很多人看好,再加上白晶晶三天两头找茬,已经有人在背后议论,暴风科技的广告和杂志采访她已经谈了很久,谁知今天白晶晶竟然自告奋勇,还和主编打了包票一定会拿下。   水泼在脸上清醒了不少,文淑擦擦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和稍稍水肿的脸,叹口气,只有在洗手间里才能让自己放松一下。   “不好受吧。”白晶晶走到她旁边对着镜子补妆。   “你公报私仇。”   “嗤,我白晶晶向来如此。”   文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白:“你我都是为了工作。”   “哦,既然你能抢别人的男人,那工作你也抢回去呀。”心灵鸡汤她一向不喝,脾气都是明着来。   “你…”文淑气结,一瓶香水摔上白晶晶关上的门。   今天白晶晶的心情特别好,见到谁都是一副“人面桃花”的样子,再加上她今天穿着一字肩的小礼裙,性感得恰到好处,刚才有个男人为了看她差点撞到旋转门。   “我约了年总。”递上名片,二十楼往上竟然都属于暴风科技,之前她从没听说过这个公司,想来名不见经传,抢过来也只是为了跟文淑斗气,现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粗略看了一下前台的简介文册,想必这里也只是冰山一角。   “不要啊,年总,人…人多。”一男一女从门口进来,男的在女伴臀上捏了一把。   白晶晶翻了个白眼,竟然有这种人出没,想来这个公司也不过尔尔。   “哎,白晶晶。”   来人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她,在嘴唇上重重一吻,还不忘捏了捏她的腰,很细很结实,他喜欢的。   白晶晶瞪大了眼睛,刚才,刚才她白晶晶被人给强吻了。   回过神来,白晶晶抡起一旁的灭火器就砸,男人哪里是她的对手,被砸得嗷嗷乱叫,灭火器实在太重不顺手,白晶晶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到地上,干脆坐在他身上拳脚相加。   年丰泰鼻青脸肿地坐在弟弟的办公室里,因为还在流鼻血头只能抑着,不能时刻看着白晶晶真是一种遗憾,这个火爆天椒似的女人真是合他的胃口。   看到哥哥不安分的眼神,年丰饶哀怨地叹气,这个月第三回了,同一个妈生的,他一定是和泰迪混血了。   白晶晶翻着手里自己的名片,她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居然还给过他名片,这个流氓,火气一起再对上他抑着头依然色咪咪的视线,脱下高跟鞋一把扔过去。 ☆、裙子太短,我不喜欢   美儿弯下腰,仲卿的视线也跟着往下,裙子很短,刚好遮住小屁屁,他不喜欢。美儿转边身,衣服包到脖子,没问题,刚松口气,她一侧身,原来衣服在胸部中间开了一条缝,若隐若现的深沟简直就是让人想犯罪,他不喜欢。仲卿真想冲过去用布把她包起来,然后绑起来,再然后……小腹紧了紧。   时尚派的工程已经按时完成,美儿对着图纸一点一点地检查,白晶晶最近被一个□□狂缠着脱不开身,她只好自己来,然后就碰到因为齐修贤生病所以自己来的仲卿。   美儿都检查完了,设计简直完美,瑰宝现在已经是业界翘楚,若不是白晶晶和齐修贤的关系她们这样的小门面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更何况是仲卿亲自操刀设计,现场效果超出她的预期。   “这里原来应该放一根罗马柱的。”美儿指着图纸。   “嗯。”心不在焉地回答,仲卿发现最危险的其实是美儿的腿,白白的奶油色,阳光像是在上面洒了一层金粉,就这么露着,太便宜外面的男人了。   美儿嘟嘟嘴,他到底看够了没有。   仲卿把外套脱下来,围在美儿身上,两个袖子在她身后绑好,完全没有心疼那件做工精良的西装。   “这个面积放罗马柱会显得臃肿,做成拱门空间看起来会大,而且拱门的柱子是罗马柱的样式,视觉上同样贴近你们想要的效果。”   仲卿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当然他指的是美儿现在全身上下都被包得很严实。   美儿生气跺脚,七手八脚地想把身上围着的外套解下来,他居然绑的是死结!   仲卿急忙追着气冲冲的美儿跑出去。   “你去哪?”   “要你管。”口气很不善。   “我送你。”   刚才动作幅度太大,衣服扯得开了,仲卿伸手帮她摆弄好,完全忽视那张气呼呼的小包子脸。   美儿气结,她会开车干嘛要他送啊,没有搭理他,踩油门走人。   美儿回到city sweet的时候,小苹果刚刚挂断电话。   “老板,你没事吧?”咦,老板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干嘛这么问啊。”   “仲先生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你有没有回来哎。”还很急的样子。   啊!美儿好想砸东西:“他好烦。”   “还有,以后不许再接他的电话。”外套一直解不开,像是生根发芽了一样。   “你们吵架了吗?”小苹果一脸不耻下问。   “啊。”美儿急吼吼地跑上楼找剪刀。   美儿找不到剪刀急得团团转,突然有电话打进来。   “你没事吧,我现在马上过去。”还没等美儿说话,白晶晶急匆匆地说完就挂了。   终于把外套解下来,美儿松了口气,对面坐着同样气乎乎的白晶晶。   “他还缠着你?”小手不自觉地把解下来的外套抚平。   何止是缠着,白晶晶快要疯了,自从那天被某人强吻之后,她的桌子已经不是桌子了,那是花的海洋,而且他还给所有人发名片,包括清洁工大婶,说白晶晶是他未来的妻子,让大家照顾她。最丧心病狂的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白晶晶的照片和他的一起合成婚纱照,摆在她的桌上,如果她扔掉,第二天就会以海报的形式贴在电梯里。   “变态,我那天怎么没把他废了。刚才他还在路上堵我,要不是听说你出事了,他今天就别想活着。”   “谁说我出事了。”美儿晃晃脑袋,她好着呢。   “齐修贤说仲卿告诉他你突然不舒服,让我来照顾你一下,还特别嘱咐让你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没事少出门外面不安全。”   “变态。”这次是美儿。 作者有话要说:  白晶晶也不错的。 ☆、第二次强吻   文淑坐在落地窗旁,她今天约了人,最近杂志社要做一个地产版块的报道,有过被白晶晶抢功的经历,这一次她很低调,只是中午出来吃饭顺便谈事情,对方是她的师姐。   “未婚生女…”文淑惊呼。   两人谈完公事,不知怎么聊到了金家的八卦消息。   师姐点点头,她所在的公司是金氏集团的下属分公司,金美儿未婚生女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午餐后,两人道别。   文淑抚上脖子上的项链,那天她叫他爸爸,两人确实有几分像,但是仲卿并没有特别热络的样子,反而有点无动于衷,也许只是巧合,小孩子还没有长开,现在的外貌根本作不得数。在办公桌前发了好一会呆,终于下定决心,点击发送键,希望他不要拒绝。   飓风杂志   “年先生,你真的很闲哎。”白晶晶嫌弃地踢踢四平八稳仰在她位子上的年丰泰,这个人已经在这里霸占了她一个早上的时间。   “亲爱的晶晶,我们公司的广告都给你们登好不好。”嬉皮笑脸,他真是爱极了她嫌弃人的表情。   “我不要,还有不要叫我晶晶,我们没那么熟。”   “好吧,那不叫晶晶,就叫亲爱的。”一边送上他忽闪忽闪的无敌电眼。   白晶晶真是气到炸,这个人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就是甩不掉,昨天才把他揍得一双熊猫眼,今天居然顶着一张猪头脸就来了,现在主任已经命令大家把目所能及的“凶器”都收集起来了,以避免这里成为凶案现场,以至于白晶晶只能用打印纸卷成筒敲他脑袋。   趁着上厕所的空档,白晶晶跑到停车场,终于甩开这个烦人精,翘班去找美儿。   “姨,姨。”牛牛伸手要抱抱。   “你怎么来了。”而且还包得挺严实,美儿看着用围巾把自己包得像乡下老太太一样的好友笑得前仰后俯。   喝了一大杯水,白晶晶把年丰泰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才感觉舒服一点。   “你也有今天。”美儿不禁莞尔。   白晶晶虽然个性火爆,但自小便是大家闺秀的教养太出格的言谈自然不会有,她不会那样做,更不屑那样做。所以,这个年丰泰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能乱了白大小姐的阵脚。   门口的风铃响。   “打扰了,我找白晶晶。”   年丰泰探进来一个头,心里窃喜,跟着她这么多天,终于让他找到她的秘密根据地,这个闹中取静的花店。   “美人儿。”   朝几个闻声而来的店员眨眨眼,毫不费力地把吱吱、青萝和小苹果撩倒在他的媚眼之下,已经忘记要阻止这个不速之客。   年丰泰欺上身前,这次白晶晶并没有闪躲,任由他抓着手轻印一吻,下一瞬间一把剪刀就横上他的脖子,年丰泰神色自若轻笑,顺着她的手臂一转轻松地夺下她手里的剪刀丢回桌上。   这个男人!深藏不露,白晶晶怔忡,之前他为什么任由她拳打脚踢也不还手。   “亲爱的,剪刀多危险,以后这种重活让我来做。”说完不忘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这是白晶晶第二次被强吻。   美儿用手遮住牛牛的眼睛,接下来的暴力场面实在不适合小孩子成长。 ☆、突如其来的心跳   “你…”   年丰饶看着眼前佳人,眉目灵动,蓝色小洋装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可爱中带着女人的性感,一室的花比不上她娇媚,心跳快了几拍,站在门口挪不开半步。   “你是来接年先生的吗?”美儿一脸期待地看着来人和年丰泰极相似的脸,里面的两个人都快要把她的店给砸了。   “我是年丰饶,年丰泰是我的孪生哥哥。”微微回神,朝她点点头。   年丰泰挂着两管鼻血,一边脸颊高肿,还有一对熊猫眼,实在惨不忍睹。单看年丰饶就知道兄弟两人必定都是美男子,极似欧美人的深邃五官,还有高大健美的身材,加上剪裁合体的西装,必是万千少女的不二选择,但个性却是南辕北辙。   看到弟弟来了,躺在沙发上的伤患还不知道悔改,两只手给一旁的白晶晶比了一个心,又被白晶晶一脚踹到肚子上,疼得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卷起来。   年丰饶明显的不在状态,视线一直追着美儿,哥哥什么的还能叫这么大声,一时半会也是死不了。   “哼,流氓。”白晶晶一个白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大一小都不是好东西。   气氛尴尬,假装咳了几声,年丰饶扛起哥哥:“对不起,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赔礼道歉。”   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白晶晶和美儿,看着美儿接过认真地阅读才收回目光。   “我不走。”一说话又流出来两管新鲜的鼻血。   “五点有视频会议,爸妈也在。”对待这个色情狂,只能使出杀手锏。   年丰泰一听父母也在,不满地吭吭两声,给白晶晶一个飞吻,才不甘愿地被弟弟架走。   “不要再来。”白晶晶一手揽过美儿,一手伸出拳头,赤裸裸的威胁,她白晶晶可不是好惹的,还有美儿也是她罩的。   美儿扯了扯晶晶的衣袖,有点心软,那个年丰泰真的蛮惨的,晶晶下手也太狠了。   年丰泰对着后视镜,把鼻血涂得满脸都是,本来就肿着猪头脸,现在更加不成人样。   “妈妈很担心你。”年丰饶叹口气,这个哥哥常年以抓弄父母为乐。   “小子,你红鸾星动。”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猪头模样,手指了指年丰饶心口的位置,使坏地挤眼睛。   她才到他的胸口,微微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她带着期待的眼神,认真阅读他名片的样子,每一刻都那么可爱,好羡慕她身边的花草,她一定爱抚过它们中的每一朵。   年丰饶没有理会哥哥的调侃,脚踩油门,车子快速隐入车流。   “你又忘了拿……”听到风铃响,美儿转身,看到眼前的人话也不说了,小嘴不自觉地嘟起来,还以为是晶晶忘了拿东西又折回来。   仲卿站在门口,刚和客户谈完设计方案,不自觉地驱车到这里,几天不见她,他就失眠了几天,现在连呼吸里都是她的味道,才稍稍安心,看到她指尖上有血,心头一阵抽紧。   “怎么又把自己弄伤?”是责备与不安。   她心里最深的伤难道不就是他造成的吗?   仲卿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余光扫到沙发上,一件陌生的西装外套,男人的,眼神暗了暗。 ☆、两个人的追求者   西装?   杯子里的水满溢出来仲卿都没有察觉,直觉那天的西装外套没有那么简单,他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只是美儿依然对他没有好脸色,还气呼呼地把他赶出去,无法查证。   他来了。文淑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她最喜欢老牌影星英格丽褒曼,这个姿势经过电影无数次练习,自信又谦逊。   “抱歉。”仲卿迟到了,事实上美儿的事一直都在折磨他,差点忘了今天有约。   “应该是我要道歉,耽误你的时间,妈妈一直说要买个新鱼缸,我不懂这些东西,所以请你来参考。”   衬衫扣子解开两颗,仲卿认真地翻看店员递来的画册,灯光下眼睛有两片阴影,他休息不好么?文淑看着他,原来女人也会心猿意马,她看过太多美好的诗词,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鱼缸终于选好了,两个人又选了几条观赏鱼,文淑开心得像个孩子,迫不及待地喂食。   “先生真是好运气,太太漂亮品味又好。”店员忍不住夸奖,特别是这位先生性格温柔,外型更不用说,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文淑有点窘迫,扯扯仲卿的衣袖。仲卿朝店员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约好送货时间,两人一起走出店外。   他刚才没有否认呢,文淑很开心,但是有一件事,她仍需要确认。   “上次,美儿她没事吧。”虽然仲卿最后没有追出去,可是他看起来很受伤。   “我送你回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美儿即使有事也已经不是他的事,她随时都可以不见他,也可以赶走他。   文淑乖巧地不再问,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时间总会让一切过去,入秋天气开始转凉,吹口气暖了暖手抚上他的。   暴风科技   “他叫年丰饶。”美儿有点着急,她解释了很久前台小姐都不让她进去。   前台小姐很不屑地看着美儿,她虽然长得不差,但是怎么看都有点孩子气,而且手上还抱着一个宝宝,这种女人她见得多了,一开始都是来找年丰泰的,后来被禁止来访,这些女人又想出新招要找小年总,今天居然还来一个抱子认亲的,想进去,哼,她想得美!   “美儿?”真的是她,年丰饶有点惊喜。   他刚下飞机回来,撇下身后一干人,全天会议取消,为她推开门一路送到办公室,亲自冲好花茶,摆好茶点。   牛牛有点累了,年丰饶收拾好私人休息室,等美儿把她哄睡了,给她盖好小被子,两人才出来坐定。   “我只是来送你的外套。”美儿受宠若惊,刚才一路上大家都在行注目礼。   年丰饶接过外套,上面有一块明显的污渍。   “牛牛她不小心吐在上面了,我赔你。”   “没关系,不用赔。”年丰饶看着她,目光所及皆是温柔,暗自庆兴忘了这件外套。   “可是看起来很贵。”她从小就知道爸爸的西装是专门订制的,这样的做工与剪裁非一般人所能有。   不想让她苦恼,年丰饶把美儿请到更衣室,长椭圆形的衣柜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这样的外套我有十件。”朝她眨眨眼。   “你是怕挑选衣服吗?”美儿看看周围,他的办公室也是极简风,颜色不超过三种,别人都叫他年总,那他也太素了。   “我只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搭配上,这些就足够了。”他的哥哥已经浪费了他太多时间,无奈苦笑。   美儿在暴风科技逗留了一个下午,牛牛再次吐到年丰饶的衣服上,美儿只好许诺请他吃饭赔罪。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年氏夫妇,收到一封邮件,他们的小儿子与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看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入夜   Baby ann站在吧台旁边,悠闲地欣赏自已新做的指甲,时间还早Rainbow home十分安静,几个小男生在擦桌子。   完美!Baby ann哼起歌,一回头差点吓个半死,这里灯光幽暗,不同颜色的光束打到白晶晶脸上,她什么时候来的?真是见鬼了,Baby ann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调酒师和她打个招呼,送上一杯龙舌兰,一饮而尽。   “晶晶,你吓到人家了,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媚态十足。   朝他翻个白眼,她白晶晶什么时候需要打招呼?   “舒高,他不在。”Baby ann心虚地推推白晶晶的肩膀,那小子最好识相点,不要撞到枪口上。   “噢,那我等他。”Baby ann那点花架子可唬弄不了她,转身走进里面的包间,留下干着急的Baby ann。   年丰泰甩甩胳膊,昨天玩得太疯,今天还有点头晕,一群狐朋狗友又把他拉出来,说是去C市最骚气的吧,哼!什么地方有他骚气。   Rainbow home里人头攒动,Baby ann让人守在门口只要舒高出现立马就把他带去见白晶晶,他可不会因为一个傻小子就把白晶晶得罪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无数次拨打舒高的电话,白晶晶有点烦躁,他一定把她给屏蔽了,那个老女人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她私自请人在他手机上安装了定位,他正朝着Rainbow home来。   身材发福的女人搂着舒高的腰,两人俯首帖耳,不知说了什么一起哈哈大笑,这在Rainbow home里很正常,Baby ann自选的“草间美男子”舒高排在第三位。   可白晶晶觉得不正常,舒高是她的,她喜欢他,只能是她的。   老女人的脸上一层浮粉,脸上的沟壑在灯光下更加明显,白晶晶走过去对着她扬起巴掌。   “啪。”   白晶晶怔忡,她的手被舒高抓住,刚才那一巴掌是老女人呼在她脸上,他竟然护着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舒高手劲很大,恶狠狠地瞪着她,白晶晶怒火中烧拼命挣扎也挣不开。   老女人露出得意的笑,再扬起巴掌。   一片艳色中,年丰泰看着那个在疯狂求爱的女人,一点都不像平时对付他的白晶晶,她的嚣张气焰去哪了?竟然被人打得无力还手。   至于那个男人,原来她喜欢这种调调。   那一巴掌终究没有再落到白晶晶脸上,年丰泰挡下了老女人的手。双手环上白晶晶的腰,在她脸上印下一吻,他的唇很冷,她的脸很烫,随即牵着她的手离开这个地方。   “你干什么,干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年丰泰站得笔直,任由白晶晶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她要找老女人算账,她要撕烂她的脸。   不知打了多久,她渐渐哭了,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直到怀里的动静小了,年丰泰放开臂弯,把人压到墙上,白晶晶一阵惊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他又想要强吻她。   “呵呵呵……”看到她的小动作,年丰泰心情一阵大好,两手抹开她眼下的泪珠,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头发凌乱,神情沮丧,妆容晕染,明明是小绵羊,为什么偏偏要喝烈酒呢?   “记住,第三次你将是我的女人。”   吻,落在她的眉间。 ☆、不要伤害她   遇到陶知静,仲卿非常意外。他俯身挑选食材,一抬头正是她,手里拿着一盒凤尾菇,认出是他脸上一抹微微笑。   客户爽约,偏偏老天还下暴雨,仲卿招不到出租车只得躲进一旁的商场,除了公司和家,超市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妈妈还在的时候经常说,不管处在什么境遇,一定要好好吃饭,这是妈妈对他的嘱咐。   “金夫人。”和美儿结婚后,他跟着美儿叫她妈妈,今时今日再见,仲卿心有羞惭,美儿是她心头宝,他却伤她娶她负她,一走了之,就算要他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陶知静点点头,把食材放好,径自推着购物车。   “牛牛还小要吃些新鲜的东西,美儿越来越管不住了,一忙起来饭都不吃,要不就吃快餐。”侧身对仲卿一笑,没有寒暄一如经常见面的老朋友聊聊家常。   仲卿陪在一旁帮她拿重物,原来这几天青姨感冒,金家不好奢侈,连佣人都不多请一个,所以陶知静亲自上阵,就怕孙女吃得不好。   一车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张叔看到来人是仲卿有点错愕,也不过一瞬,倒是仲卿十分不自在。   “东西多,你跟我去,一会张叔再送你。”不是商量的口气,陶知静拍拍身边的位置。   仲卿不会拒绝。   “金先生身体好吗?”那天美儿跪着求他留下,金政勋气急攻心几乎倒下,还是陶知静挡下一室风雨,让他马上离开,他的绝决伤了所有人,还有他自己。   “他很好,我也很好。”依然云淡风清。   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转过弯道就是金家大宅,不同于当年的茫然,现在他怀着内疚还有不舍,美儿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也让他渡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仲卿没有进门,陶知静也没有提出邀请。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但请不要伤害她。”   她知道,他与美儿再次相遇,她知道仲卿为美儿做的事。   “不会。”仲卿郑重点头,转身上车离开。   文淑坐在窗边,频繁翻看手机,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他没有回复。借着妈妈的名义谢谢他帮忙选鱼缸,桌上的红酒炖牛肉渐渐没了热气,他不会来了。   三年前,学长突然要求她帮忙,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只要能靠近他一点,她爱他的画,更爱他的人。谁知道他竟然要求她一起演一段亲密的二人关系,她简直欣喜若狂,她也和学校的小女生一样幻想过这样的情节,日久生情的两人最后在一起,即使王子已经有公主那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搬到仲卿家,他在那里过夜,两人睡在不同的房间,可到处都有他的味道,她的牙刷放在他的旁边,她偷偷收下他的衬衣仔细叠好,假装收错了又还回去。   直到美儿出现的那个早上,是她开的门,后来的仲卿就那样从身后抱住她,不管美儿的眼泪和哭喊,他吻上她的唇,那是她的初吻,她惊喜交集,终究是他。   雨还在下,依然没有他的消息,一室昏暗,文淑把头埋进膝盖,三年前她说得晚了,现在不管美儿与他有什么过往,她都不会放手。   “今夜你会不会来,我愿漂洋过海去找你。” ☆、年先生   陶知静的筷子绕了一圈,一筷子肉放到牛牛碗里,美儿不满地吭吭,她自己夹好了,陶知静干脆把肉碟子移到自己面前,不理女儿的大白眼。   “妈咪,你偏心。”顺带戳戳牛牛的小肉脸,外婆欺负妈咪,那妈咪欺负你好了。   陶知静拍下美儿使坏的手,点点她的脑袋:“牛牛要长身体,你要清肠胃。”   美儿吐吐舌头,肯定是青姨告状,她不过是吃了几顿外卖。   “唉!”   “妈咪,你为什么叹气啊?”   “我的女儿这么青春美丽,怎么没人追呢?”   “有的,有的。”美儿不服气地叫喳喳。   “哦,是哪家的优秀男青年?”女儿就是好骗,一下就套出来了,陶知静给牛牛擦擦嘴边的菜渍。   看着妈妈得逞的笑容,美儿知道又上当了,果然知女莫若母。   她也不知道年丰饶是不是在追她,好像比别的男人殷勤些,可也有礼有度,好比他从不问牛牛的事,就像知道她是单亲妈妈,会毫无顾忌地送她回家却从不进门,还大方地把她介绍给公司员工,美儿摇摇头,她也想不通。   陶知静看着美儿苦恼,一会皱眉一会沉思,这样也好,不管怎样女儿比以前活泼不少,该是好事。   美儿真是想多了,这边年丰饶桌上早就摆着美儿一份资料,金源地产的千金,身价不菲却开着一家花店,外传她未婚生女,女儿至今父不详,还有她短暂的婚姻。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男人—仲卿,是什么原因让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二十八岁的他,而且这一段过去似乎金家十分隐晦,从不提起。   牛皮纸袋里还夹着一张纸条:“好好享受吧,我的儿子!”   果然是爸妈的作风,大哥这个浪子他们管不住,只能往他身上使劲了。   年丰饶把纸袋收好,告诉秘书取消参加晚上霍氏千金晚宴的安排,一群浓艳抹的女人,他不喜欢。   事实上他约了美儿,一想到她,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他喜欢看她照顾店里的花朵,她却不知道,在他眼里只有她这一朵。   “这里,这里。”美儿把手伸到最长,就怕自己太小只,他看不到。   小店里一片人声鼎沸,水气弥漫,空气中一股呛鼻的味道,锅里一片红色,年丰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美儿开心地看着火锅咕嘟咕嘟,小脸红扑扑,就等着里面的肉片翻腾几下就能进她饥肠辘辘的肚子了,她知道年丰饶很忙,足足等了他一个小时,咂巴咂巴小嘴很快就可以吃了。   年丰饶有点尴尬,他从小在欧洲长大,父母在家也只说中文但他从没吃过火锅,在美儿的指导下笨拙地涮肉再放到她碟子里,作为他迟到的惩罚。   圆圆的肉丸不听使唤,年丰饶有点泄气,几乎是用扔的丢到锅里,溅得一身红油。   “我…还要,我要…肥…牛。”肉片烫得美儿说话都结巴。   “慢点,我不抢你的。”把水递到她嘴边,年丰饶一脸宠溺,因为这顿火锅,他的外套又要遭殃了,母女俩真是来摧毁他衣服的。   “老板,再要一盘肥牛。”   “啥子哦?”店里人多吵杂,老板听不清。   傻子?   “老板,我不是傻子,我要一盆肥牛。”老板怎么还骂人呢?年丰饶纳闷。   “不要辣子,火锅怎么好吃。”老板语带鄙视,两人鸡同鸭讲。   哈哈哈……   美儿捧着肚子,因为吃得太饱,又因为年先生令人意外的方言理解能力笑得肚子痛。   “嗤。”夜幕中尖锐的刹车声。   年丰饶一把吻上副驾驶座的美儿,她不知道他还有如此强大的臂力让她动弹不得,他吻上她的,迅速又准确,今晚的他如此霸道,像是被压抑着的什么瞬间喷涌而出。 ☆、美儿的守护   左右看看自己的脸,气色不错!今天要去找白晶晶,所以美儿一点都不能马虎,白晶晶对自己的要求高就算了,对别人的要求也近乎苛刻,还威胁过美儿不化妆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俩人还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常常叫美儿娃娃菜,想起来这段往事美儿就对她咬牙切齿。   美儿轻轻磨擦唇瓣,指尖的温度让她想起那个晚上的吻,他的温度很高,她的嘴都红了,这把火从唇上一直烧到全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飓风杂志   “哎,你听说没,那个白晶晶居然在夜店跟别人抢男人哎。”   几个女人躲在洗手间里补妆,一边热聊这几天最新的八卦。   “对啊,听说对方还是个老女人,人家宁愿要个老女人也不要她。”   “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呢,根本就是个白骨精,把人都给吓跑了。”几个人笑成一团。   文淑在里间听得清楚,女人多的地方本身就没有什么秘密,再说白晶晶爱张扬个性也强,声名在外,不知多少人看不惯她,刚听到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是有点快感的。   “您好,我来找白晶晶。”俩人说好了一起吃午饭,但美儿来早了就先上去找她。   白晶晶出来接美儿,越过前台的时候,那位小姐偷偷扫了她们一眼又低下头,美儿跟着她穿过各自忙碌的工作间,每个人都迅速看她们一眼又装作不经意的转过头,甚至有三两个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低声地笑一下。   “晶晶,发生什么事了吗?”美儿在办公室坐定,就迫不及待地问。   白晶晶撇撇嘴,给她倒杯咖啡。“我去找舒高,他不理我,我还被那个老女人打了。”   她说得满不在乎,美儿却急了。   “她打你,她居然打你!她打你哪了?我去找她。”   “你去找她干嘛。”白晶晶又好气又好笑,连她都打不过,这个娃娃菜还能逆天不成。   “我打她。”美儿气急,小拳头攥紧。   白晶晶一把棒住美儿的脸香一个,果然是她的好友,看不得她受一点伤。   “我输了。”那个男人让她输得一败涂地,输得甚至不敢去找他对峙,输得不留一点情份,她出生起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除了他。她以为强迫他,他最后还是会爱上她,她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恨。   美儿抱着白晶晶,她知道晶晶哭了,骄傲如白晶晶,不会让外人看到她的眼泪,任由她在怀里哭泣。   金美儿?她怎么在这里?   文淑错愕,看到随后一同出来的白晶晶,她了然,果然是姐妹情深。原本要去找主编的她,转了个弯走过去。   “啊,对不起。”美儿一不小心撞上旁边的人。   “没关系,是…美儿。”   “嗯。”她干嘛叫得这么亲密,她们不熟,美儿嘟嘟嘴。   “好巧,上周我和仲卿一起吃饭还说到你。”   “哦,是嘛。”美儿眯起大眼,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吗,还说她干嘛?   文淑还想说什么,却被后画的白晶晶推了一把肩膀。   “别演了,文副主编。”重音加在副字上,随即把美儿挡在身后。   好在旁边的同事扶了文淑一把,不然她今天一定会出洋相。   “对,你才比较适合演,千金小姐夜店抢情郎的戏码。”文淑到底是不服气,要不是有个好家世她白晶晶凭什么以为自己有多高高在上。   话音刚落,四周已经有人讪笑出声了。   “啪。”声音清脆。   文淑捂着脸,脑袋里一阵翁翁响,脸上火辣。她瞪大了眼睛,居然是金美儿甩她巴掌,那个看似无害的金美儿。   “不许你欺负她。”美儿不容她反驳。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现在的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所珍视的人,她会好好守护。 ☆、心机   “对不起……”美人哭得梨花带雨。   仲卿拍拍她的背,再递上纸巾。突然接到文淑的电话,电话里她哭得泣不成声,把客户交给齐修贤应付,就匆匆赶过来,她一直掉泪,不断地跟他说对不起,其他什么也不说。   上次他和她一起去挑选的鱼缸在角落里闪着幽幽的光,应该是她妈妈不喜欢才放到这里来的吧。   文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背对她正在切菜的男人,上次在他车里,她的手盖住他的,被他轻轻地抽离,那时恰逢对向有来车,她不知他是有意还是为安全所考虑。   “好点了?”仲卿转身取水,看见是她。   她哭得累了睡着,天色也不早,仲卿下厨准备熬粥。   “学长,我现在依然要麻烦你。”话里是自责。   “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么?”今天的客户实在难缠,正好可以丢给齐修贤,免得他整天无所事事。   文淑咬了咬下唇,脸上的红印还没有消。   “我惹美儿生气了,虽然她打了我,但都是我的错让她生气,我没来得及跟她解释,所以…所以…跟你说…”   背着她的人动作僵了僵,把案上的葱切好放进碗里。   “没关系。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手上的动作没停,把碗里的粥和葱搅拌均匀。   那天晚上他把文淑送到家后就去了city sweet,远远地看到美儿下车,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个男人,他终于见了那件外套的主人,夜色不佳,但那颗微光中闪闪发亮的袖扣却不容错认,他确定就是那个人。   美儿欢快地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给了他一个拥抱,不知俩人还说了什么,美儿的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甜,男人亲密地拍拍她的头,再次挥手,美儿才进屋。   男人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美儿离开的方向站立良久,仲卿也这样看着他,直到对方离开。   仲卿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美儿和他在一起非常开心。   “学长,学长……”文淑轻呼。   “趁热,快喝了吧。”仲卿回神,把碗递给她。   仲卿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文淑急忙拉住他的手。   “学长也一起吃吧。”她多希望他能留下来。   “你休息吧,我还有工作。”他不放心齐修贤。   文淑知道仲卿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他不冰冷但也从不热忱,把别人所有通向他的路都堵死,只留在自己的王国。   “我做了冰袋,在冰箱里。”指了指她的脸。   文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双手抚上自己的脸,这一巴掌打得很疼,但她不后悔,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仲卿和美儿已经不再联系。   虽然她不知道当年仲卿为什么要她一起骗美儿,但是仲卿似乎对美儿也没有太深的感情。那件事发生后,仲卿很快离开了C市,临走前还和她约定,每年都会和她见面,时间地点由他来定。   她相信,他心里是有她的。 ☆、不要叫我年先生   “呃,又短路了…”把电话挂了,齐修贤抓抓脑袋,有点苦恼,客户是物理迷,仲卿设计的电路板图式的顶灯客户很满意,因为仲卿中途有事这个客户就交到他手里,然而这个灯他搞不定。   “好歹你也是学建筑的,基尔霍夫定理不知道么?”仲卿看一眼被他蹂躏得废纸一样的设计稿。   “嗯,她是谁?长得美么?”听名字是不太熟的样子。   “这个地方,这条支路不对,当然会短路。”摇摇头,还好只是个灯,给他弄点别的什么东西估计得炸。   “噢!后天霍氏医院新楼落成晚宴,我们一起去吧。”   这个人,牛头不对马嘴,长长的尾音再加上独创的齐氏星星眼,仲卿就知道他没有好事。   “不去。”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说不定美儿也会去哦。”齐修贤知道,就算仲卿闭口不言,美儿仍是他身上的软肋,刮风下雨就风湿骨痛,何况C市多雨。   city sweet   小苹果低头认真玩手游,没有发现美儿那张怨气脸。   “小苹果。”幽怨十足。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吓着小苹果了,因为她完全沉浸在游戏里。   “咦,老板你今天特别漂亮哎。”   “不要转移话题。”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我就玩一下下。”超过一个小时。   年丰饶到的时候,美儿没有给他好脸色,小嘴嘟得可以挂油瓶。   “年先生,都是你的错,小苹果整天沉迷手游,吱吱每天疯狂自拍,还有青萝人都不见了,每天在交友软件上相亲。那些东西都是你给她们装的。”可是装在她手机上的,只有每天充足睡眠的提醒应用,还有宝宝辅食菜谱,他是故意的,她越想越生气。   “员工自制力太差了,这真的要怪我吗?”可怜兮兮的语气,相处多日年丰饶知道美儿很容易心软。   “还有,不要叫我年先生。”做事情一定要乘胜追击。   “那叫你什么?”刚才在说的事已经忘了。   “丰饶或者饶。”他本来想说叫他饶,可是怕这只小白兔太害羞逃跑了。   “好吧,丰饶。”   美儿小笨蛋成功被带跑偏。   年丰饶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女伴?”美儿有点踌躇,这些场合她一向不去,爸妈也从不要求。   年丰饶看着她忧愁的小脸,两只大手扳过她的肩,直视她的眼睛:“有我在,不用怕。”   美儿以为他又要吻她,羞得脸暴红,全身僵硬,好不容易才站稳。   她的反应倒是让年丰饶很满意,她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娇娇憨憨,作势把头低下去,吓得美儿赶紧闭上双眼。   好一会还没动静,美儿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年丰饶的坏笑,挣脱他的手逃出几步外,包子脸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你,你平时明明都规规矩矩地。”怎么可以作弄她   “那刚才你闭上眼睛,是想让我不规矩吗?”小兔子炸毛更可爱。   “我…我…”她才没有。   美儿急得哭出来,年丰饶最看不得她的眼泪,慌了手脚,直到发誓以后若是再作弄她,他就学小狗,还即兴跳了一段“狗熊舞”才让佳人破涕为笑。 ☆、晚宴   年丰饶不时看一眼坐在旁边的美儿,修身的长礼服,精致的妆容,斜肩的设计正好露出她美丽的锁骨,与初见时的淡雅清新不同,现在的她更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把一身的美丽向众人大方展示。   “不好看吗?”美儿紧张地抓着安全带,这种场合她已经很久没去了。   “你很美。”可以说是惊艳,年丰饶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与赞美。   调皮地给美儿抛去一个媚眼,惹来美儿害羞娇嗔。   此时,一群人正围着霍连心,衣服不能有一丝褶皱,有两人专门修饰她的指甲,今晚可是她的重要时刻,和平时的小打小闹不同,霍家投资近二十亿建设的项目邀请的都是社会名流,她可不会错过任何可供她炫耀的机会。当然,还有她的新目标——年丰饶,暴风科技这只突然冒出来的黑马,市面上所能想到的几款热门应用居然都是他们开发的,这样的小门小户本来也入不了霍连心的眼,直到她偶然和父亲一起参加饭局看到了年丰饶,直觉这个男人不简单。   “好无聊啊。”打个哈欠,齐修贤一脸睡意。   几天前就开始吵吵嚷嚷说要来的人居然说无聊,以霍家的人脉来的人都非富即贵或是商界精英,满场的莺莺燕燕,只是没人想搭理齐公子,就连仲卿都想离他远一点。他一条腿架到桌子上,吊儿郎当哪里有贵家公子的派头,别人忍着不报警说他骗吃骗喝就不错了。   晚宴开始,霍董在台上的讲话实在有点长,下面已经有人不耐烦,这种晚宴不似一般的商务场合,大多都是带着小辈出来多认识些人,门当户对才能做朋友,最好能发展成双方互利的姻缘,衣着光鲜,也不过是权利酒肉臭,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霍连心是满场的焦点,白晶晶在夜店出丑的事传得人尽皆知,白家今天无人出席,正好让她出尽风头,所到之处都是奉承。眼睛在场内转一圈,她等的人怎么还没到。   美儿?   一抹蓝色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怎么来了?而且,那么引人注目,她竟然可以这么美,在学校的时候连白晶晶都叫她娃娃菜,现在却像是灰姑娘变身。   轻蔑一笑,计上心头,在学校的时候她就经常欺负美儿,别以为换了装就能翻身。   侍者靠近,美儿取了一杯香槟,她好饿,丰饶怎么还不来,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   远远地,仲卿看见美儿,虽然只是背影,但他知道是她,谁让她穿这么露的礼服?她不知道自己有漂亮吗?旁边几个男人都在议论她是谁,居然已经有人说想要泡她了,仲卿一路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他要把她包起来。   有人点点美儿的肩膀,来人递给她一张纸条,示意她跟着她走。“来找我,我等你”一定是丰饶,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美儿急忙跟上前面同样穿着晚礼服的女人。   眼见美儿上勾,霍连心心情大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欺负一下她也是开心,就算穿上水晶鞋,她也要把她变回灰姑娘。 ☆、受伤   四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那人把她带到这里就走了,可这里只有两扇很大的屏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美儿有害怕了。   仲卿第一次到霍家大宅,富丽堂皇的尤如宫殿一般,一股浓浓的暴发户味道,他一路追着美儿,路上有几个曾经的客户拉住他寒暄,等他脱身的时候,美儿已经跟丢了。   “美儿,美儿。”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顾不了什么礼节大喊她的名字,只要尽快找到她。   美儿紧紧地贴着屏风,小手抱在胸前,雨夜梦魇般的感觉又回来了。   没有她的回音,仲卿快步跑起来,穿过一排房间,前面露出一个圆形的弧,那里应该是一个客厅,一抹蓝色的裙边一扫而过,她在那里。   “美儿。”果然是她,声音颤抖,如获至宝。   叫到熟悉的声音美儿回头,眼泪终于掉下来,如释重负,他来就好了。   此时,一个木箱子从屏风上砸下来正对着美儿的头顶,仲卿没有多想,一个飞奔扑过去把她护在怀里,木箱砸中仲卿的背,分量不轻,仲卿一声闷吭。   “啊。”美儿惊呼。   年丰饶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以他的距离根本赶不上护着美儿,人是他带来的却让她身临险地,心里深深地自责,急忙跑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卿哥哥,你怎么了?”他受伤了,为了保护她。   木箱结实,里面装的竟然是满满的一箱电工用具,如果是砸到美儿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再说这样的大厅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存在?如果是意外还好,如果是人为,可想而知,那该是多么的狠毒。   在场的两个男人眼神都暗了暗。   仲卿在意的是美儿无端遇险,而年丰饶瞪着眼前的男人,他俯在美儿膝上,美儿叫他“卿哥哥”。   仲卿,让她不惜十八岁就出嫁的人。   “是不是很疼?丰饶,你快去叫救护车,卿哥哥受伤了……”话到后面都是哽咽,小脸上满是泪痕。   “不疼,没关系,你有受伤吗?”背上一阵阵闷疼,不想让她发现脸上云淡风轻,两手硬撑着地板怕自己压着她。   “没…有…”摇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掉下来几颗。   嫉妒,说不上的懊恼,真希望被箱子砸中的是自己,年丰饶压下心里的妒火,出门找人,美儿除了让他叫救护车外从头至尾都没有再关注他,仲卿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么?   “啧啧啧,我才离开一会,你就搞个英雄救美,深藏不露啊。”齐修贤把苹果削好去核,捏起一块塞到自己嘴里。   仲卿趴在床上,背部软组织挫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但要留院观察几天。当然,如果身边没有这个八卦男,他会好得更快。   美儿刚才非要跟着他去医院,紧紧抓住担架不放,仲卿只好黑下脸,就像当年不让她跟着他。   美儿不情愿地松开手,被一旁的年丰饶拉到怀里。   “拜托了。”仲卿抬头直视年丰饶,不想让美儿看到他的伤而担心害怕。   这样的语气让人生气,就像美儿还是他的家属一样,不用说,美儿他自然会照顾好,年丰饶点点头牵着美儿离开。   小人儿一步三回头,直到救护车再也看不到。   霍连心从房间走出来,结果真是出乎她的预料,金美儿算你走运,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竟然有两个男人为你挺身而出,而且还都是她霍连心看上的,他们都瞎了眼吗?等着瞧。 ☆、该如何忘记他   美儿斜靠着座椅,揉搓得小脸通红,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年丰饶性情一向与人和睦,但今天他不高兴,他认定了这是人为事故。   车停在金家大宅前,美儿心里想着仲卿,爸爸那时候打他,他也说不疼来着,可后来衣服脱了,他背上几道明显的伤痕,又怎会不疼?可是他都不让她跟着,美儿心乱如麻,连年丰饶是怎么知道金家大宅地址的都没有觉得奇怪。   年丰饶看着正在发呆的佳人,她应该是在想着他吧!爸妈送来的资料让他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可他却看不清她的心,美儿看似单纯,个性却比谁都坚定,而仲卿就像一座堡垒把她层层围住。   捧过她的脸,她的妆花了,还是素颜比较适合她,取过纸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晕染。   “他是你哭的原因吗?”双眼怜惜地凝视她的脸庞。   美儿不太明白,疑惑地回望他。   年丰饶指指她的唇,那个晚上,他的吻把她弄哭了,像个犯错的孩子。   美儿低下头,她何尝不想忘了他呢?可是渐渐地,她只想变成他喜欢的女人,他说她幼稚、孩子气。她就缠着白晶晶学化妆,穿所谓有女人味的衣服,就像文淑那样的女人。她想忘记他,可是做什么都是为了他。   她就是这么笨,一根筋,年丰饶吻她,可她想到的还是仲卿,她不想别人这样做,感觉就像她背叛了他,呵,明明已经分开了,他已经走了。   美儿讨厌自己,不是他喜欢的模样,却恨不起他。   一个吻落在她额头,美儿张张嘴没有说什么,年丰饶看着她,眼里有同样的痛楚,他轻视了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存在,一个吻就会让她逃开。   “对不起。”楚楚可怜。   嘘!手指压住她的唇,年丰饶不忍,他只恨自己没有出现得再早一点,拥她在怀。   年丰饶看着美儿进门,今天他过得实在是挫败,除了美儿还有另外一个让他不得不在意的事实,仲卿那张与牛牛相像的脸,看来爸妈的报告做得还不够详细。   跑车在山道上风驰而去。   仲卿躺在床上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曹婷丽特别制作的咸鱼茄子煲散发出一股尸体的味道。   “好喝吧。”曹婷丽愉快非常。   “对啊,对啊,仲卿他最喜欢喝你的汤了,每次都喝得一滴不剩。”齐修贤完全不理兄弟情,在一旁补刀。   门开了,仲卿强撑起身,看到来人是文淑,又失望地躺回去。那个时候把美儿赶走,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这个小笨蛋不会真的不来看他了吧,早知道就把她留下,大不了让她哭一会,他还可以安慰她,现在想想那个男的也不像是什么善类。对了,美儿还叫他丰饶,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美儿这样的小白兔很容易就被吃掉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文淑把仲卿的手塞进被子里,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味道,再看仲卿的表情,她就知道了。齐修贤还对她挤眉弄眼,真是捣乱不嫌事大。   “好香的汤啊,我拿去热一下吧。”当然,等一下的结果就是汤一不小心打翻了。   不等两个捣蛋鬼反对,文淑拿着东西飞快地闪出门去。 ☆、冤家路很窄   美儿踮起脚尖查看墙上病房门牌,手里提着自己做的芝麻甜包子。   她来看他,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低着头的美儿和文淑撞了个满怀,真是冤家路窄,美儿感觉最近自己的运气不太好。   “美儿,你来看仲卿吗?”   “嗯。”她上次才甩过她巴掌,现在就可以表现得这么热情吗?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是不是成熟女人都这样。   文淑挽起美儿的手。   “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哦,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她的手打得好痛呢。   “仲卿刚才让我去热汤,一会见到你他一定很高兴。学长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平时对大家都很关心呢,听说这一次他也是因为救你才受伤的。”   “嗯。”美儿很内疚,一个不认识的人随便给张纸条她就跟着去,她是很笨了。   “不过学长对谁都这么好的,他和我还有约定,每年都要见一次面,还常给我打电话,他真的对后辈很照顾。”   美儿有点恍神,这个她求之而不得的男人,竟然和别人约好每年都见面,还常常打电话关心她,有点生气地嘟嘟嘴。   挣脱文淑的手,美儿把包子塞给她。   “我不去了,麻烦你给他。”仲卿这个混蛋,她才不要去看他。   文淑看着远去的美儿,顺手把包子送给一旁的婆婆。   美儿的一切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仲卿休息两天就出院了,美儿一直都没有出现。他直接从医院到公司,齐修贤听到门响,顶着一头乱发看着这个应该在医院的人吓了一跳。   “公司一天两天也不会倒。”刚才看见他还以为见鬼了呢。   “把今天的工作安排给我。”   他的办公桌被齐公子弄得乱七八糟,更恐怖的是抽屉里居然放了一本成人杂志,天知道这几天他在这里干了什么,仲卿左看右看以防有什么莫名的污渍。   “我忘了,这种小事我怎么会记得。”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没有办公室吗?还有,以后不要住在公司里。”别人可不想一大早来看见他只穿着内裤的样子。   齐修贤伸手摸了一下仲卿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这么烦躁,一定是欲求不满。”   仲卿叹气,想跟他讲道理自己还真是自不量力。   刘秘书推门进来,就看见齐修贤斜躺在仲卿办公桌上,还骚气地抓了抓只穿着内裤的屁股。   “什么事?”仲卿一脸淡定,他才不在两天这家公司都快被齐修贤毁了,连文雅的刘秘书都不敲门了。   “客人到了。”刘秘书习以为常,利落说完走人。   两人手掌不自觉地加重力度,是他,外套的主人,那个袖扣很特别,是一朵铃兰。   “仲卿。”   “年丰饶。”终于见面了。   那天晚上匆匆一面,俩人没有过多交集,年丰饶打量眼前的男人,仲卿也同样看着他。   “仲总身体不错。”原来还以为他仍躺在医院,现在看来是小看他了。   “彼此彼此。”   同样优秀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开场白,暴风科技需要重新装修办公大楼,而瑰宝是最佳的选择。   为工作握手言和,工作外他们还有一场,主角只有美儿。 ☆、闺密   “你居然还说你也有不好的地方。”   白晶晶捧着一杯咖啡,年丰泰则坐在一旁给她按脚,她和他现在是闺密的关系。   美儿在他们面前就像个小学生。   “打人毕竟是不对的。”   美儿把在医院遇到文淑的事说了一遍,因为年丰泰不明白她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又把和仲卿的过去说了一遍。   “你就是因为这么善良,所以才被人欺负的,而且还无缘无故地被人家丢箱子。”   白晶晶边说边戳美儿的额头,疼得她大呼小叫。   “不对。”年丰泰撑着下巴,有些地方不对。   “哪里不对了。”两人一起望向他。   “美儿捉奸仲卿和文淑,可是按文淑的说法是,仲卿约定好两人每年都要见一次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异口同声。   “这说明他们后来并没有在一起呀,不然怎么会一年只见一次面,仲卿又不是忍者神龟。”年丰泰不得不翻个白眼,真是够笨的,怪不得老是被人欺负。   两人还是不懂。   “就是说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而且那个什么文淑根本就是在诓美儿。”你们两个刚出道的小学生怎么能跟本王比,年丰泰得意地扇扇风。   “噢。”这下两人终于明白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白晶晶难得夸人。   得意地甩甩头发,年丰泰趁着白晶晶一个不留神,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被她踢倒在地上暴踹。   年丰饶进门就看到哥哥躺在地上嗷嗷乱叫,但完全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和美儿打过招呼,径自把食盒里的沙拉取出来先递给美儿一份。   两兄弟似乎把city sweet当成了第二办公室,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还有白晶晶也比往常来的次数多了。美儿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多点人陪着玩,牛牛也很开心,只是她的员工最近变得越来越懒了,整天围着年丰泰转,要他传授攻男十八招,一想到这个就头痛。   “不可以挑食。”   被抓到了,美儿把小番茄咽回去,皱着眉头,她不喜欢吃这个,味道怪怪的,以前卿哥哥总会把它们挑出来自己吃掉,剩下她喜欢的。   等美儿把沙拉吃完,另外那一对也闹够了,白晶晶对年丰饶接近美儿并不排斥,倒是乐见其成,人帅高挺事业有成,比仲卿这个沉默怪异负心男好太多。   年丰饶提提年丰泰的领子。   “公司还有会。”事实上他们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   “我不去。”趴在地上耍赖,话是说给这个弟弟听,眼睛却是看着白晶晶。   白晶晶怒目给他比一个拳头,却惹来他无赖坏笑。   “不行。”   “像他这样整天无所事事,为什么还要开会啊?他是凑数的么?”白晶晶一脸不屑。   “他是暴风科技产品开发主创。现在销售最火爆的三款应用就出自他的手笔。”年丰饶苦笑,他的哥哥确实是个奇才。   呃,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他?”异口同声,情场浪子居然深藏不露。   “不然呢!”年丰泰妖娆地吹个口哨。   暴风科技是兄弟两人由父母手中接下的公司,父母常年在国外,国内的业务不过是小打小闹,兄弟二人回国就当渡假,年丰泰随手玩了一下就把公司业绩翻了几翻,因为销售火爆不得不继续“为奴为婢”,严重影响到他追求一众佳人,当然,现在佳人只有白晶晶一个,一个就够他折腾的了。 ☆、为什么不来看我?   瑰宝   美儿看着手里的地址,这是她从仲卿留下的设计图纸上抄下来的。   “小美女,请喝茶。”曹婷丽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当然还不忘端上一碟糕点。   看着那碟颜色可疑的糕点,还有过分热情的招呼,美儿把碟子推得远远的。   仲卿一大早就去见客户,曹婷丽把美儿到访的事情报告给他,还没等她说完,仲卿就打断了,说是马上回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曹婷丽可从没听过他这样急切的语气,就连对那个常来找他的文主编也是淡淡的,对方还是个大美女哎。   曹婷丽把美儿带到仲卿的办公室就出去了,美儿有点无聊,办公室稍凌乱,不像是仲卿的风格,桌上还有散落的设计图,转了一圈随手从桌上的杂志里抽了一本。   翻了几页,美儿觉得自己快要喷鼻血,那个姿势、那个动作,一整本的大胸翘臀女和肌肉光光男,卿哥哥居然看成人杂志,还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那些女人胸那么大走路不会腰痛吗?   仲卿推开门,就看到小脸暴红的美儿站着,手里拿着齐修贤拉下的那本成人杂志。   仲卿淡定地走过去拿过美儿手里的杂志,推开窗一把扔出去。   呃,他就这么扔了,虽然是三楼,可砸到人怎么办,美儿看着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作何反应。   “那是齐修贤的东西,你吃饭了吗?”把齐修贤的东西扔到地上,空出沙发的位置让美儿坐下。   美儿小手指指窗外,脸在发烫,刚才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为什么不来看我。”不打算解释,难得美儿主动找他,自从上次被美儿撞见他和文淑,美儿就没理过他,总是赶他走,牛牛也不能见,现在他不想浪费彼此相处的时间。   “还…痛吗?”听到他的质问,美儿看着自己的脚尖,要不是年丰泰一语点醒梦中人,她还傻傻地任人诓呢。卿哥哥一定觉得她很笨,总是出状况,他喜欢成熟的女人,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仲卿伸出手指在她小脸上捏了一下。   好痛,他居然捏她,扬起气呼呼的包子脸,随时要哭给他看。   “比这个还痛。”看着她笑咪咪。   包子脸瞬间泄了气。   以前在金宅,她不小心割伤手指,仲卿都会帮她吹吹,还说吹吹就不痛了,每次她都很配合地说不痛了,自己再偷偷掉眼泪。   “那…那,我帮你吹吹。”小小声,他们毕竟是前妻和前夫的关系这样做好像不太好,眼神闪烁不敢和他对视。   仲卿听了便作势要脱衣服,吓得美儿抱着肩膀像只待宰的绵羊。   “呵呵呵……”她的反应把仲卿逗笑了,真想吃了这只小羊。   虽然个性比以前野了不少,穿着暴露还敢上夜店,还会动手打人,会和他发脾气赶他走,可还是那么爱哭,爱嘟嘟嘴,紧张的时候就不敢看他的眼睛。   仲卿拍拍美儿的脑袋,她抬起头看着他。   “美儿,我们的过去已经发生了,这些事情无法改变。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论过去如何,现在都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如果你觉得烦,我会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不要强迫自己忘记我,那些不开心的事请由我来承担。好吗?” ☆、表白   “哎呀,老板。客人要的是荔枝玫瑰。”又弄错了,今天已经第三次了,吱吱大呼,这不像是老板平时的水准。   “这两种太像了,我不小心嘛。”   美儿今天的工作全程走神,大早上还把客户订制的复古陶土圆花瓶打碎,小苹果正赶着去让师傅重做。   “香槟玫瑰和荔枝玫瑰明明就差很多呀…”吱吱还在嘟嘟囔囔,再看一眼旁边自己玩的牛牛,一只脚上穿着竖条纹袜另一只脚上是小碎花袜。   “这里我们来就好了,老板你去跟牛牛玩嘛。”   青萝把美儿强行推走,她和吱吱才松了一口气,老板今天都是在帮倒忙。   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美儿坏心眼地拿走牛牛手里的小火车,惹得她哇哇叫,又急忙塞回她手里,亲亲牛牛的小脸。女儿真的好像他,在她肚子里这么久,怎么就不像她呢,他的基因也太强大了吧,摸摸女儿毛茸茸的卷发,连头发都是他的翻版。   “谢谢你,宝贝!”把牛牛抱在怀里,逗得牛牛咯咯笑。三年前仲卿以极快的速度签字离婚并连夜离开,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骄傲如金政勋,为了女儿他妥协过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她被牢牢锁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透过窗户看到仲卿头也不回地离开,他早就该离开了,他终将离开了。   “不开心的事请发生在我的身上,你又怎么去承担呢?”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呢?   年丰饶明显感觉到美儿的异样,俩人坐在榻榻米上,雪花牛肉细腻诱人,这是他朋友开的店,生意很好,特地给他留下安静的包间。美儿手搁在桌上撑着下巴,毫无食欲。   “你去看仲卿了。”这不是疑问句,他很笃定。   美儿点点头。   “他是你的前夫。”对前夫这个称谓很不爽。   美儿眨眨眼,小嘴张张,年丰泰这个大嘴巴,这么快就把她给卖了,这种事情他怎么能随随便便跟别人说。   “年丰泰真是大嘴巴。”生气地嘟嘟嘴。   当然,在这件事情上年丰饶比年丰泰知道得还要早一些,但他并不打算解释,他这个哥哥招人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她居然告诉年丰泰也不告诉他,这件事也让他很不爽。   “美儿,我不喜欢他。”表情严肃。   嘎,他好直接,他们也不算熟吧,怎么就不喜欢了?   美儿不懂。   “他不是坏人。”只是对她坏。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介意,我介意你看他的眼神,我介意你和他说话的样子。”他介意她叫他卿哥哥,这样的亲密,想要取得代之。   “啊……”   突如其来的告白,美儿有点惊慌,有点懊恼,心跳还漏了几拍。他对她的心意其实从不隐藏,她知道又视而不见,刚才她的脑子里只有仲卿、仲卿、仲卿,现在她该接受吗?她喜欢他吗?   “哼哼,蟹腿很好吃哦。”他刚才说了什么就当没听见。   一根蟹腿放到年丰饶碟子里。   年丰饶不紧不慢,把蟹腿肉剔下来又放回美儿面前的碟子。   “不论你的心意如何,让我在你身边,答应我好吗?”   她看仲卿的眼神里,还有痛还有爱还有不舍,她的心还被曾经的爱恋重重包围,知道她在逃避,年丰饶也只得迂回行事,只要能在小兔子身边,她总会吃两口窝边草。   两个男人都要她的答案,她却不知道如何回应,美儿心乱如麻。 ☆、白晶晶的哀愁   文淑敲敲主编的门,入职后主编施莉一直很照顾她,还一手提拔她做副主编,对于文淑来说她即是上司也是长辈。   施莉抬抬手示意文淑关上门。   “最近手头在忙什么?”施莉温柔地看着这个她一手□□出来的高徒。   “我在准备地产版块的内容。”把已经整理好的稿子放到办公桌上。   施莉精略翻看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白晶晶的事,不该你插手。”   施莉的话锋转换得太快,文淑惊讶地愣住,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她欠考虑,且不说对方是白家大小姐,飓风杂志和白家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连主编都要对白晶晶客气三分,她表面是出了口气,却有可能给杂志社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对不起。”她不能争辩。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优秀的人同样也比你努力。”白家几代人能纵横商场从来靠的都不是运气。   施莉好好敲打了文淑一番,提点了一些为人处世上需要注意的地方才放她出去,按她对文淑的了解,她向来沉稳,那天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最诚挚的歉意,哼!”   白晶晶纤手一扬,卡片连同花束一起丢进垃圾桶,她一向飞扬跋扈再加上家里的背景别人一两句不中听的话从不放在心上,她们的梁子是从她抢了美儿的男人就开始的,这件事文淑该不会忘了。   一阵铃声响起,白晶晶刚摁下接听,那头就传来Baby ann焦急的叫喊声。   “晶晶,哎哟,我的晶晶,舒高被人打了,快死了,快死了啦。”   Baby ann的嗓音又尖又细,这么着急的事情从这个娘炮的嘴里说出来真让人发笑。   白晶晶赶到医院的时候,舒高正躺在床上包得像个木乃伊,右手和双下肢骨折,现在他是彻底地废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太鄙夷的表情做不出来,但是眼神依旧冷清清地看着她。   Baby ann哪里管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别人扬言要砸了他的Rainbow home,这才是火烧屁股的事,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白晶晶了,所以白晶晶一进门就拉着她哭诉冤情。   可Baby ann才刚开了个头,嚎了两声就被白晶晶捉着丢出门外,关门落锁,这人实在是吵。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舒高服侍的那个老女人有家室,她的丈夫虽然是个窝囊废,但是眼见新欢登堂入室,自己大有被休之势哪里还坐得住,找了几个混混揍得舒高断手断脚,扬言让他不能人事,还要砸了Rainbow home。   老女人虽说出来玩不怕人说,但场面功夫要做到了,毕竟有夫之妇,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听说舒高出事就躲得人影都不见了。对方财大气粗蛮不请理,现在Baby ann能想的人就只有白晶晶了。   “见风转舵,忘恩负义的东西。”白晶晶恨极出声。   没事就当她是瘟神,有事就当她是救世主。   这话舒高听得真切,嘴角一撇:“你说得没错,我是自作自受。”   “我们都是自作自受。”白晶晶自嘲似地沉吟。   明知舒高厌烦自己,还要往上贴他的冷脸,她与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深藏的秘密   “我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生活,可是你呢,你用你的钱和手段让我必须面对这些事实。我不喜欢你,我恨你,我一直恨你。所以我偏偏就要找与你相反的人,让你无计可施,让你颜面扫地,让你知道作弄别人是怎样的痛苦。”   舒高咬牙切齿,说到最后复仇的快感让他冷笑出声,如果不是因为脸上有伤,神情必是犀利非常。   白晶晶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无视这里是病房旁若无人地点了根烟,对于的舒高的指控她并不恼怒,在Rainbow home这样的地方想要有自己的气节和喜好并不太可能,不过都是来找乐子的人,谁会管你的喜怒哀乐?她也是去找乐子的,对他好不是偶然,她真是喜欢他不同于人的高傲,若不是有她捧着,怕是他早就饿死了。   只是她对他的好却换来了他的恨,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果然不被珍惜。   “我小的时候大部分的闲暇时光都是在医院渡过的,我的妈妈常年住在医院,每次我来她都很高兴,再长大一些以后我才知道她只是想见爸爸,可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可是,我却长着一张和爸爸十分相似的脸,每次看到我,妈妈即开心又难过,她深爱的男人不爱她,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却总轮不到她,她这样美丽的女人,为了爱情可以等,等到年华老去,等到至死方休。”   舒高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默默地听着,尚好的左手握紧拳头。   “我并没有作弄你,我只是不想等。”   白晶晶回过头看着舒高,她不会和妈妈一样,即使他不爱又怎样,把爱说出来又有什么错?她不会等,她要让他知道。   左手捏到指节发白,舒高垂下眼睛,他不能直视这样的白晶晶,没有强迫、没有威逼、没有要求的白晶晶。   “好好养伤。”   白晶晶把烟熄了离开病房,舒高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离开医院白晶晶直接回家,移动硬盘早上忘拿了,里面有今天要用的采访资料。   意外地,白敬远竟然在家,他正要出门,和进门来的白晶晶撞个正着。   “爸。”叫了一声,径自进门没有多余的话。   “最近怎么样?”白敬远叫住她,也记不清多长时间没和她说话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父女竟然要问“最近怎么样”这样的话,白晶晶脚步顿了顿,没想到今天他有这样的兴致关心起她这个女儿。   “很好。”但她没有分享的意愿。   “听说,最近暴风科技的年公子在追求你,若是你喜欢……”   “我不喜欢。”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还有不耐烦。   白敬远还想说什么,白晶晶已经转身上楼走得远了,凝视她离开的方向,片刻后叹口气走出门去。   进门前白晶晶看到白敬远车上一抹红色的倩影,她的父亲就是这样对待她的母亲,外面的莺莺燕燕从不避讳,可惜母亲到死还在期待着他的爱情。   白晶晶匆匆忙忙上楼拿自己的东西,白敬远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这个父亲和透明人一样,也许是心情好才会对她有点兴趣,既然承了他的姓氏,就得时不时例行公事地问候一下。 ☆、尘封的往事   年丰泰少有的神色凝重,他手里的东西太过骇人已经超过了他的想像,如果这不是某人开的玩笑那么这些东西将会带来巨大的危险。   白晶晶把年丰泰办公室里的零食吃了个遍,正叼着个大樱桃瘫坐在沙发上看各色佳人给他写的情书,想不到这个花蝴蝶这么招人爱。   “你从哪儿得到的?”指指手里的文件袋。   “我找人查的。”   她回家找移动硬盘,回为佣人刚打扫房间东西有点移位,她东翻西找都没有找到还好杂志社有备份,却意外找到了这份东西。   “为什么查他?”   白晶晶敲敲脑袋,她也记不清了,那时候美儿被仲卿迷得魂不守舍,但是她觉得这个男人接近美儿另有企图,就拜托一个朋友帮忙查了仲卿的底细。   “这件事情美儿知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交给她仲卿就走了,哼,这个负心汉。”末了还不忘骂人,仲卿一走这些东西也就没有价值了,所以一直放在家里积灰尘。   年丰泰走到白晶晶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力度不轻白晶晶有点吃疼,他怎么了?干嘛这么认真,难道又想非礼她。   “你呢?你看过吗?”   “我…只是翻了一下,喂,你很吓人哎。”当时并不觉得严重,仲卿不过是一个学校老师,现在也是个上班族,道上惹了点事也正常。只是年丰泰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他不嘻嘻哈哈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枪、血,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这个女人为了朋友可以豁出一切,她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她的懵懂和无知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她自己。   刚才紧抓着白晶晶肩膀的双手现在正紧紧地拥着她,也许是气氛不对,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带着不舍和紧张,白晶晶趴在他胸前听到他的心跳声,安静地由他抱着,竟然有点安心,偷偷抬头看一眼,真是个好看的男人呢。   “这个东西要处理掉。”他不放心她。   “哦。”人体热源没有了,白晶晶有点怀念刚才的拥抱,他的手感真的很好呢。   白晶晶不知道年丰泰是如何处理的,他把车停在一幢大楼前,让她在车上等着。她今天很乖,由着年丰泰一个指令便一个动作,心里隐隐有点异样,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觉得他很高、高帅、很暖,抱起来舒服,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她的视线落在车上挂着的平安符上,大红色的锦绣包着一个方型的坠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老土,好奇地把坠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全家福,那应该是兄弟两人的爸爸妈妈,他们两人都承袭了母亲的美貌与气质。一家人靠在一起开心地笑,这样的温馨美好是她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在她的家里看不到父母的婚照更不会有全家福这样的东西。   年丰泰一上车就看到泪流满面的白晶晶,手里抓着他车上的坠子哭到打嗝。这个女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死皮赖脸地追求她,她丝毫没有感动,换作是别的女人早就要死要活非他不嫁了,现在却抓着他车里的坠子哭得妆都花了,这种大红大绿的东西他早就想丢掉了,不知道老妈是什么品味非要他挂着,她该不会是被这个东西丑哭的吧。   哎,女人心海底针,年丰泰第一次不懂女人。 ☆、放心去约会   “牛牛,狗狗,喜欢。”小手拍拍,牛牛日思夜想的爸爸终于来了,小嘴巴嘟嘟在仲卿脸上亲了一下。   “小叛徒。”看着一大一小亲密互动,美儿吭吭出声。   牛牛抱着仲卿送来的毛茸茸音乐小狗爱不释手,连小火车都不要了,难怪美儿心理不平衡。   那天两人交谈过后,美儿虽然没有松口,但是对仲卿来看牛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平时那样把他赶走。美儿觉得自己也是够笨的,一般女人碰到老公出轨就算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会横眉怒目各不相干吧,可是她就是生不起气来。   “老板又在毁花哎。”   “这样下去会不会关门啦。”   “该不会是一个人养孩子太辛苦了。”   吱吱、小苹果和青萝躲在一边八卦,看着美儿一手把刚空运过来的白郁金香花瓣一片片揪下来。   “你们不觉得只有仲先生在的时候老板才不正常吗?”   有道理,三人同时点头。   “咦,年生先,你也来了。”年丰饶在三人身后站了许久,她们都没有发现。   人都齐了,也不知道老板要怎么应付,等年丰泰走进去八卦三人组又聚在一起静观其变。   “仲总监今天有空。”   美儿看着来人,一手举着花束,一手捏着被她摧残的花瓣呆呆地站着,老天对她不薄呵,一次来两个男人。   “不忙,来看牛牛。”仲卿微笑与他示意,一边阻止牛牛把小玩具塞嘴里。   “你…你…”美儿看看仲卿,再看看年丰饶,他们两个人有这么熟么?   “美儿,我们有约。”年丰饶指指手表,不让她有犹豫的时间。   “可是我还没有收拾…”一身白色棉布裙还有长直发,真的很像在校生。   “你很美。”仲卿赞许地夸一句,牛牛还不忘拍拍小手,爸爸说得对,妈咪美美。   “还有…还有…”还有满地狼藉,美儿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竟然摧残了这么多可怜的花花草草。   “我来收拾。”仲卿一脸云淡风清,牛牛再次配合爸爸,开心地蹬蹬小腿,牛牛也会帮忙哦。   什么嘛,他明明就是要赶她走,恨不得马上把她和别人送作堆,美儿被年丰饶牵出门,小嘴嘟嘟不高兴。   同样疑惑的还有年丰饶,那个被他视为情敌的男人似乎并不恋战,他在成全,在制造条件,又像是托付,他舍不得离开,又不能再靠近一点,只能安静地守护。这样一想年丰饶更是妒火中烧,这个男人凭什么以为他能左右美儿的选择。   美儿坐在车上,年丰饶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直到鼻尖抵着鼻尖,两人四目相对。   美儿小脸通红,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香皂味,小手抵上他硬梆梆的胸膛,呼吸困难。   “丰饶…我快不能呼吸了。”   吐气如兰的小嘴让年丰饶内心一阵骚动,喉结动了动。   “我在给你施展魔法。”鼻尖在她的蹭了蹭,这美好的触感,只要稍一离开就会让人想念。   魔法?美儿不解,让她头晕目眩的魔法么?   “让你把那个男人忘掉的魔法。”   彻底地忘掉。   世界上有很多王子与公主的故事,他们披荆斩棘一路护卫公主,可是美儿的王子却要把她拱手让人。   她要如何忘掉? ☆、猜测   仲卿靠着墙壁,看一眼手表,文淑迟到了快半个小时,天下着小雨,路上行人拥挤,迎面走来两位熟人。   白晶晶搭着年丰泰的手臂,一位绝色明艳一位风度翩翩,一对壁人引得路上不时有人侧目。   “哎,走夜路真是容易见鬼。”白晶晶娇嗔一句,她一向对人不对事,斜眼扫了仲卿一下,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音乐会还有十分钟才能进场,观众和躲雨的人都挤在门口。仲卿朝白晶晶微微一笑,并不接话,欠欠身让年丰泰也站到屋檐内免受雨淋。   “仲先生,你好。”年丰泰露出一口白牙,人畜无害。   “你好,你是年总的家人?”他与美儿的年先生外貌十分相像,但个性却更活泼一点,仲卿猜测两人必定有关系。   “想必你是见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了。”坑起自己人来面不改色。   白晶晶听他说话差点内伤喷出一口老血,到底是谁不成器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学长我……”   文淑一路小跑,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人有点狼狈,远远地就低声向仲卿道歉,看到他身旁的人话就打住了,她怎么也在?   本就不愉快的气氛,回为文淑的出现变得更加微妙。   “哼,看来今天是日子不好。”白晶晶冷哼,这对狗男女今天被她碰到了,怎么会轻易放过。   还没等她发作,年丰泰就扯住她的手臂住里走。   “进场了,晶晶,人家好累,我们进去坐吧。”   果然,因为人多拥挤,剧院提前开场,白晶晶手被年丰泰紧紧抓着,两人跟着人群进场,只留下几个怨恨的眼神。   门外的两人尴尬地站着,没想到会碰到白晶晶,经过主编的提点文淑对她更是有礼让三分,不敢再得罪。   “学长,杂志社临时有事……”一个内页广告有问题,差点了天窗,她只能留下补救。   “没关系,进去吧。”   温柔地拍拍她的肩,递给她纸巾还有一个三明治,物品微温,他的体温,文淑轻抓在手里,看着他的侧脸,就是这样的男人呵,她不会放手,绝不。   白晶晶不爽地戳戳年丰泰的肋骨,以表达她刚才没能发脾气的怨恨。   “多么美妙的音乐,不要生气好不好。”朝她做个鬼脸。   人不顺她的意,但皮囊是好的,只是手上的小动作不停,手指捏上他的脸。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仲卿?”   “你给我的那份资料里有他的照片。”那张应该是少年时代的,只是和现在相差不大。   “我还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文淑。”   “咦?这个你也知道。”白晶晶惊讶于他的消息灵通。   “刚才看到她的时候,你头都冒烟了。”准是那个抢走美儿男人的狐狸精没错了。   “年丰泰。”   平地一声吼,大半个剧场的人都看过来,看着人多不好发挥白晶晶手指暗地里在年丰泰腿上使劲,年丰泰痛得在她耳边哭天抹泪求饶。   “他不像会做那种事。”这个男人更像是在隐忍。   施暴告一段落,白晶晶手捏得有点累了,年丰泰竟然帮仲卿说起话来。   “那美儿亲眼看见他们两个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又怎么解释?”现在还一起约会呢,根本就是一对狗男女。   “也许,他是在保护美儿。”如果那份资料是真实的,仲卿和他身边的人都很危险。   年丰泰的脸沉了沉,那个男人身上的秘密足以危及美儿的生命,除了放手,他别无选择。 ☆、兄弟   “妈要回国了。”   “哦。”   “白晶晶,你要怎么解释?”   手里的游戏撕杀正酣,听到白晶晶的名字,年丰泰才抬头看一眼弟弟,他这个弟弟心事太重,凡事面面俱到生活总是少点乐趣。   “不必解释。”   “妈那边不会让你胡闹……”   “你会输的。”   “什么?”被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年丰饶皱起眉头。   年丰泰扫一眼桌上的金色珐琅花瓶,眼睛又粘回手上的游戏屏幕。   “你不是每次都对。”美儿,他志在必得。   年丰泰人已经转向沙发靠背,此次兄弟二人谈话结束,房间里再度安静。   年丰饶转身出门,懒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别太逞强。”容易受伤。后面这一句年丰泰没有说出口,自己的弟弟总要给点面子。   兄弟两人虽说是双胞胎,但个性迥异,妈妈总说他们一个盲目的执着,一个狂妄的自信,两者如果能中和在一起必定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他们只能做离“完美”差不多的人。   年丰泰转头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   “情种。”   “我脸上沾到东西了吗?”为什么不吃,一直看着她笑。美儿嘴里含着一口蛋糕说话不清楚。   “我可以吻你吗?”年丰饶握住美儿的手,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   “呃……”吻?美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看到她的逃避,年丰饶转而抓起她的手轻轻印上嘴唇。   “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在一起了。”   “可是…可是,你还不知道我的事情。”   “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她的一切,他都调查清楚了。   “牛牛,你从不问。”美儿嘟嘟嘴,牛牛是她的心肝宝贝。   “我要的是你的一切,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只要牛牛,陪着她一起成大。”这个小笨蛋,竟然是在担心这个,年丰饶宠溺地拍拍美儿的头。   “可是,可是…我…”他对她很好,就像个完美情人,美儿想要找到理由,说服自己拒绝的理由,她可是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年丰饶脸色一沉,抓着美儿的手紧了紧,一幅难过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都快哭了,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他知道美儿最心软,受伤心碎的样子让人心疼。   美儿内疚地低下头,他对她那么好,自从仲卿走后追求她的人不少,可这么认真的只有他一个,不问她的过往,不求她的改变,咬了咬嘴唇,美儿做了决定。   “我不能,对不起……”美儿抽回自己的手,坚定地对视他的眼睛。   最后的歉意含在嘴里,他的深情她懂,但她无法回应,她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更不能欺骗他的感情。   如此的爱意都不能回应,抱歉又有什么用?   年丰饶挫败地耷拉下肩膀,美儿看似温和怯弱,可她比谁都勇敢,她只听从自己的心。   “因为他,对吗?”那个男人还牢牢住在她心里,即使伤她至此。   美儿没有回话,小脸又低下去,灯光晕在她脸上红扑扑的,她个性并不活泼,但在仲卿面前却有许多娇憨的表情,或是生气或是嘟嘴或是失神,那些年丰饶不曾见过的表情。   “如果重来一次,那个人可以是我吗?”热切地看着美儿,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不要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美儿轻轻地摇摇头。   即使重来,她也只要他,即使伤她,负她。   “他是我生命里的光,就算不再照耀,余温尤在。” ☆、虾仁   牛牛穿着公主裙,粉嫩嫩的小脸可爱极了,小手上几个肉窝窝软萌萌的,看了让人心都化了。   “妈咪,饿饿。”牛牛奶音一字一顿,还不忘拍拍小肚子,一头细软卷发,像极了橱窗里的瓷娃娃。   “好好好,妈妈去拿粥粥。”   美儿放下手里的虾仁肉,今天是牛牛的生日,金政勋和陶知静因为航班延误不能赶回来,所以她决定在city sweet简单庆祝一下就好了。   可事实并非她所愿。   “我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仲卿抢过她手里的小碗,一手抱着兴奋的牛牛,两人相亲相爱地喝起粥来。   “也不打个招呼……”美儿朝两人翻个白眼,这个女儿真是白养了,完全没把她这个妈咪放在眼里,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把手里的虾仁肉摔得批怦怦响。   “哎哎,老板又开始了。”   “对啊,仲先生一来,老板就会不对劲。”吱吱和小苹果交头接耳。   年丰饶、年丰泰、白晶晶三人一踏进来,就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除了美儿暴力摔虾肉有点不和谐以外。   年丰泰扫一眼弟弟,他眼里冒火,双手握拳好像有点小受伤呢,但是他不打算管,他的人生实在太无趣了,正好可以出点小意外。   青萝从楼上搬来几张椅子,气喘吁吁的。   “老板,还差一张。”   “有人不请自来,就让他自己解决好了。”白晶晶轻斥,慢条斯理地欣赏自己的指甲。   她说的当然是仲卿,他没有收到邀请,只是“例行公事”地每天来看牛牛,为了这件事,白晶晶不知道点过多少次美儿的脑袋,说她太心软,两次撞破仲卿和文淑的好事,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让他堂而皇之地进进出出。   “晶晶……”有请求、有哀怨,美儿终究是不忍心。   青萝好不容易从彩纸堆里翻出来两张小凳子,把两张小凳子叠在一起,让仲卿将就一下,只是牛牛看见心爱的爸爸坐小凳子,就闹着也要坐被美儿瞪回去,眼泪汪汪地抹着泪。   明显地被众人孤立了,仲卿没有丝毫不适,也没有生气要走的意思。帮牛牛擦干眼泪,全神贯注地给她剪指甲,美儿最近太忙了没有顾上这个,牛牛不小心把小嫩脸划得一道小口,仲卿心疼地给她吹吹,惹得美儿快把盘子都砸了。   他那么温柔,曾经也对她如此,现在她竟然有点嫉妒女儿。   “虾仁丸子真好吃。”年丰泰由衷赞叹。   吱吱和小苹果两人对视一眼暗自心领神会,老板差点把桌子都砸出洞了,虾仁肉当然Q弹爽滑。   “哦。”美儿没有心思回应赞美,她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一样的菜碟子发愁,旁边的筷子又伸过来,年丰饶给她夹了一块三丝蛋卷。   一个忧愁的小眼神飘过去,希望年丰饶能明白她的困境,不要再夹了,她吃不下了。   但年丰饶没有放过佳人的意思,宠溺地拍拍她的头,再倒一杯鲜榨果汁放在她面前。   “多吃点。”   “对嘛,多吃点。”白晶晶早就恨不得把年丰饶和美儿送做堆,两人亲亲爱爱,她是喜闻乐见。   小眼神转到仲卿那里,他正喂着牛牛吃饭,可爱宝宝连最讨厌的葱花都吃得津津有味,两人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悲惨处境”。   孤立无援,美儿气得把筷子都扔了。 ☆、醉酒   “嗝,我还要。”   不淑女地打个酒嗝,美儿豪气地抓着酒瓶还要再给自己倒一杯,虽说只是啤酒,但某人今天受到了刺激,大半瓶下肚已经半醉了。   年丰泰两兄弟因为公司有事中途离场,年丰泰还把白晶晶一起拖走。年丰饶不情不愿,他不能把美儿丢在这里给仲卿,但母命难违只得不甘愿地匆匆离开。   仲卿送吱吱、小苹果和青萝出门,回来把牛牛哄睡着,再把小厨房收拾干净,身手利索,母亲走后他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现在又多了一项工作——每天入睡前在网络上学习如何照顾宝宝。   看一眼沙发上的小酒鬼,仲卿皱皱眉头,桌上酒瓶已经见底,想起刚重逢那时,她穿着兔子装小短裙细高跟气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可爱,只是她酒量这么差竟然还要去酒吧!   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坐好,美儿挥打了仲卿一巴掌。   声音清脆,仲卿惊愕,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美儿另一只手又拍上他的脸。   “不许乱来,我有老公。”迷离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影,味道有点熟悉,脸也有点熟悉,他好晃,美儿双手捧上他的脸让他不要动,手上温润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摸到他下巴刚长出来的胡茬,刺得她小手又麻又痒,美儿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她这番动作,仲卿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小笨蛋难道就是靠这句话和乱摸别人的脸行走江湖?   三年不见,性子是野了。   叹口气,仲卿拉下她的双手,给她盖上毛毯,小人儿却不配合,拼命地要抓住桌子上的酒瓶,她还要喝,母女俩调皮捣蛋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   “美儿乖,不喝了,酒是苦的。”仲卿如哄牛牛。   “酒一点…都不苦…你,你知道什么…最苦吗?”   美儿挥挥小手,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仲卿的胸膛。   “不知道,那是什么最苦?”耐心地回答她,再把毛毯拉上一点,盖到美儿胸口。   “我老公…喜欢别的女人,离开我…和牛牛了。”   如同被巨石击中胸口,仲卿连呼吸都不能,瞬间红了双眼,双手不自觉用力握紧了美儿的手臂。   美儿吃痛地撅起嘴巴:“好疼。”。   “对不起…”为了他弄痛她,也为了他的离开,抚开她额前的碎发,心痛至极,却又无能为力。   “嘻嘻…你被骗了,那个…也不苦,最苦的最苦的是…我爱他我想他……”   美儿沉沉地顿了顿,如同生命被抽去了一般。   “可是…可是…他不在。”   话说得断断续续,刚才还嘻皮笑脸的美儿突然哭起来,泪水如决堤,一道道泪痕像利刃一样划开仲卿的心。   他回来了,又不断地在她身边出现,对她好,对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可是他再不能回应她的爱、她的思念与痛苦。   “不要哭…不要哭,是我的错,与你一起我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   她哭得太凶,仲卿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额头、嘴唇,细密的吻让小人儿慢慢地止住了哭泣,乖巧地趴在他怀里,小脸通红不时地抽泣一下,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到他的体温美儿才心安。   “下雨的时候,我好怕,牛牛生病,我好怕……”   听她在怀里喃喃自语,那些他不在的日日夜夜里她的害怕与无助,仲卿闭上双眼,如同亲身经历、历历在目,恨不得回到三年前,把那时的自己狠狠揍一顿,把自己打醒。   他的决定究竟是错了? ☆、爱而不得   雨来得突然,亚热带气候地区冬日的变化并不明显,唯有潮湿能让人感到阴冷。   圣诞月里每天都是热闹的日子,每当这种节日到来,这个城市就开始变得奇怪,中餐馆里也要摆上一棵圣诞树,不伦不类供人拍照。瑰宝是一栋极简的三层建筑,外表全白毫无装饰,在若大的城市建筑群里像个匍匐的怪物。   仲卿靠在窗边抽烟,一室黑暗中唯有嘴边一点亮光。   “Egnaro11”   又是这串代码,在母亲被宣告失踪死亡后,他每年都会收到一封这样的邮件,毫无意义的字符,刚开始他以为是骚扰邮件虽然有点奇怪但并不在意,数日以后仲卿清理垃圾箱,这串字符就像肉里的刺被挑出来一样,刺痛了他的神经,它的奇怪之处在于如此的眼熟,只是想不起来,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字符就像一个幽灵,发送人为空,也就是说这是一封无主邮件,齐修贤也曾帮他查找过,只是都没有查出发送人。   烟味有点呛,仲卿已经很久没有抽烟,离开美儿后他就匆匆去了香港,在码头徘徊,看着码头边来来往往的人,日复一日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就在那段时间,仲卿发现家里的亲戚大多都是虚构,不知什么原因而相继失踪的父母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而母亲更是在他生日这天踏上了这片码头,最后血染海港。   在香港一无所获的仲卿转道澳门,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失去至亲失去美儿,他整日抽烟为食面黄肌瘦,若不是遇到齐修贤,他怕是要废了。   “美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仲卿思绪万千,一会是父母模糊的面孔,一会是美儿红肿的双眼还有牛牛挥舞的小手。   那天美儿在他怀里哭了一夜,他也守了她一夜直到清晨才悄悄离开,她的泪像炙热的火在他胸口烫出了一个大洞,她说着他离开后的无助,说着想他的日日夜夜,说着两人欢乐的时光,她的爱这样深沉,可他就像个懦夫仓皇而逃。   “啊……”   还有那件该死的血衣,那是他恶梦的开始,仲卿一手捶上墙壁,怒火攻心。   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报纸已经泛黄,翻开后里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仲卿知道那是一件浸透了血的衣服,赫然的暗红色让人触目惊心,隐隐的血腥气,里面裹着的是美儿的照片还有妈妈的手表。   仲卿颓唐地跪倒在地上,他不能,他不能爱她不能保护她,父亲失踪母亲生死未卜,唯有美儿,她和牛牛不能出事。   他宁可负她,宁可背上骂名,也不能让她们有任何危险,如果出了差错,他所做的一切将没有意义。   他保护不了至亲,但他要她们安好,唯有如此他才能感到一丝安心,即使付出生命。   窗外五彩的灯光,透过玻璃折射到仲卿身上,这些美好的日子都不能让他有点动容。   爱而不得,忘却不能。 ☆、一错再错   文淑关上门搓搓手,她刚从外面回来,这个南方城市从不下雪,但它的冷却是浸入骨子里的,特别是每年初春的倒春寒时节。   助手急忙给她送上咖啡,端在手里暖了一下,文淑便翻起桌上的样稿,这一期的封面是乞力马扎罗山,一个商业新贵的摄影作品,一片平原上突起的雪山,这个非洲之王笼罩在一片云雾中,山顶满布冰雪,美丽又独立,让人心生爱慕与敬畏。   让她想起仲卿,他远远地站着,平静又孤独,当你快亲近他的时候他又远了,文淑想也许要靠近他本身就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就像他从不拒绝她的邀约,没有抗拒她的亲近,但也从不表露心迹,他的人是真实的,他的心却是个谜。   时针指向九点,文淑揉揉脖子,肚子饿得咕咕叫,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回家点个外卖。   “谁?”   平安夜空无一人的大楼,角落里一点亮光忽明忽暗,文淑紧紧地扯住包带,这里是一楼,这个点保安一定还在附近,只对方有什么不轨她马上就会大叫。   “是我。”嗓音略微沙哑,仲卿从黑暗里走出来。   空气中一股烟味,他竟然抽烟?文淑讶异,他是这样干净整洁的人,她从未见过他抽烟的样子,渐渐明晰的脸庞越走越近,他与平日不同,依然是她敬仰的学长和深爱着的男人,只是多了一点什么。   文淑来不及多想,仲卿已经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拉她的手。   直到文淑坐到副驾驶座上,仲卿递给她一瓶牛奶,手臂微微发抖急忙接过,只是他的一次主动,她已经如此感动。   文淑用手背慌乱地擦去眼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想从包包里拿纸巾,一个不小心包包却掉了下去,里面的东西全数散落在脚边,此时的她就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糖果而欢呼雀跃的小女孩,想要赶紧许愿。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文淑小心地看一眼沉默不语的仲卿,怕他会不耐烦,双手放在膝上,乖巧地坐着。   “我…不小心……”   “我们在一起吧。”仲卿打断文淑的话,双手紧握方向盘直到指节发白,他必须又快又急,才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车里一阵沉默。   文淑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滴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已是泪流满面。   “和我在一起。”这一次,仲卿似乎做了决定。   在一起!   意料之外的惊喜,她来不及细想,连泪水都瞬间变成甜的了。   文淑看见远处的霓虹灯,这个日子一定有很多人在疯欢,她想尖叫,她想欢呼,在人群中分享她的喜悦,一定是圣诞老人听到了她的祈祷。   “嗯,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点了多少次头,她想笑,可是总挡不住哭泣,弯起的嘴角很快又撇下去。   仲卿把文淑送到家门口,他刚转身发现文淑拽了他的衣角,动作便顿了顿,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好好休息。”   仲卿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只要她们安好,即便一错再错,他愿意承受这样的后果。   文淑回到家,一头扎进抱枕狂吼了几声,恍惚中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捏捏自己的脸,好疼,真的不是梦。   他和她在一起。   这一夜,有人疯欢有人孤寂,不知谁的梦里开满鲜花,谁的梦里又铺满荆棘。 ☆、慌张的白小姐   “晶晶,早…”   还没等人说完,白晶晶就闪进办公室,那人举着手尴尬地站在那里。   白晶晶一进门就把门反锁,窗关好,翻出一面化妆镜,高领毛衣扯下来一点,一对上镜子果然脖子上有几片红痕,不算明显但实实在在地昭示着她和“闺密”睡了。   “混蛋。”他这么用力。   胸口有点痛,还有点怪怪的感觉,就是今天她的C罩杯内衣,竟然——穿不进去。   小眼神瞄瞄房门,再看看窗户,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拉起上衣,胸前的两只小白兔上面赫然有几排牙印,还有点红肿,娇嫩受伤的样子像在控诉某人的罪状。   “变态。”拳头砸上桌子。   手机震动,跳出年丰泰的头像,还有呢称“年宝宝”,白晶晶咬咬牙,他居然还改了她的手机设置,昨天晚上两人好像很激烈,他的花样不多,可是每次都弄得她眼泪汪汪,白晶晶也记不起来是几次了,可他竟然还能抽空改了她的手机设置。   “干嘛。”有点不耐烦,嗯,还有点酥。   “晶晶宝贝,你为什么没等人家的爱心早餐就悄悄走了,人家好伤心呀。”一如既往地骚气。   “……”   “是不是很痛,我太不温柔了,毕竟你是第一次……”年丰泰好委屈,他太喜欢她了,她的反应她的样子,根本就不用脱光光,一个眼神他就忍不住了。   “……”还在罗嗦,她现在很想掀桌子。   “你走得太急都忘了小裤裤,工作不要太辛苦了,我养你……”   “啊——禽兽。”没错,她现在裙子里面是空着的。   通话被白晶晶暴力按断,手机被扔到墙角。   昨天夜里,两人相约吃饭,吃着吃着就吃到年丰泰的公寓,然后不知怎么就吻到一起,然后他就像变身了一样,把她脱光光吃光光,他太激烈了,她求饶,他就听话地抱着她只是轻轻地吻她,可他忍不了多久又开始了,她早上起来觉得腰酸痛,他都不会累的吗?   想到昨天夜里的种种少儿不宜,白晶晶脸红到脖子根,她竟然就这么被吃了。这个人,平时一副无害甘愿被她欺负的样子,根本就是装出来的,等她放下心防就一步步把她带回窝里“慢慢享用”。   除了过程蛮横点,她的感觉,挺好。   惊觉脑袋里跳出的这个想法,白晶晶摇摇头,她不能掉进他的圈套里,这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年丰泰,你这个大混蛋。”   这个早上,白小姐很慌乱,很懊恼,她睡了自己的“闺密”,感觉还挺好。   白晶晶瘫倒在椅子上,这样的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电话那头年丰泰一脸得逞的笑,他必须赶在母亲大人回来之前把她收服,对待白晶晶就得出其不意,慢腾腾的追求并不适合她,只能一举攻下她的防守,让她没有还手之力。   纯白蕾丝,他的女人,连小裤裤都合他的口味,小裤裤勾在手指上,得意地转圈圈。   年丰泰抱着被子深深吸了口气,上面还有她的味道,让他想起抱着她的感觉,嘴角勾起一抹笑。   余光扫到摆在桌上的照片,玩世不恭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心沉了沉,不管是谁挡在他们的面前,他都会一一扫除。   他不打算让白晶晶这个小笨蛋明白得太快,她只要负责开心地欺负他一个人就好,先让她的小脑袋纠结上几天,反正再怎么折腾,她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赢家   这个冬季多雨,潮湿又寒冷,文淑的心里却是暖的。   此时,她正坐在仲卿的办公室里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喜欢看他,侧脸的棱角还有微卷的头发,他不是特别英俊的类型却保有自己的个性,人群之中出挑的气质,他身上从没有多余的味道,只是淡淡香皂的气息。   仲卿转头扫过她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文淑却羞红了脸,她也不知道自己盯着他看了多久。   齐修贤来的时候正好和文淑擦身而过,两人微笑点点头,倒是齐修贤有点疑惑,扶着门把手想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我装上门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你敲门的。”仲卿从图纸堆中抬起头,看着齐公子。   “火气这么大,过几天我去澳门帮你带点凉茶。”   “与其多管闲事,不如把设计稿过了。”齐大公子除了有钱,就还有一点本事——眼光奇好,只要是他首肯的设计稿,再挑剔的客户也会拍案叫好。   齐修贤给仲卿抛个媚眼:“我不喜欢。”   轻描淡写的一句,意味着他们又得加班重新做。   仲卿扶额,他已经连续三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动作娴熟地点上。   刚才还作贵妇样的齐公子不干了,呼天抢地地推开窗透气,干瞪着眼睛生气,可人不理他,一个整天只知道八卦还有看看图的老板真的没什么人尊敬他。   “你那个什么代码,我找到人帮你破解了。”齐公子捏着鼻子想要隔绝烟味,说话嗡声嗡气的。   “谁?”这个消息对于仲卿来说就像黑暗中的一点亮光,突然看到了希望。   齐修贤握着嘴巴鼻子挤眉弄眼,仲卿会意地把烟摁了。   夸张地深吸几口气,齐修贤又恢复了贵妇模样:“我的一个朋友,我最近才知道他回国,他对这些东西非常在行,如果是他一定没问题。”   “谢谢。”   “哎,那个文主编……”   话说一半,给仲卿使眼色,刚才遇到文淑她脸上春风满面笑容明朗,与上次捉奸在室不同她已经愁容不再,俨然一副赢家的姿态,他已经脑补了两人如何干柴烈火的画面,仲卿果然也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   仲卿当然不接他的招,他并不打算解释,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以齐修贤的个性,如果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绝不会袖手旁观,他知道的越多也越危险,美儿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不能再加上一个好友。   又是这样的表情,目光涣散,齐修贤知道,再问下去仲卿也不会说了,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是交心的朋友,豪门薄情,他不过吊儿郎当不听劝告就被爷爷赶出家门,他虽是长子,但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女哪个不是磨刀霍霍,两人共同渡过患难时光,自有一种不需言说的情分,更像是兄弟。   “你相信我的眼光吗?”   “Sure”仲卿眼里是赞赏,但是需要加班满足齐公子的眼光,他却是不赞同的。   “我总觉得,你们没有结束。”   仲卿了然,他说的是美儿。   爱情里从来都没有赢家,我们都只有一颗心,用它爱人用它受伤,一功不能抵一过,蜜糖和□□都是亲自品尝,哪里分得清输输赢赢。   多是造化弄人。 ☆、示威   时尚派开业在即,美儿和白晶晶忙得晕天暗地,因为要带着牛牛的关系,她们并没有出远门,只是辗转港澳两地看婚纱。   两人因为太疲惫在机场睡着,若不是因为牛牛听到广播里妈妈和姨姨的名字,奋力地向制服姐姐挥舞小胖手,恐怕她们就要误机了。   “喂,那边还没拖干净。”   白晶晶大爷似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只消手指挥一下,年丰泰的拖把就会出现在那里。   牛牛坐在妈妈怀里,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这个叔叔真的好像她的遥控玩具车,只听姨姨的指挥,而且那个叔叔好有活力,地板明明已经亮到发光了,他还这么用力。   美儿也是一脸疑惑,白晶晶和年丰泰的相处明显与以前不同,如果说以前的年丰泰只是白晶晶的众多追求者之一,那现在他简直就是“贱骨头”一个,就好像是他有什么把柄被白晶晶抓在手里一样,有事没事献殷勤。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美儿歪歪头问好友。   “我们才没有事,没有,绝对没有。”白晶晶脸色一红,有点慌乱,她不知道怎么跟美儿解释。   声音过大,一旁的年丰泰看着她眯了眯眼,白晶晶一阵心虚,她输人但不能输阵,她才不怕他,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几乎是用跑的,就这么逃了。   他的小鸟飞走了,当然要追回来,年丰泰也紧跟着出去,还不忘转身跟美儿说:“Bye”附带一个招牌鬼脸。   留下美儿一脸不明所以,两人就这么走了,看着满地的婚纱还有彩图,美儿叹口气,牛牛也叹口气,看来她要有姨父了呢,那个怪怪叔叔。   下午四点,美儿把牛牛交给青姨,她要把寄存在朋友那里的婚纱取回来,那个应该是晶晶的朋友,只是晶晶死活也不肯去,因为她只要出门,年丰泰就会跟着她,最可怕的是连上厕所也要跟着。   “1、2、3……”美儿点着数。   “我喜欢纯白的,不能太露…我先生不喜欢……”   来人的声音让美儿有种莫明的感觉,一抬头便与声音的主人打了个照面。   “美儿!”   那个她竟然是文淑,真是冤家路窄,美儿嘟嘟嘴。   “好巧啊,又见面了。”美儿站直身子和她打招呼,虽然不喜欢见到她,但姿态要美。   “听说你也要开婚纱店了,昨天仲卿还提起你。”   “嗯。”就是想告诉别人仲卿经常和她见面。   “祝贺你!”   文淑笑靥如花,脸上一层红晕,是沉浸在幸福中女人的样子。   “谢谢。”美儿没有再接话,低头继续数,心里却酸了,数了几次都弄错了。   “对了,上次你送去医院的包子我扔了,仲卿不喜欢吃。”   文淑突然回头说了一句,美儿张嘴想要回呛却又被她打断。   “到时候,我和仲卿还需要你帮忙提点意见。”状似无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头纱。   她今天只是路过这家婚纱店随意进来看看,万万没想到会遇到金美儿。终究是她赢了,她要明白地告诉美儿,在仲卿那里,她才是主场,而她金美儿不过是过客。   美儿清楚地看到她示威般的目光,她看起来温婉,不过都是伪装,原来她一直在乎,如此地在乎。   什么醉酒诉忠肠,什么要拿她怎么办?那天醉酒醒来,虽然头痛但她知道那晚是仲卿在照顾她,她以为他懂了。   可最后,他的办法就是要娶别的女人。   像被刀刺中,美儿整个人晃了晃,她不能言语,如骨在喉,只能眼看着文淑离去。 ☆、有我在   美儿伸出手拨开云雾,她面前是一面镜子,镜子里她穿着婚纱一脸娇羞,还兴奋地转了个圈。这时,一阵钟声响起镜子消失了,她的面前是一片草坪远处是大海,她探出脚试了试,触感果真是软软的草地,不远处是一个爬满花朵的拱门,脚下铺着一地的玫瑰花瓣一直延伸到拱门那里,这是婚礼,她的婚礼,她踮起脚尖一开始只是慢慢地走,小心翼翼。   突然拱门那里出现了一个人,有点模糊,她干脆跑起来想要看清他的脸,近了近了,那人转过身——是仲卿,美儿开心地笑起来,可他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和她一样的婚纱,一个婚礼怎么能有两个新娘呢,美儿想要叫住仲卿,她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周围不知何时坐满了宾客,好奇怪,大家都在对着她笑,有个人还指着她笑倒在地上,仲卿牵着的人变成了文淑的脸,不要不要,她不要仲卿娶文淑,她大喊大叫,可周围只有嘲笑声……   “美儿,美儿……”   “啊……”忽地睁开眼,美儿一身冷汗,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受不了强光微微眯起来,一室的白,还有稀稀拉拉的吵杂声,她在医院。   “美儿,你做恶梦了。”她刚才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胡乱张着手臂,嘴里喊着不要不要,年丰饶心疼地用毛巾帮她擦着额头。   记忆慢慢回复,美儿想起来,她把婚纱核对好回到city sweet后,倒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还迷迷糊糊地发了烧,她全身无力,抓起手机随便按了一个号码便又睡过去,原来她打的是年丰饶的号码。   美儿一脸歉意地对他笑了笑,抓下抚在她额头上的手,放在脸颊边,就这么枕着,像个孩子。   她突然的亲密倒让年丰饶愣了,这里是门诊的输液部,旁边几个大婶朝两人微微侧目。   “你害羞了。”美儿躺在病床上,调皮地拉着年丰饶的手不放,还可爱地朝他眨眨眼。   “哼哼,孩子气。”假装咳嗽,宠爱地揉揉她的脑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这样的亲密惹得旁边的大婶深吸几口气,急忙把视线别过一边窃窃私语。   输完液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美儿已经好多了,可此时她却依然脸色暴红,更像是个重症病人。   那个人竟然就这么抱着她走出医院,好几次她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他扣得死紧,她不过是发个烧而已腿还是好好的。   医院的急诊厅里还有很多人,美儿只好把头埋到他胸口,感觉到他胸口闷闷的回响,他还取笑她,坏人!气恼的捶一下他的胸口,她刚才不过是说了他一句是不是害羞,他还记仇了。   年丰饶把美儿放在后排座位上,把抱枕给她垫好,让她躺得舒服一些,还喂了她一几口温水。   “我喜欢你,你不需要害羞,你只要接受就可以了。如果你现在还不喜欢我,我可以是备胎。”   他总是对她这样好,就像她是无价之宝。   美儿点点头。   佳期不可许,此时此刻便是佳期。 ☆、原点   仲卿收拾好沙发上的睡袋,揉揉肩颈,设计总算是做好了,如果这次再过不了,他就把齐修贤丢到海里喂鲨鱼。   办公室凌乱,仲卿找不到钥匙,提起外套轻轻一抖一张纸条飘下来落到地上。   “11orange”   纸条是仲卿手写的字迹,位置正好倒过来,他之前从没有想这里面会有什么玄机,原来Egnaro11倒过来是11orange。   齐修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仲卿蹲在地上,盯着地板看。   “地上有金子啊?”齐修贤也蹲下来学着仲卿的样子。   “我怎么没想到倒过来看一下。”仲卿自言自语。   齐修贤凑过去一起看地上的纸条,那正是仲卿要他帮查的东西,他突然一拳打到手掌上。   “我那朋友和你说的一样,要倒过来看一下。”   两人站起来,仲卿把纸条放进口袋,顺手递给齐公子一个硬盘,头痛欲裂的他现在只想回去补觉。   齐修贤拍拍好友的肩膀,已经习惯了他的漠视,毕竟并不是所有的秘密都需要让人知道。   “对了,我的朋友想见你。”   中午一点,仲卿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因为是工作日所以人很少,他频频看表,急切地知道结果,越快越好。   “年先生,这么巧。”   仲卿和眼前人打招呼,跨越半个城市来喝咖啡都能碰上确实是巧。   “不巧,就是我要见你。”   年丰泰悠然地坐下,举手投足间做派十足,惹得窗外走过的路人都要多看他几眼。   “你?”   “我就是齐修贤的那个朋友。”   能和齐修贤做朋友的人无非两种,要么不是一般人要么是世交,唯独仲卿都不是,所以他们才能交心。   年家兄弟的底细他并不清楚,世交里从没听齐公子提过此人,年丰泰风骚外露傲然独立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一般人了。   “你查到了什么?”齐公子即然是求助他那便是信任,仲卿收起怀疑不再纠结。   有意思!惊讶于他的反应,内敛又沉着,年丰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脸上青色的胡渣,眼底有厚重的黑眼圈明显的睡眠不足,身上的衣服有点皱,稍显狼狈,气质嘛比自己差了一点,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我查了你的邮箱,这种东西有它的特定痕迹,可以确定的是不在国内,随机发送。路径很隐秘,每个IP都会在邮件发送后十秒删除。”年丰泰开门见山。   “没有别的办法吗?”仲卿声音低沉,这个暴风科技名义上的所有人真是深藏不露,自己已经追查了这么多年,除了几张模糊的照片外别无所获,他却能如此轻松地找到了一条新的线索。   侍者端来咖啡,两人沉默,年丰泰拿出唇膏滋润了一下,到哪都不忘臭美。   “我需要知道的是,你还知道什么,只有你才知道的。”重音在“你”。   听到他的问题,仲卿不再说话,紧紧盯着对方的脸,似乎在考量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橙子,是我母亲最爱吃的水果,1月1日是我父母的结婚纪念日。”那条代码与他所知的事件一一对应,线索仍然围绕着他的父母,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噢,看来对方的目的并不是想隐藏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什么。”   听完他的话,仲卿瞬间怔愣,不一会又捏紧了拳头。   年丰泰把剩下的咖啡喝完旋即离开,留下仲卿一人独自思考。 ☆、牛牛只要爸爸   city sweet接了一个大单,提供一个大型户外婚礼的所有花卉供应,外加99999朵红玫瑰。   因为人力有限,美儿决定歇业一天,现在整个房子就像是花的海洋,吱吱和小苹果忙着插花,青萝安排送货,美儿和客户沟通细节。   牛牛坐在花丛中玩小火车,她好无聊,爸爸已经好多天没有来陪她玩了,一定是妈咪太凶把他赶走了。   “爸爸。”小胖手指指大门,她好想爸爸,想爸爸抱她,还给她讲好玩的故事。   “牛牛乖啊。”   亲亲她的小脸蛋,美儿继续忙。   “要爸爸。”声音稚嫩,发音却很清晰。   “没有爸爸。”那个人就要娶别人了。   “要。”执着地指着大门,爸爸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美儿不再吭声,默默地剪着花枝,小孩子没有多长的记忆,过一会她就会忘了。   牛牛大眼睛转转,妈咪不理她呢,嘟起嘴巴,两条胖腿蹭地站起来,起得太猛了有点晃,一把把手里的火车头扔到地上,小不点终于弄出点动静来。   “要爸爸,牛牛要牛牛要牛牛要……”牛牛一股脑哇啦哇啦地叫着。   美儿怔了怔,头脑一热就走过去横抱起牛牛,在她小屁股上啪啪两巴掌,手重了些,牛牛应该是疼了,下一秒就惊天动地地哭起来。   “呜呜……妈咪坏…凶凶…呜呜……”   年丰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四个女人围着这个大哭的小宝贝手足无措。   爸爸不来陪她玩,妈咪还打她的小屁屁,伤心的牛牛哭得肝肠寸断直喘气,美儿又心疼又后悔,她想抱着女儿,可牛牛小胖手一直把她往外推,孩子天真且善恶分明,这个仇怕是得记好一阵了。   小宝贝终于哭得累了,胡乱喝了点果汁倒头就睡着了,美儿也倦在她身边,指腹划拭过女儿眼角的一滴泪,爱怜地亲亲她的额头。   “对不起,原谅妈咪。”美儿在女儿耳边喃喃自语。   美儿要照顾牛牛,年丰饶就接替了美儿的工作,因为刚才牛牛的缘故,他们送货晚了,不过看到亲自送花过去的年先生,这样的美男子连新娘子眼冒金光,只恨没有早点结识他,对于迟到的事新郎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想赶紧签收让年先生快走。   “谢谢你!”   美儿下楼,正好碰到刚回到的年丰饶,她是由衷地感谢,他这样的人竟然可以放下身段帮她做这些事情。   “你不开心。”大手探上她的额头。   在他面前美儿实在伪装不了,婚纱店里文淑的话这几天就像咒语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她不能,不能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她很在意,在意得不得了。   泪决堤   “牛牛…一直要…爸爸……我…”她快撑不下去了,她不想失去他,她以为她可以忘记,她可以假装毫不在乎,可是每一次他的出现对她来说都像是恩赐。   抱她在怀里,让她尽情地哭,年丰饶恨不得能有个传送门,回到过去,回到三年前,回到美儿出事的那天,由他救了美儿,由他许她一生。   “和我一起,忘了他。”   若知人生今日事,倒不如人生初见那时便两两相忘,少却许多烦恼。 ☆、我的男人   女人之间的情谊基本都是八点档连续剧的剧情,特别是两个家世好,同样美貌的女人。   霍连心的嚣张和白晶晶是不一样的,白晶晶外向从不藏着个性脾气,霍连心却喜欢背地里使手段,阴阳怪气。   都是一个圈子里出来的豪门孩子,大家知根知底,长辈们当然是表面和气,但背地里不少在孩子们之间做比较,美儿就是这个圈子里的末端。霍连心喜欢欺负她,最过分的一次,她在美儿的衣服上动了手脚,让美儿在舞会上因为礼裙滑落出了丑,金政勋爱女心切,却又碍于与霍家之间的关系,只得作罢,但美儿从此以后不再参加任何社交场合。   白晶晶也因此和霍连心结下了不解之仇,但凡见面两人必然互相拆台,尖酸刻薄地讽刺对方一番才行。   当然,大多时候是白晶晶赢。   TF新店开业,C市名媛就请了两位,一个姓白一个姓霍,这两人也没让大区总裁失望,卯足了劲地打扮。   白晶晶人如其名,胸口一片雪白强忍着冬日的寒风大片地露着,充当护花使者的年丰泰忍受着周围的镜头,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余光再看她的后面,他倒了一口冷气,不过是一长片薄纱堪堪裹住她的翘臂,那个曾他欺负的小可爱,就这么大刺刺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收下白晶晶的眼刀,年丰泰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   “微笑,镜头对着你哦。”   白晶晶翻个白眼,真不该带他来,影响发挥。   姗姗来迟的霍连心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贴身夜礼服,婀娜多姿,纤腰细扭,几下挤到白晶晶的身边,不屑地扫一眼她身上的外套。   “你冷啊!”浑身上下像个水桶一样。   “有本事,你也找个男人给你披上啊,可怜。”白晶晶回呛。   经她提醒,霍连心注意到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年丰泰今天一改往日作派,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神色收敛,举止有礼而不过,再加上高大健美的身型和偏欧系的面孔,让霍连心有点失神,不过她很快便认出来这是年家的大公子,两兄弟虽然同样俊美,外在气质却各不相同,她所倾心的年二公子更加老成稳重一点。   “不要盯着我的男人看。”   白晶晶不爽地提示那个眼神放肆的女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年家最没用的儿子,我才不屑呢。”   年二公子才是她的目标,花花公子可不是她的菜。   “你……”   话没有说完,白晶晶就被年丰泰一把拉到活动后台,人被按在墙上一个长吻。   “你刚才说什么?我的男人?我是你的男人。”   年丰泰用力按力住她的手,不让她逃避,年家最没用的儿子此时像一个野兽叼着他的猎物。   “我……那个,就是随口……”   白晶晶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   “呵呵呵……”   年丰泰满意地笑,他了解她,他知道她从不随便,她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份笃定让他开怀。   “我说过,第三次吻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实现了我的承诺。”   不由分说,年丰泰一个熊抱,白晶晶势单力薄,这个男人她根本抵抗不了,只能任人鱼肉。   “哼,不知所谓。”正好路过的霍连心做出评语。   “美儿的事,我记下了。”   脸上还带着红晕的白晶晶挣扎着落地,手却和年丰泰紧紧地牵着。   “上次,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霍连心大方地承认,反正她又没伤着,倒是仲卿和年丰饶都围着她转实在让人不爽。   “我警告你,别碰她。”白晶晶怒斥。   霍连心冷哼一记,扭着细腰走了,不过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滚出去老远,惹得外面众人哄堂大笑。   “敢欺负我的女人,我就让她丢脸。”   年丰泰扬扬一条长腿,对于踩着霍连心的裙摆让她摔个狗吃屎,他可是玩得很开心呐。 ☆、来自未知的信息   包在一块白布里的小铁盒,青绿色的盒身已经锈了,仲卿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这是他小时候装玩具的“宝箱”,这是个很劣质的东西,其实是一个装饼干的盒子,他哀求了很久妈妈才给他的,里面有一整盒的玻璃珠,那是他辉煌战绩的体现。   现在仲卿没有心情回忆过去,他把玻璃珠倒出来,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没有硬塑保护的照片上面已经有几块霉渍,他用手轻轻摩擦,把照片上的浮尘去了,放到灯光下,是爸爸妈妈还有他。   爸爸在一次出差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年龄还小的他总是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一开始还耐心地跟他解释,渐渐地他就不问了,因为妈妈总说:“快了,快了。”可爸爸失约了。   直到突然有一天妈妈把所有关于爸爸的东西都收起来,不再每天和他一起看着门口等爸爸回来,这张照片就是他偷偷从妈妈的抽屉里拿出来藏好的。   仲卿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看着照片出神,照片翻过来泛黄的背面上有一行小字:我、妻与爱子,11纪念。   这是一家人最后的合影,每年一次的日子,爸爸走后再也没有过,后来妈妈也走了,只剩他。   “11orange”   仲卿也曾怀疑过,他试探性地问过妈妈,但妈妈除了表情变得哀悲外什么也不说。   打开电脑,仲卿找到那封邮件,输入11orange按下发送。   半小时后邮箱收到新邮件,仲卿深吸了几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样的谜底,或许会很残酷。   “1”   这一次只有“1”,仲卿长呼一口气,如同身体的氧气被抽空一般,他感到很疲惫,俯倒在桌上。   “1?”   年丰泰手托着下巴,神情严肃,他思考的时候样子很迷人,除了那身粉红色的西装暴露了他的骚包外。   一大早,仲卿就找到年丰泰,衣服还是昨天的,胡子没刮,身上似乎还有一层灰尘,店员差点把他当成流浪汉拦在门外。   “还能断续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想要什么?”仲卿希望他提出条件,利益交换才不会麻烦。   “暴风科技的装璜费用,全免。”年丰泰狮子大开口。   “不行。”免一分,齐修贤大概都会疯。   “哼,小气。”   年丰泰扫一眼仲卿,露出齐修贤同款八卦星星眼,仲卿不由得心脏抽了抽。   “告诉我实情,还有你追查到底的原因。”   “无可奉告。”   他,不该知道。   仲卿起身准备离开。   “因为美儿,嗯?”年丰泰非常笃定。   果然,仲卿停下脚步,一把提起年丰泰的衣领低吼出声。   “你想干什么?”   年丰泰不慌不忙甩甩衣袖:“不多不少,正好都知道。”   “因为如果找不到幕后的原因,美儿永远处在危险之中,嗯?”被人提着衣领,还能保持仪态万方的大概只有年丰泰了。   他击中了仲卿的要害,听到美儿的名字仲卿的身体像被掏空一般。   年丰泰被一把丢回沙发上。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我愿独自承担,美儿她……只要快乐就好”他不能让美儿作为诱饵,被人用来威胁。   “既使是生命?”   “一切。”   仲卿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转角,年丰饶微微侧身,等仲卿走远,看清咖啡厅里的人。   仲卿和哥哥?   他们,怎么会搅到一起? ☆、年太太   “我美丽、可爱又让人神魂颠倒的公主。”   年丰泰一个花式单膝下跪,在纤纤玉手上轻轻一吻,惹得女士掩嘴轻笑。   “调皮!”娇笑轻斥。   年太太收回玉手,被儿子搂进怀里,她一身小黑裙,外面披着白色皮草,身型挺拔纤细气质优雅,及肩的黑色卷发两点红唇,与儿子走在一起仿若一对壁人,让机场里的路人频频回头。   “阿饶呢?”一大一小都是她的最爱。   年丰泰没有回答她,而是双手合十,作念经状。   母子两人笑闹一路,回到家里打开门,年丰饶捧着一束鲜花迎接他们的母亲。   在儿子两人脸上各亲一口,闹腾的一家人总算是坐下来。   “这是什么?”   晚饭后,年太太指着年丰泰房间里墙上的一个画框问,里面的东西外型可疑,像是一条内裤。   “是我心爱的女人留下来的。”   说完还花哨地对着画框一个飞吻。   “一定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带来让妈妈见一下。”   “是很特别。”而且她姓白。   白晶晶一大早就频频打喷嚏,接到紧急会议的通知她正在很不淑女地醒鼻子。   “晶晶,快,主编要发火了。”一个同事边跑边提醒。   她闪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定,施莉果然板着脸,旁边跟着同样一脸凝重的文淑,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今天总裁将会莅临……”   总裁?哪里冒出来的人呐?众人一脸疑惑。   白晶晶亦是一头雾水,她只知道飓风杂志是白敬远和友人在她还没出世前就创办的,总裁此人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高贵、优雅、迷人,看着眼前的空降总裁,众人深吸一口气,也太美了吧,她应该是来拍杂志封面的才对,举手投足简直就是国际巨星的范。   连白晶晶也是惊叹非常,和众人一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好,因为我的失职,辛苦各位了。”连声音都这么温柔可亲。   “呃,啊…总裁好。”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晶晶,亲爱的我好想你啊!”   当众人还沉浸在“美色”里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闯进来,还非常的影响美感。   白晶晶随即被一个熊抱,站立不稳后退了几步,她可以看到施莉的脸上暴起的青筋。   “年丰泰!”白晶晶一个暴呵,就揪着他的耳朵往外拖,这种关键时刻他竟然给她丢脸。   “年先生,今天…晶晶不方便。”施莉急忙出来圆场,让总裁看见以为她们管理混乱可不好。   “真是和谐啊。”依然的和谒可亲。   总裁真是善解人意,众人又松了一口气。   “嗨,妈!”   年丰泰朝众人的总裁挥挥手,顺带做个鬼脸。   妈?   一众人等再次沉默,突然之间信息量太大,施莉只觉得全身缺氧。   白晶晶此时还揪着总裁儿子的耳朵,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脸直抽抽。   收到施莉传过来的几个眼风,白晶晶手劲一松,年丰泰摔趴在地上,揉着屁股直喊疼,还嚷嚷要白晶晶帮他揉。   本来万众期待的友好会面没有出现,倒是弄出了一场闹剧,只是总裁脸上依然如沐春风,毫不气恼的样子。 ☆、玩玩而已?   白晶晶被施莉盯得毛骨悚然,一会叹息一会哀怨,时不时还低头考虑一些什么,这种情况持续了快十分钟。   一向暴脾气的白晶晶今天难得没有发作,既然年丰泰是她招来的,她心甘情愿任由施莉发落。   “你们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施莉终于打破沉默。   “呃……”   不按常理出牌的问题,难道不是应该斥责她破坏了今天的总裁首见会么?   “你和那个年先生是不是闹着玩?”以为她不明白,施莉又问了一次,口气明显严厉。   “这件事情很重要么?”白晶晶撇撇嘴,施莉一向不过问她的工作,她当然明白这是因为白敬远的关系,像今天这样被咄咄逼人地质问还是头一次。   办公室里的两人再次沉默,施莉不再说话,她在考量这种事的轻重,既然总裁回国了,白敬远迟早也会知道,只是以白晶晶的个性现在不是跟她解释的最佳时机。   白晶晶从主编办公室走出来关上门,她现在满脑子疑惑,一路上周遭投来同情的眼神,她今天的所做所为施莉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反而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外界看来年丰泰不过是年家最没用的大儿子,而刚好飓风杂志的总裁是他妈而已,真的不过如此。   “你不该认真。”   这是今天施莉最后对她说的,有期盼还有……恳求,让白晶晶感到莫明其妙,她理了理思绪给年丰泰发了一条信息。   混蛋!   年丰泰看完信息大笑出声,他的晶晶连骂人都这么可爱。   “她姓白,晶晶是个好名字。”   年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儿子,年丰泰此时正躺倒在车后座上,这部加长轿车是年先生送给太太的礼物,年太太回国的时候才会用上,平时都放在车库里,有几次年丰泰吵着要把它丢掉,因为使用率太低还碍地方,气得他老爹牙痒痒。   “不过……你是认真的?”   年太太深爱两个儿子也深知他们的性格,年丰泰看似放荡不羁但其实内心自由,充满对真实的向往,只是因为白晶晶她始终是姓白,所以她不确定。   听出妈妈话里的犹疑,年丰泰坐直了身体,还整了整衣摆。   “妈,我喜欢她,我要娶她。”   在见到白晶晶本人之前,其实他已经无数次与她相遇了,他和弟弟自小在爸妈的欧洲古堡里长大,全英文教育,只有在家里妈妈才跟他们说中文,得益于他爱耍无赖,妈妈总是带着他,他知道妈妈有一个珍藏着的箱子,里面有很多书和照片,照片上是他不曾去过的国度,有一天妈妈不在家,他偷偷打开了箱子拿走了一本相册,里面就有她。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和袜子,还有黑色的皮鞋,她很淑女,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可是她不高兴,好看的眼睛满里是倔强,还有紧抿的嘴唇,他可以想像如果她开口说话一定不会是夸人的。   他把相册偷偷放回妈妈的箱子,唯独留下了那张照片,一个不高兴的小女孩,照片后面写着她的名字晶晶。   听了儿子的话,年太太没有追问,那个姓氏勾起她太多的回忆,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未尽的缘份总是要来的。 ☆、求婚   美儿斜一眼离她几米外的高大男人,他带笑地回望她,美儿急忙转回视线装作不在意,可嘟起的嘴巴却出卖了她的心情,她在耍小脾气。   “哼。”她才不要理他,明明是他约她来钓鱼,居然还嫌弃她玩水把鱼给吓跑了。   虽然今天气温回暖,可海水仍然冰凉,美儿一双白皙的小手捧水玩了一会,就被年丰饶“和蔼”地劝阻收回去,真的只比平时的音调高那么一点,小人儿就不高兴了,一个人坐到一边生着闷气,   想让她自己明白他的关心,可年丰饶无法不在意她的心情,况且小人儿虽说一个人气呼呼地坐到一边,身上的小动作却不停,穿着高筒胶靴的腿不停地踢水,别说是鱼,龙王都要被她赶跑了。   “公主大人,请和我一起上船吧。”年丰饶做了一个绅士鞠躬礼。   “不要。”   “可是,一会鲨鱼就要出来了,它会吃了你的。”一本正经。   “我这么小,它看不到。”才不会被他骗了。   “因为你和海里的鱼不同,你是美人鱼。”   惹得佳人“扑哧”一笑。   阳光罩在她身上,连头发丝都变成金色的,这一抹美丽一直映到年丰饶的心里,带笑的眼睛一瞬不转地看着她,他的眼里只有她。   美儿迎着他的眼神,他怎么这样看着她,爱意浓烈,美儿哪里招架得住,没几下就低下小脑袋,脸悄悄地红了,假装很忙地踢踢地上的小石子。   “好吧。”   船只飞驰,两人迎着风,美儿终于露出笑脸,一边兴奋地高高挥着手,年丰饶叹口气,怕她掉进海里,两手圈着美儿,扯开身上的外套包住她,两个人就像连体婴一样。   “你刚才又在叹气。”美儿不高兴地嘟嘟嘴,他今天干嘛老是惹她生气,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这一次年丰饶没有再哄她,只是突然松开双手,面无表情的走进船舱。   Kein举着一瓶香槟与年丰饶擦肩而过,前几天这个老友要借他的游艇一用,刚才看到他们两人抱在一起,还以为老友已经成功,正想开酒庆祝,没料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反转,两人是吵架了么?他有点尴尬地僵在原地。   “嫁给我!”   重新回到甲板的年丰饶单膝下脆,一脸郑重地看着美儿,手里捧着一枚戒指在阳光下格外夺目。   他不是生气了吗?他气得要跟她求婚吗?美儿张着小嘴,脑子里千回百转,不是不欣喜的,她的心里曾经满满地装过仲卿,一如他现在满满地装着她,这样重的爱会溢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回馈多少,只好咬着红唇傻呆呆地看着他。   “美儿,看着我。”   大手强行扳正她的小脑袋,好让他直视她。   “刚才之前我还在犹豫,怕吓到你,怕你逃跑,怕你躲起来。可是……刚才抱你在怀里,我发现自己更害怕那些能抢走你的东西,任何东西,我再也不能忍受了。”就连能流连在她脚边的海水他都嫉妒。   “嫁给我。”再一次请求。   “我……”   “……”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耍赖,这是第二方案,如果美儿不答应,他还有方案三、四、五……直到她点头为止。   “……”   美儿为难地绞着一双小手,最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年丰饶管不了还有旁人在,冲上前去抱着佳人便是深情一吻,还不忘给她套上戒指。   “嘣。”那瓶尴尬的香槟终于开了。   Kein已经笑瘫在船,他那个一向冷静、睿智的老友竟然用这么老套的方法求婚,而且还是耍无赖人家才答应的,这么好笑的事他一定会到处宣传的。   阳光、海水、还有他……   美儿眼里泪光迷离,这一次是真的幸福了吗? ☆、来自未知的回答   “二进制?”   仲卿和年丰泰仍在咖啡馆碰面,但他对年丰泰给出的答案并不满意,这似乎太简单了。   “嗯哼,1为真。确凿地说对方在告诉你--答案正确。”对于仲卿的怀疑年丰泰毫不在意,毕竟像他这样美貌又聪明的人不多。   妈妈必然已经遭遇不测,那么会知道妈妈喜好和结婚纪念日的人,就只剩下--   “爸爸。”   “你父亲。”   两人同时作答。   仲卿强忍着情绪,紧握的拳头压在桌上,他一直寻找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一个未曾想过的答案。   “对方的路径并不难找,说明他现在的环境相对宽松,但还不能与你联系。”   一开始仲卿就把一切想得太过复杂,放弃了很多关键的线索,年丰泰甚至没有动用他的海外关系,不过是顺藤摸瓜就推敲了七八分。   仲卿走路有点踉跄,这次是他先离开,留下年丰泰一个人悠闲地喝着咖啡,他纯粹只是因为齐修贤的面子帮忙而已,如果那个整天板着脸的男人不开口,他可不打算伸出授手。   车子在路上疾驰,文淑细细地说她在单位的事情,仲卿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地听着并不插话。   “听说美儿已经订婚了。”文淑像是不经意地提起。   “嗯。”   文淑很快地扫了一眼身旁的仲卿,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只是在认真的开车。   “是白晶晶说的,应该不会错了。”白晶晶一大早就在办公室宣告了美儿答应年二公子求婚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说给她听似的。   车里一阵沉默。   “仲卿,你……”没事吧?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如果他说有事,那她该怎么办呢?如果他说没事,倒像是她在找事。   手伸出去一半想要握住他的,又怯怯地收回来,他好冷,周围像被一层冰包着,让她不寒而栗。   “到了,回去好好休息。”   尚未等她挥手,车子已经绝尘而去,文淑不甘心地跺脚,她不想休息,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金美儿是他的禁忌,仲卿的沉默和没事,不过是因为她不可说、不必说,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他只会放在心里独自守护。   文淑知道,自己即使是赢也得不到他的那份关注与守护。   远处city sweet的灯熄了,仲卿点起一根烟,她订婚了,他的女孩。   “卿哥哥,你饿了吗?”   “卿哥哥,我好喜欢你。”   “卿哥哥,我害怕,我想抱着你。”   ……   那时候只是觉得她好烦,他喜欢凶她,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对所有人都好,只对她坏,她却还勇往直前。   他伤心的时候,她会抱着他,被夺去处子之夜后,她挡下金政勋的棍棒,一直都是她在坚持,他又做了什么?他欺负她,伤害她,又放弃她,甚至和别人的女人一起欺骗她,现在她要订婚了,他竟然只能祝福么?   “对不起……”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她订婚的消息,他日日守在这里,看着两人拥吻,她低头娇羞,还有路过时无名指上闪耀的光芒。   仲卿知道脸上都是泪水,他没有擦去,只愿这点冰冷让自己清醒。   他无数次地想冲开那扇门,把她抱在怀里,谁也不让,他的美儿,只是他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唯愿爱你痴狂。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事多,会一直更的,会完结的,会写完的,作者发誓。哈哈哈,写完还会写另一部的。 ☆、爱如飓风   “林诗?”   名字很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白晶晶看着手里总裁的名片皱眉,决定还是去找年丰泰问个清楚。   白晶晶一路飞驰到了暴风科技,意外地年家兄弟都不在。   “白小姐,要不您先喝茶休息一会,我马上通知年总。”秘书小姐鞍前马后地跟着,年总已经说了,只要是白小姐来,她就算想横着走,墙也要拆了不能挡着她。   她每经过一个地方,里面的人都要起身跟她打招呼,像是训练有素,白晶晶横行了一会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反而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围观了。   走了一圈,白晶晶躲进年丰泰的办公室,年丰泰人是一副懒洋洋对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底子里却讲究得很,非温水不喝,非纯绵不穿,非天然食品不吃,不然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会伤到他娇嫩的皮肤。   所以办公室里也十分简洁,房间的四面都放着大篮的水果,可从没见他吃过,只不过是取天然的水果香气。   “真娇气。”白晶晶如是评论。   办公桌上显眼的位置放着一家四口的合影,年长的男子金发碧眼身型高大,年太太优雅迷人,兄弟两人果然是遗传了最优基因,美得人神共愤。   “林间诗意。”   白晶晶抬头看着墙上的一幅字,她想起白敬远的书房里也挂着这么一幅,笔风一致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林诗?林间诗意?   是她,竟然是她。   白晶晶大愕,就是这个女人,母亲悲苦的婚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胸口巨痛,扶着桌角,一把打翻桌上的相架,玻璃碎了一地。   “白小姐,你……”   秘书听到响声慌忙跑过来却撞上了急冲冲要走的白晶晶。   她到底干了什么?她可怜的母亲,她对不起她,她居然还和那个女人的儿子打得火热。   白晶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晚餐时间,白敬远竟意外地坐到餐桌旁,看到父亲回来,白晶晶也不过是看了一眼,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晶晶,最近工作怎么样?”   白晶晶扒拉一下餐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情绪已是在胸口。   “多吃点。”白敬远脱了外套,让人把鸡肉脯摆到白晶晶面前。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声音慈祥,他的女儿,他已经好久没看见她了。   “啪啦。”   桌上的餐盘全数掉到地上,连桌布都乱了,她用尽全力,仿佛是在替母亲发泄未曾发泄过的怒气。   “你是想问林诗怎么样了吧,何必拐弯抹角,惺惺作态。”什么对女儿的嘘寒问暖,不过都是鬼话。   “白晶晶!”白敬远怒吼。   “是,我姓白,却可惜不是她生的女儿。”   盛怒中的白敬远巴掌已到白晶晶的耳边,白晶晶仰着头,巴掌却没有落下。   灯光下,她的眼睛红肿,她哭了多久?白敬远看着女儿的脸,他不爱她的母亲,连女儿的样子都不像她。   白敬远颓然地垂下手,转身落坐,真是她的女儿,万千浮尘,不求一物,只求内心真实。   白晶晶已是泪流满面。   他对她的爱如飓风,所以两人共同创办的杂志叫飓风杂志。   这是妈妈对她讲过的最美好的爱情故事,她常常缠在妈妈身边让她一遍一遍地讲,有时候妈妈会哭,她说因为感动。   可惜的是,故事里的男主角是她的爸爸,女主角却不是她的妈妈,永远都不会是。   妈妈一遍遍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就像是万千把刀在自己身上凌迟。   若不是妈妈去世后留下的日记,她和爸爸一定是感情深厚令人羡慕的父女。   白晶晶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爸爸。   她和他只能互相折磨。 ☆、血   “近期有多名女性遭到不明身份男子袭击而受伤,嫌疑人目前尚未确定,提醒市民群众注意人身安全……”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播报着这条新闻。   电脑三次密码输入错误,摸摸茶杯,整理一下衣领,仲卿莫名的心神不宁。   今天是文淑正式升任副主编的日子,一早仲卿就收到了节目预告,她已经订好了餐厅庆祝,这么看来他这个正牌男友真是一点都不称职。一番思想斗争后,仲卿丢下手里的笔直奔商场,礼物总该是要有的。   元旦一过,就是临近年关的时候,工作时间里商场却人头攒动,仲卿选了凡克雅宝的项链及耳环,等待做礼品包装的时候就这么看到了他们。   没有了黑夜的掩护,两人站在一起真让人赏心悦目,他紧牵着美儿的手,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头轻轻靠上他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笑,他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这样的亲密一下子冲进仲卿的眼里,猝不及防地变了脸色,正巧东西已经包装完毕,转头悄悄离去。   “仲卿,好巧。”年丰饶不打算放过他,不让他逃开。   “是,好巧。”天大的巧合,仲卿苦笑。   年丰饶紧抓着美儿的手,不让她放开,佳人已经羞红脸,抿着嘴巴,不敢看仲卿。   她牵着别人的手被卿哥哥看见了,像是小学生做错事情,等待家长的责骂。   “我先走了,两位请便。”   “给女朋友买礼物么?我的未婚妻也喜欢这个品牌。”紧追不放。   未婚妻?他这是在宣告主权,仲卿与他对视,两个男人□□味十足。   美儿盯着仲卿手里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应该是给文淑的吧,心里有一块地方酸酸的,不自觉的嘟嘟嘴。   “失陪。”   仲卿先行离开,他输了,心里空空的,他又能怎么样呢?那个男人所有的安稳是他不能给的。   仲卿从商场出来,车子又绕到city sweet。   这里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别墅用地,杂草丛生,也是仲卿最好的掩护,多少个夜晚他就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她。   这时,一个瘦高的人影闪到美儿的屋旁,手里还提着不知名的东西,他动作迅速几下便进了屋,不远处年丰饶的车已经越来越近。   仲卿眯了眯眼,想起最近不停在查的事,他们竟然要动美儿么?全身的血液一时间便往头上涌来,没多想便冲出去。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美儿,不管是谁!   “美儿,别进去。”   仲卿的喊叫来不及阻止美儿,她的手已经推开了屋门。   “啊……”   叫声凄厉,仲卿耳膜隐隐生痛。   血,大片的血,颜色深沉,从她身上一直流到地上,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血在她衣服上流动的形状。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美儿,她的脸上都是血,她好冷,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走了不是吗?他们为什么还要伤害美儿?   “美儿…美儿…对不起…”   年丰饶被突然冲出来的仲卿推到一边,突如其来的变故,眼里的画面满是仲卿抱着浑身是血的美儿,微愣了一下急忙拿出手机打救护车。   来不及了么?   仲卿已经顾不得一切。   “冲我来,别动她。”声嘶力竭地嘶叫。   除了绝望,他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错误,修正。 ☆、很痛的玩笑   “卿哥哥,你在哭。”   美儿大半的小脸都染上了暗黑的血迹,她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中她,身上冷冷的,眼前是仲卿焦急的脸,他竟然哭了!   手抚上他的脸,想要擦掉脸上的泪,可怎么也擦不完,美儿急得哭了。   “是不是很痛?我们马上去医院……”仲卿声音颤抖,这么多血,他终究是害了她,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他一定会要找到那些人要他们偿命,再随她去。   年丰饶眼看着两人互相凝望,现在他顾不得嫉妒,手几乎要把手机捏爆,美儿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嗨,你们怎么了?这只是墨鱼汁。”   Kevin一身黑衣人装扮从门后拐出来,打掉年丰饶正在报警的手机,以免事情闹得更大。   “你干什么?”年丰饶急红了眼,抓住老友的手,他在这里做什么?   Kevin耸耸肩一脸无辜。   “给你可爱的未婚妻送海味啊,那只是个玩笑。”说完顺便扬扬手里的水桶,几条大鱼还在翻滚,他不过是想来个恶作剧,放了一点墨鱼汁在门顶上,谁知道那两个男人护美心切,墨鱼汁和血都分不清。   话刚说完,Kevin脸上就挨了一拳,猝不及防地整个人仰倒在地,仲卿揪着他的衣领再上一拳。   他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别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来开个玩笑,他会让那人记住,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而且还很疼。   愤怒中的仲卿有如神力加持,高大如年丰饶几次拉扯都被他摆脱了,虽然年丰饶也很想揍老友一顿,但是也不能真让他挂了。   最后,听到美儿柔柔的一句:“卿哥哥,我痛。”仲卿才收了手。   Kevin在鼻血不断,且断了两颗门牙的情况下,还发誓以后不得在美儿周围五百米的范围内出现,由年丰饶做担保,仲卿才放过他。   结局是,美儿再三保证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那些只是墨鱼汁而且吃了还很补,还舔了舔手背上的汁液原地转了三圈,证明完全没有必要去医院,但是在仲卿的再三要求下,美儿只得乖乖地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连尿检都没有放过。   仲卿看着手上的体检报告松了口气,给了美儿一个大大的拥抱,怜惜地揉着她的发顶,轻轻一吻。   他的美儿,失而复得。   还好只是玩笑……   “我们回去吧。”年丰饶扯过美儿圈在怀里,眼里满是敌意,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该还了。   他,同样深爱着美儿,他刚才不顾一切的样子,年丰饶实在不忍心阻止他亲近美儿,不过既然只是玩笑,他也应该明白现在在美儿身边的人是他年丰饶。   仲卿怀里空空的,她好暖好香,他还想再抱着她,可是从他三年前放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资格。   “好好照顾她。”   美儿被牵着走,一步三回头,卿哥哥很失落的样子,刚才以为她受伤他还哭了,他还关心她吗?他不是不喜欢她孩子气吗?他不是不要她了吗?他不是爱上别人了吗?   美儿觉得手心烫烫的,是他的泪,这感觉从手心一路延伸,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海。   是她的心痛了。 ☆、替身   他错过了文淑的庆祝晚餐。   手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拿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没有接,预定的餐厅也已经打烊。   这种事想来谁都会生气的吧!因为是被施莉破格提拔,她对这件事特别在意,即使是节假日都在加班,想要给那些等着嘲笑她的人一个回击。   仲卿干脆把车子停在路边,翻着手机里的联系人号码,他对她的生活实在知之甚少,她的朋友、她的家人一个电话都没有。   再一次打她的号码,意外的这一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文小姐的朋友或家人吗?别再打了,会打扰到病人休息……”   “昨天晚上,又有一名女性遭到不明身份男子袭击,伤者已经送到医院救治……”   文淑躺在床上,鼻子里满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头上缠着绷带,大脑像是已经和脑壳分离了一样,轻轻侧身就能感受到它的晃动。   视线往上,一双长腿规矩地放在一旁,他专注地看着膝上的电脑并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咳。”   “你醒了。”仲卿放下电脑给她倒了一杯水。   文淑小口地抿着,仲卿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样的亲密一直是她所期望的,这一次却倔强地沉默不语,两手握紧了水杯。   “对不起。”   没有更多的解释,她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了。   她等了很久,她坐在餐厅最好的位置,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好奇地看一眼,桌上摆着两副餐具却只有她一个人,直到餐厅打烊他都没有出现。   独自一个人走在街头,冬夜的雨格外冷,仿佛老天都在嘲笑她,失魂落魄地走进一个拐角,一记重锤她便不省人事了。   “昨晚我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探望时间。”那个电话是值班医生代接的。   还错过了和她的约定。   大手随即把电脑转过来让她看见,网上已经流传出她被袭击的视频,刚才他就是在看这个,镜头里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再没有更多的东西了,现在警方正在向社会各方悬赏提供线索。   “很痛吗?”   文淑看着视频,依旧抿着唇,他终于想起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生气,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不对等的爱情,连吵架都是忍。   “你去找她了。”她应当生气,理所应当地生气。   “是我的错。”如果他及时赴约,她不会受伤。   “你去找她了?”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你受伤了,好好休息。”   仲卿起身,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了他解释的范畴。   他要走了?还要去找她?她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不要走。”   手臂扫过桌子,带倒了水果和水杯,一阵响动满地狼藉,文淑抓紧了仲卿的衣摆。   那个女人连说都不能说,他就这么离不开她吗?   “不要走,不要走……我再也不问了,不管你心里有谁,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做不了她的替身,可我只爱你。”   心里已经被伤得血流满地,说出口却都是请求,只愿他知道她爱他。   她很努力,努力去争、去得到,只是为了让他看到,她的美丽与出色。   如果他不在,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心结   “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白晶晶几乎是用吼的。   年丰泰把她死死抱在怀里,任她挣扎也不放开。   两人脸贴着脸,一个在吼叫,一个却死命地要困住对方,像是在摔跤。   “吼这么大声,嗓子会痛的,乖。”   年丰泰不要命地在白晶晶脸上香一口,白晶晶这样高挑被年丰泰夹抱在怀里也是动弹不得。这家伙,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真动起手来力大无穷。   手脚用不上,白晶晶在他脸上一通乱咬,一大早她刚下车就被他“挟持”到暴风科技,而且还被他放倒在地毯上。   年丰泰却不肯放过她,吻落在她眉间、额头、耳垂,温热的触感揉搓着她的心,牙齿是冷的啃咬着他,心里却是暖的,无计可施,只得流泪。   “你哭了,我弄疼你了?”   见佳人流泪不止,终于松开手轻抱她在怀里,价值不菲的地毯已经被两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白晶晶忍不住抽咽伤心至极,任由他抱着。   “你妈妈是我爸爸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我的妈妈却因为始终得不到爸爸的爱郁郁寡欢很早就离世了,我还跟你纠缠不清,我是不是个坏孩子?”   妈妈在天之灵不会原谅她了吧!   “还是我一直都喝醉了?”她宁愿是自己喝醉了做下的傻事,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些。   小嘴还在喋喋不休,一连串的问题让年丰泰头都大了。   以吻封缄。   她喘不过气来,小手捶打他的胸膛,年丰泰才好心地放开,这一吻他真想到天荒地老。   “白晶晶,你没有问题,你只是爱上我了。”   “可我不该爱你。”   “女人,我再说一遍,你没有醉酒也不是嗑药,你只是爱我。那些老不死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爱吗?   白晶晶瞪着大眼想着他的话,泪水沾在睫毛上,像是清晨的露珠,惹人爱怜。   也许是他身上有特殊的磁场,他总是能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懒洋洋的,时间慢下来,连阳光都变成彩色。   她躺在他怀里,诉说妈妈的哀愁,对爸爸的怨恨,一切都慢下来,慢得让她不想走。   “所以说,你妈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白晶晶点点头,刚才还在拳打脚踢的人现在赖在年丰泰怀里不想动。   “白白磋砣了光阴。”   听到她的话,年丰泰拍拍她的脑袋,佳人平日里如此跳脱,竟然也会有一根筋的时候。   “也许在你妈妈心里,爱上你爸爸正是那一段光阴里最美好的事,她不是有了你吗!”   白晶晶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目光炯炯,笃定又温柔,他与别的男人不同,活得通透又自在,这也许正是她缺少的东西,她外表看似强硬,心里却沟壑万千,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偶尔换个地方也不错,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两人正在柔情交融的阶段,刚才还在她腰上的手已经移到她挺翘的臀上,年丰泰一脸陶醉憧憬的神情,佳人在怀,又正是浓情蜜意时,怎能不心猿意马。   “年丰泰。”一声大吼,这个色鬼,到哪里都能发情。   又被白晶晶一顿揉打,年丰泰却满脸堆笑,本以为因为他母亲的事还要哄上三五天,果然是他的女人,脑子转得快,她的心结算是解了,终于没有人挡道了。   “你啊,银样蜡枪头。”   “那你呢?”   “我是新鲜萝卜皮。”   年丰泰捧起白晶晶的脸颊,她可爱又倔强,脆弱又敏感,却喜欢披着一身狼皮招摇过市,如果不是他出现,她一定会笨死的。   “白晶晶,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萝卜皮是广东话 ☆、你配不上她   仲卿的手刚离开丝被,文淑便睁大了眼睛。   “不要走。”   住院两周纱布已经拆了,只留伤口处一块包着,因为受伤治疗她的头发已经被剪得极短,现在脸色苍白、形容怯弱,她知道自己一定很难看,也顾不得许多,只要他留下来。   “我不走,你先睡。”   仲卿抓着她的手,让她安心,虽说这是意外,但她的伤因他而起,仲卿心里愧疚安抚地握着她的手。   “施主编已经打过招呼了,让你好好休息。”   文淑看了他很久,像确定了什么似的才沉沉睡过去。   “奇怪!”   仲卿落座,疑惑地看着年丰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你居然忍到现在才来找我。”   年丰泰一脸戏谑,金美儿受伤乌龙事件他已经听说,正等着仲卿找上门来,没想到竟然是两周后的事情了。   虽说美儿那天没有受伤,但也深深刺痛了他,他开始害怕了,那种恐惧让他夜不能寐,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满是美儿混身是血的画面。   他不能再等了,他一定要找出幕后的人,三年前他选择出走离去,以为只要他离开她就会安全,可事实上,只要一天没有找出幕后的真相,危险就时刻潜伏在美儿身边,也必将吞噬他。   这两周他一直在照顾文淑,但他不打算解释,眼前的男人八卦功力和齐修贤不相上下。   年丰泰看着桌上的血衣,他紧皱着眉头,事情比他想像中的严重,用纸巾小心地拈起血衣里的照片,像是美儿的证件照,穿着校服笑得天真无害,血衣里还包裹着一块手表,款式已经有些年头,而暗红色的血衣透着一股血腥气,让人作呕。   “这是什么?”沉着如年丰泰看着这些东西也忍不住声音发抖。   “手表是我母亲的。”   “你知道对方的目的吗?”   “我不确定,威胁或是警告。”   “这就是你离开美儿的原因?”   仲卿默认,脸色紧绷。   彼时,他通过金政勋已经知道母亲最后的下落,在他心里虽有不甘,但一直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只是看到血衣里美儿的照片,她已经是他心里的牵肠挂肚的人,担忧与恐惧日夜徘徊在他心头,他总在恶梦中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着急地寻找她,看着她在身旁安睡的模样他便一夜无眠到天明。   “以那么决绝的方式,以第三者的把戏伤害她。”   “如果我不那样做,她不会相信的。”那个永不放弃,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美儿,她那样执着,即使撞破他和文淑的关系,她哭喊着说她会改,变成他喜欢的模样,痛苦的呜咽嗓子都哑了。   她从未放弃爱他。   即使受伤,即使害怕。   “那么现在呢?你仍然在欺骗她?”   “年二公子会守护她。”   声调无波澜,唯有捏到发白的指节才能出卖他的内心,他怎么会放弃她?怎么想放弃她?   可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哈哈哈……”   他的回答让年丰泰仰天大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美儿根本不需要你的守护,或者说,她一直在守护你。”   他从未看到过她的勇敢,她的坚持。   他在逃避,执着地想要离开。   他不想承认心里对她的爱。   “仲卿,你根本配不上她。” ☆、白家暗涌   “没事了吧?”师姐一脸关切地问。   文淑抚了抚假发,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受伤三周后她已经正常上班,但因为头发还没长好仲卿就给她准备了一顶假发。   “没事了。”   这些天仲卿几乎都在她身边照顾她,她们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关心彼此,他有时候会独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甚至希望自己的伤能好得慢一点,好让他在身边,即使什么也不说,岁月静好。   两人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的友谊,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都能一一分享。   “白晶晶最近又搞定了几个大牌通稿。”她不过是休息了三周时间就有被赶超之势了,白晶晶有强硬背景又有公关实力,实力不容她小觑。   “哼,别管什么白晶晶了,你还不知道吧。”师姐轻斥一笑,左右一看顾一眼探过身子低声说。   “现在白家自身难保,白敬远好好的文化产业不做,非要去投资什么新能源花了大把的钱,现在能源项目遇到了开发瓶颈,不过是个烧钱的东西。”   “可是白晶晶没有一点异常。”就连她上回得罪总裁最后都安然无恙,还是一样的嚣张。   “还不是靠金家帮衬着,前后给他投了几个亿也只是一时之计,白敬远在商场多年,不要轻易涉足自己并不了解的区域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现在董事会正闹着要换掉他,白家现在是泥菩萨,一个大浪就翻了。”师姐直言。   这么大的事白晶晶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文淑沉吟。   和师姐分开后,文淑回到办公室向几个有业务往来的客户打探了一下白家的情况,果然证实了师姐的话,早在半年前白家就出现了资金周转问题,到现在除了在住的那座房产其余物品大多都已经抵押。原先的什么世家老友都纷纷跟白家划清界线,霍家更是中途撤资,豪门情谊薄如纸,现在的白家就像是一块群鹰利喙下的肉,众人只等着他倒下。   她还知道了一个传闻,白晶晶的爸爸生性风流,多年流连于花丛和女儿的感情不睦,怪不得白晶晶一副毫不知情的一样子。   果然大限将至,原先放在台面下的东西都可以拿出做谈资。   “你可想清楚了。”施莉不解地看着文淑,采访C市零售巨头的方总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己也是出于私心才让文淑去的,副主编本就不必做这些事,这是一个开阔视野的好机全,可是文淑竟然拒绝。   “我刚伤好,状态还不够完美,方总这么难约,怕失礼人家。”文淑一脸愧疚。   “只是这次对象是方总,社里谁去我都不放心。”   “不如晶晶去吧,她最近表现很好。”文淑欣然提议。   刚才听她提到伤势,施莉心软,点点头赞同她的想法,而且她能和白晶晶和平相处也是好事,文淑受伤以后反而长进了,施莉很宽心。   文淑走出施莉办公室正好碰到要进去的白晶晶,文淑先灿然一笑,白晶晶不过抿了一下嘴角。   两人从来都是表面功夫,白晶晶更是连戏都不想演。 ☆、我来保护你   仲卿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中午的饭点办公间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灌了一大口咖啡,他决定继续等下去。   “你还在啊,真是冤魂不散。”   刚才秘书推说不在的人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仲卿还坐在门前的会客厅里时一脸的厌烦,后悔没让秘书蹲守。   来人的态度让人很不悦,仲卿有涵养地起身打招呼。   “宁董真是工作繁忙。”   呵呵,宁董冷笑几声,他哪里是工作繁忙,不过是躲着他罢了。   “现在的市场不好做,目前真没有资金跟你们清算。”   对方开门见山,言下之意是不打算给了,工程设计款已经拖了半年还没有结算,当初只付了定金不过区区几万块,若不是瑰宝当时急于打进市场也不会接这个项目,这个宁董是业行有名的老赖,连买菜都要坑上一把葱,但仲卿没想到对方能无赖到这种程度,他已经来过三次,这一次堵着门才碰到他。   “宁董过言了,市场天天如此,也不见得大家都不按合同付款了吧。”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我们的财务报表。”宁董腆着啤酒肚,说着就让秘书去拿。   “宁董的为人我们是知道的,只是长此以往传出去恐怕不好。”   仲卿知道看了财务报表也没用,真的只有一本假的却不知有几本。   听了他的话宁董一个猛回头指着仲卿的鼻子发狠到:“哼,你们一个小小的工作室,现在也不过是出了点名,我让你们做那是给你们面子,还敢来日胜工程要账,你也不出去问问,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能怎样。”   他背后有势力撑腰,财大气粗,这点小人物小钱当然不放在眼里。   “我们合作都是有合同的,如果你不付款,我们将提起诉讼。”仲卿也不示弱,立马回击。   “X的,你小子是聋了还是畜生听不懂人话是吗。你们的设计有问题,我就不付款,听懂了吗?”   话音刚落几名高壮的男子就围上来,对方人多势众,仲卿捏紧了拳头,今天的事情看来不会善终。   “咔咔咔……”众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阵小小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一道娇小的身影闪到仲卿身前,张开双臂挡着他。   “你们都站住,不许乱来,刚才的事我都拍了视频还有照片,要是敢动他我让你们好看。”   “哈哈哈……”   小小的个子,娇滴滴的声音,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宁董看着这个天降奇兵大笑出声,他一手都能把她给捏死,真是胆大包天。   “美儿……”   “卿哥哥,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美儿胸前挂着相机,手里还拿着一个花瓶当武器。   “喂,笑什么笑,老秃头大胖子,别想吓唬我,视频和照片我已经传给朋友了,如果十分钟内我没有报平安他就会放到微博上,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怎么赖账的。”   老秃头大胖子?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宁董已经被气红了眼。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对方只得停下手里的动作等宁董指示。   “你以为我怕你。”   此时他已经换上另一幅面孔,小三角眼在美儿身上扫视一番,神情凶狠,虽说她看起来娇小但是却对他的胃口,不禁舔了舔油腻腻的厚唇。   “把她抓起来。”   众人一拥而上,仲卿把美儿护在身后接过她手里的花瓶一把砸碎,拿着尖锐的瓶颈指着他们,美儿绝对不能有事,他会跟他们拼命。   “宁董这里真是热闹啊。”   眼见好事将成,宁董只等着美儿落在他手里好好享受一番,只是一看到来人直吓得脑门冒虚汗。   “严…严律师怎么来了。我正处理家务事,小姑娘不听话,您先坐,先坐,我处理完马上招呼您。”小三角眼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精光,只是唯唯诺诺四处闪烁。   刚才他嘴里叫唤的小姑娘,让仲卿和严律师都不悦地皱起眉头。   “哦,既然是你的家务事,那更应该跟我说了。”   严律师不急不徐,可听在宁董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符。   “严叔叔。”美儿从仲卿怀里探出头,调皮地吐吐舌头。   这道甜甜的称呼,瞬间把宁董打入地狱。   严律师是金家的法律顾问,他就是美儿口中说的朋友。   当然宁董也不会忘了,他的日胜工程正在金氏的地盘上,只要金氏发话,哪一座山都不敢留他。 ☆、爱你在心口难开   “你手受伤了……”   一定是刚才砸花瓶的时候弄的,美儿急着翻开包包找东西给他包扎。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双大手抓住她肩膀好让她回答。   “先包扎伤口。”   “刚才很危险,你受伤了怎么办。”那个宁董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老鹰看到雏鸟一般。   “伤口流血了……”   “再也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她那样无知无畏的闯进来,还说要保护他,如果只是他自己,大不了断手断脚,但如果是她,后果不敢想像。   “他们都不是人来的。”   “……”   “刚才看见你跑出来,吓得我心跳都没了。”   “……”   看来一时半会仲卿是不会罢休了,就像以前他在金家在大宅里那样,只要她有什么危险举动他就会碎碎念一番。   美儿睁着大眼看着他,手里抓着一包纸巾,他的血还在流,可是又不敢反驳,只得静静地听着。   “你……”仲卿终于词穷,刚才已经把她从不扣安全带、不好好吃饭、瞎好心、乱逞强都说了一遍。   大眼睛里雾蒙蒙的,那里有他的倒影,咬着下唇,被他钳制着的双手放在腰间绞着一包纸巾,样子有点委屈,有点担忧,时不时看一眼他受伤的手。   “对不起…”仲卿语塞,再一次把她带进危险境地。   把人紧搂入怀,大手在她发顶上摩挲,她身上的温暖熨平了他心中的沟壑,还是甜甜的味道,贪婪地深呼吸让她的味道灌满身体,他知道只要放开就不再有了。   “你…”美儿轻推他的胸膛,他的伤还在,手太用力会流更多血的。   感到怀里的轻微抗拒,仲卿苦笑,是他逾距了,心里万分失落,不管怎样,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他也有正牌女友,他们身边都各自有了别人,曾经唾手可得可得的相拥已经变成一种奢侈,不该也不能。   “对不起,失礼了。”   仲卿放开美儿,身上却像有千万张嘴在叫嚣着,他不想放开。   美儿嘟嘟嘴,他误会了啦,她只是在担心他的伤势,看他紧皱眉头的样子,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抚平,可举到一半,又想起文淑,那个将与他再次步入婚姻的女人,她成熟美丽大方,正是他期待的样子。   两人无言站着,都在揣测对方,想伸的手想说的话像被施了魔法,即使在心里已经预演了无数,仍然无法向对方表达。   进一步怕过界,退一步又怕失去。   “仲卿,你没事吧…咦,美儿你怎么也在这里。”两人人傻呆呆地站着干嘛。   “仲卿你受伤了,那个三八蛋,等我去收拾他。”   齐修贤一来到就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正要冲上去找宁董算账,被两人拦住了,有严律师在上面,那帮人估计得吓掉一层皮。   原来,美儿是要去给客人送预订好的婚纱样板,对方正好就在日胜工程,时尚派现在还在试业,所以她都亲力亲为,碰巧看到宁董为难仲卿,他还骂她的卿哥哥,她才冲上去挡人的。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和卿哥哥势单力薄,而这一片几乎都是金家的产业,所以提前通知了严律师,卿哥哥虽说也很强壮,但对方人多,卿哥哥已经为她挡过很多次,她不能再让他受伤。   “喂,你干嘛让卿哥哥自己一个人去要账啊。”说到激动处美儿心痛地拉着仲卿的手,她才不让那个老秃头欺负卿哥哥。   “我…那个,我临时有事嘛,只是晚来一点。”   齐修贤挠挠头打哈哈,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美儿,张牙舞爪瞪着晶晶亮的大眼质问他。   “借口,你一定是又惹上什么风流债了对不对。”   一向口若悬河的齐修贤此时竟然不是美儿的对手。   “美儿,你误会啦。”   齐修贤急得满头大汗,心虚地连连解释。   由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仲卿回握住那只莹白的小手,紧紧的,看着她口齿伶俐地把齐修贤训得哑口无言,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的美儿。   永远牵着你的手该多好。 ☆、羞辱   深联百货在C市的南区,那里临港是他们最大的仓储基地,白晶晶来采访的当日,正赶上最新一股冷空气,夹杂着冬日的小雨,天气异常湿冷。   “该死。”白晶晶咒骂一声。   深联百货对外来人员管理很严,外部的车子只能停在很远的停车场,一路走到办公区,飓风杂志的几个人衣服都已经半湿。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向她们,人未到已经传出他爽朗的笑声。   “晶晶,是不是想方伯伯了。”声音雄厚。   “方伯伯。”白晶晶娇俏地叫了声。   方总亲热地挽起白晶晶的手,一行人走到贵宾接待室。   门口的秘书看到白晶晶,脸上随即一幅惊恐的样子,方总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去倒茶。   白晶晶看得清楚,只当她是忘了今天有采访,没准备好茶点。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方总非常配合,白晶晶调节起气氛来更是如鱼得水,有几次还惹得众人笑场。   方总与白敬远在青年时期就认识,方总创业时期白敬远更是资助了一笔原始资金,可以说是共患难的兄弟,白晶晶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谢谢方伯伯,什么时候来我家吃饭,你已经好久没来了。”这大半年两家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疏远了。   “好好好,过几天有空了,方伯伯一定去。”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白晶晶道别后出门,半路上想起采访资料还落在贵宾室又转头回去拿。   “方总,你真要去啊。”   “哼,不过是场面话,现在谁去白家谁倒霉,白敬远还当自己是什么商业奇才,不过是条落水狗,还要扮什么上流开发新能源,笑话!”   “昨天白敬远的秘书又打电话来约您,你看您和他这么多年的情谊,如果不帮他只怕外头人会说三道四。”   “他出资的那点钱,我早就已经还了,就算没有他我一样能成功,我们现在就等着他倒下,吃掉他的媒体版块,到时候说不定他还会对我感激涕零呢。”这个行业他已经窥视许久,现在正是好机会,等白敬远实在撑不住了,他再低价买入改头换面就是自己的东西了。   “啪啦。”   一叠文件掉到地上,白晶晶怔愣,白家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这段时间白敬远很少回家,即使在家碰到,两父女也不会说话,应该说是白晶晶对他视而不见,所以她对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晶晶,你都听到了,方伯伯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白晶晶会在大厅外,开始手心冒汗。   白晶晶定了定神仰起头。   “方伯伯,不,我应该叫你方总,你说得对,我爸爸是没什么能力,但他最大的错不是开发新能源,而是瞎了眼,去帮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方总气结。   白晶晶动作优雅地捡起地上的稿件,不理会他人的目光,姿态丝毫不乱,踩着高跟鞋甩头离去。   “我看你们白家能撑到几时,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方总不服气地在她身后叫嚣。   “晶晶,你怎么来了?”   年丰泰睡眼朦胧,搓搓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昨晚写程序到半夜他一直睡到中午还没起。   “呜……”   白晶晶从方总办公室出来,一路游魂来到年丰泰的家,看到他什么都不用说,一路强忍的泪水滚滚而下。   “出什么事了?”   年丰泰慌了手脚,她不是应该骂他懒么,不是应该打他一顿么,怎么就哭了呢,这样的白晶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把横抱起她进屋。 ☆、水落   白晶晶在年丰泰的公寓一躲就是两天,年太太已经出国,而年丰饶根本就是个工作狂几乎吃住都在公司,平时出门也不过是到city sweet看美儿,所以这两天两人像连体婴一样过着二人世界。   “晶晶,我出去一下。”   年丰泰在她额头印下轻柔一吻,再到她耳边呢喃几句,裹在被子里的佳人轻轻点头。   一夜缠绵她肯定是累了,等到佳人又睡过去年丰泰才离开。   他知道她在逃避,那个她出生以后便一直牵扯着她的家,没有爱情的父母,孤独的童年还有母亲早逝的伤痛,父亲在她生命中每一个重要阶段都缺席了,现在那个冷漠的家就快要瓦解,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挣扎过后连冷漠都无处安放。   年丰泰到的时候仲卿已经等了好一会,旁边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年丰泰挑了挑眉,仲卿不置可否。   仲卿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份资料和金政勋调查的不同,里面不仅有他们一家三口的信息,还有他父亲的真实身份。   他的父亲,那个外人眼中稳重顾家的好男人,对外的身份是仓库管理员,实际上是个卧底警察,他在五年多前的一个走私案中失踪,之后再无音讯。   年丰泰安静地喝着咖啡并不急于发问,他知道这对于仲卿来说无疑是一个更广阔的未知,既然是卧底说明一切都将被隐匿被销毁甚至被灭口,也许查到最后,他将一无所有。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头部隐隐作痛,他的父亲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秘密。   “我可以帮你的忙,但这个人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这是一个道上的小混混无意中得到的,他的大哥因为枪战落荒而逃,混乱中他只抢出来一个箱子,里面都是帮会里的资料,其中就有这个,他准备要销毁的时候恰好道上有人高价打听,所以辗转到了这里。”   这是白晶晶告诉他的,起初白晶晶在调查仲卿的事,刚好箱子在Baby ann那里,他就借花献佛送给了她。   但这件事情年丰泰不想把白晶晶牵扯过来,所以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谢谢,我不会多问。”仲卿一阵头晕目眩,撑在桌上才没有倒下。   “不过……道上的人在杀人后会取下受害者的物品,以防被人辨认出身份,你母亲的手表或许……”   或许是从他父亲身上取下来的,或许他同样遭遇到不测。   他没有说完,但仲卿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刚才的疼痛已经变成轰鸣,脑子里只剩下一阵喧嚣。   角落里的一个人影引起了年丰泰的注意,对方快速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引来年丰泰嘲讽一笑。   年丰泰将几近昏厥的仲卿送到瑰宝,看着后视镜里紧跟着的黑色汽车一阵油门轰鸣扬长而去。   竟然被他发现了呢,有意思。   回到家,白晶晶已经离开,给他留下了字条,说回家去了让他不用担心。   躺在尚有佳人香气的床上,年丰泰懒洋洋地打滚。   他决定那件事还是晚点再告诉她吧。 ☆、流言蜚语      文淑刚到杂志社,一路上就接收到了许多人“关爱”的目光。   秘书小宁“啪”地把一份报纸丢到她面前。   金氏大小姐劈腿设计新贵,婚约堪忧?   墨黑硕大的标题刺痛了她的眼,照片印刷清晰,不像是偷拍的,两人就这么不避讳地抱在一起。   文淑手上的杯子打翻了也不自知,对着报纸上的图片发呆。   他们什么时候?   仲卿脸上分明是痛惜与挽留。   她要输了吗?   同样的报纸出现在年丰饶的桌上,英俊的脸上满是不悦。   一大早秘书接到他的通知,上午所有会议和工作全部取消。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秘书已经通知出版方马上停止印刷并进行回收,所有费用由年丰饶个人出资,公司里所有人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嘣、嘣、嘣。”   几下响声,玻璃碎了一地。   仲卿,他以为他还是美儿的谁?   三番五次肆无忌惮地纠缠美儿,什么守护、什么前夫,都是鬼话,不过是在利用美儿,他知道她心软,所以她一直到现在都放不下。   他不会放弃美儿,绝对不会。   不管对方是谁。   仲卿,是时候会会他了。   “爸爸和妈咪,抱抱,开心。”牛牛拍拍报纸开心地向妈妈报告。   “老板,看不出来哎,你一看就是善良女主角啊,怎么会变成坏心女配角的。”小苹果不解地问。   “对啊,而且你要胸胸小,要腿腿短,还有娃娃音,根本就没有当小三的资本嘛。”青萝说完还不忘嫌弃地扫一眼美儿。   “而且,虽然仲先生也不错,可是他有点闷呢,年先生又帅又多金,还对你这么好,老板你也太狠心了啦。”吱吱为年丰饶打抱不平。   “够了,你们快去工作。”美儿对三人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什么嘛,明明她才是被出轨的那一个,怎么现在反而变成挖人墙角的小三了。   报纸上的照片是两人那天在日胜工程的时候被拍的,那个宁董果然是老奸巨猾。   美儿手抚上报纸,那天她在卿哥哥的怀里看不见的他的表情,而图片上的他竟然那么深情、那么爱怜地抱着她,像是拥着一件珍宝。   三年来,她只知道自己的痛苦,可他看起来那么不舍,或许他也同样痛苦着。   如果不爱她,他为什么又不断地出现在她身边,那么及时那么奋不顾身,就像他一直在她身边不曾离开。   你,是否和我一样?思念着对方。   这件事,最开心的当然是牛牛,她拍着小手小脚兴奋地依依呀呀直叫。   “卿哥哥,如果你也想着我,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妈咪在说什么?   牛牛大眼眨眨,从小妈咪就经常这样对她说话,可是她听不懂,疑惑地摇摇脑袋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下次爸爸来她要告诉他,爸爸一定听得懂。   华灯初上,门口的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对不起,我们今天关门喽。”   美儿没有回头,今天她没有心情工作早早把那三个小麻雀打发走,把牛牛交给青姨,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门口没有了动静,美儿把一箱彩绸放好,转身去拿包包却被人按在墙上。   吻,他的唇碾压着她的,舌头撬开她的牙齿四处寻觅她的芬芳,手沿着她的腰一路往下,大手握着翘臀桎梏在掌中,男人蛮力不让她离开。   “丰饶…”   与平时温柔的他不同,现在他更像是头受伤的兽,疼痛的伤口让他奋起追击,他要追回属于他的猎物。   美儿不是他的对手,犹如风中弱柳只能由着他摆布,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放到地上,沁凉的地板让她深吸一口气,这一声低呤更让人浮想联翩,他的心在咆哮着,他想要更多,更多。   她一如他所想的娇嫩,裸露的肌肤一离开温暖的衣服便皱起了小疙瘩,男人靠近想让她暖和一点,却更引来她阵阵颤栗。   美儿不哭也不闹,任由他的粗暴滚烫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她无言的顺从让年丰饶停下了动作,把头埋在她的胸口,。   “我要失去你了,对吗?”   他没有听到美儿的回答。   冬夜,冰冷,却冷不过没有心的躯体。 ☆、离家   “晶晶…”   白敬远被突然出现的白晶晶吓了一跳,他想把手里的照片收好,却敌不过手疾眼快的女儿。   “还给我。”白敬远怒火中烧。   白晶晶冷笑,她这个人前谦谦君子的爸爸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怒发冲冠。   “白家都快完了,你还在这里想女人,真是可笑。”   “你…你都知道了…”白敬远垂下双臂,一脸颓丧。   “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说你是丧家犬,是落水狗,是阴沟里的老鼠扮上流。”   “把照片还给我。”对于女儿的话白敬远无动于衷,他只执着于拿回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林诗天真烂漫,那是他和她最美好的年华,他们无话不谈,他们憧憬一起的未来,他们甚至讨论过将来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他另一个像她。   “不要……”   照片被白晶晶撕碎,仿佛也撕碎了他与她曾经的回忆,林诗的笑容不见了,碎成一片一片洒在脚下。   “我恨她,也恨你。”咬牙切齿。   啪,白晶晶脸上受了一记耳光,力道之大让她的脸很快肿起来,可她却不服输地高仰着头,回视白敬远。   望着与自己极相似的面孔,是白晶晶的出生与长大,才让他想起他与她母亲曾经夫妻相伴的事实,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没有再打下去,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他早已经垂垂老矣。   “你和你的妈妈不一样。”个性刚烈,倔强,宁可逞强也不服输。   她的妈妈?   他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愿叫么?   “对,那个到死都爱着你的女人,你都不肯去看她一眼,到现在你还捧着那个女人的照片…”想起妈妈临走前不停喊着他的名字,白晶晶已经泣不成声。   “晶晶,爸爸不是圣人,当年也是不得已。”   他何尝不想重来一次,改变所有人痛苦的开始。   “世上多少白头相守的人都不是圣人,什么不得已,都是你的借口。你只是不愿去接受结果,不敢去面对,对妈妈的痛苦视若无睹,你无情无义,只想着你自己。”   女儿的指控他无力反驳,他从没想过接受那样的爱,也从未想过去改变,他宁可逃避现实。   白晶晶离开白敬远的书房,任由眼泪在脸上干成一道道印子,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离开,一如她的妈妈,即使得不到爸爸的爱她依然坚守,她相信也许有一天会感动他,他也会同样报之以深情,她相信他。   可白晶晶不信。   妈妈错了,感动只是一时,感动过不了一世,它就像是□□,它就埋在身边,一旦遇到更适合的养份和水,它就会爆开,摧毁一切。   “你会收留我吗?”   年丰泰看着眼前的人,她头发凌乱,嘴唇苍白,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还带着让人心疼的一身疲惫。   “小脏猫,当然会了。”   年丰泰什么也没问,两人在门口紧紧拥抱。   往日身上的凌厉全数退去,形单影只,只剩午夜狂奔后的落寞。   倔强如她一路没有回头,没有看到白敬远追着她的车摔倒,也没有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呐喊。 ☆、意外发现   手指顺着他的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唇到微微敞开的领口,他睡得很沉且极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嘴巴抿成一条线呼吸轻浅。   文淑给沙发上的仲卿盖上毛毯,他太累了么?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他竟然不打算解释么?   他和美儿相拥的那份报纸虽然在当天就被全部下架,但因为金家在C市的地位这个消息很快就在业内传遍了,她和仲卿的关系在杂志社已经公开,她虽装作不在意,可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强颜欢笑。   他对她却只字不提,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指甲刺入手掌,很疼,文淑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已经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你真的无动于衷么?”   回答她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女人,你不长眼睛…”   齐修贤在停车场和人撞了个满怀,一段咒骂就要出口,站定后回过神来发现来人是文淑又硬生生地憋回去,虽然他对这个女人无感,但好歹也是仲卿的女朋友,便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齐修贤揉揉肩,也不知道她急个什么劲,冲得那么用力撞得他筋骨都散了。   发现她提了一个大包,绅士地伸手想替她拿着,竟然被她立刻弹开,如此明显地隔绝,让两人都十分尴尬。   “你来找仲卿吗?”齐修贤打破沉默。   “是的,不过他好像很累,睡着了。”   齐修贤发现她另一手提着保温杯,应该是给仲卿送的汤水。   并不在同一个频道的两人决定还是各自告别的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刚走了两步,齐修贤却回头把文淑叫住。   “小美女,他的心不在你这里,任你千刀万剐吃尽天下苦头,他也不是你的。何必费这些心思。”   这件事本不该他管,他知道仲卿的为人,虽然他不知道仲卿所查的事情有何用意,但他愿意相信好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美儿,即使最后会伤害到其他人,事情结束之后他必然会抗下所有不堪给他人一个交代,即使是付出自己的一生幸福。   “你怎么断定不能是我?”文淑回问,她没做错什么,她也不过是爱他,美儿可以,她又有何不可。   “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着美儿。”   “齐先生是在跟我谈论哲学问题吗?你只是个旁观者。”文淑笑了,他的论断和白晶晶一样,金美儿就应该受万人宠爱,其他人都只能是陪衬。   爱情中的女人大多执迷不悟,他根本说不过,齐修贤摊摊手,目送她离去。   文淑匆匆回到车里才松了口气,她没想到会碰到齐修贤,停车场外已经没了他的身影,深呼吸了几下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包里的东西。   一个普通的文件袋,还有一件衣服,像是染了色,凑近鼻尖一股血腥味冲上脑门,文淑差点尖叫出声,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克制指尖的颤抖,翻开血衣里面是美儿的照片和一块老式手表,她刚才不过是想整理一下仲卿的办公室,无意中翻到了那个抽屉,里面用报纸层层包裹着这些东西。   她只是好奇,她不想和仲卿有秘密,她想知道他的一切。可他却从不与她分享,他总是用沉默来回应她。   她受不了了,一股暖意冲上胸口,文淑干呕起来。 ☆、情深不寿   “施主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年丰泰俏皮大赞,惹得施莉咯咯低笑。   “你是说我现在不美喽。”假装不快。   “嘿嘿,现在是绝代风华大美人。”   白晶晶推开房门就看到年丰泰和施莉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   “晶晶,我知道那是你的家事,但是你爸爸很担心你,你现在连杂志社都不去了,他每天都在门口等你……”   施莉欲言又止,白敬远对她有知遇之恩,他也放心让她管理飓风杂志,这几天因为白晶晶的事他看起来憔悴不少,看着他失望离开的背影她实在于心不忍,一打探到年丰泰的住处便赶过来。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担心什么。”平时在家里见了面也不说话,现在倒关心起她来了,白晶晶一点都不感动倒是有点意外。   “毕竟他是你的爸爸。”   “他可以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带外面的野女人回来,那时候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是个父亲。”   “晶晶。”猛拍一下桌子,施莉口气严厉,她怎么可以这样说,   “啪哒。”是打碎东西的声音。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年丰泰一阵碎碎念。   被他这一打岔,两人之间的气氛倒缓和不少。   白晶晶低下头,没有再反驳,毕竟他是父亲,他只是不爱她的母亲,她现在不也和妈妈情敌的儿子在一起么,她和父亲并没有什么区别。   施莉叹了口气,决定把那些过去的恩怨告诉她。   原来,白敬远和林诗两家是旧识,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在青春萌动的时候就认定了彼此,在他们订婚的那一年,白晶晶的妈妈出现了,她疯狂地迷恋上白敬远,甚至不惜自残以博取他的关注,可他眼里只有林诗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欲火最易让人受伤,就在他们婚礼前两个月,她的妈妈用了最卑劣的方式给白敬远下药,在白敬远意志不清醒的时候两人发生了肉体关系。   “就是那一次你的妈妈怀孕了,他们两人在医院看着小小的你决定此生不再见面,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此后林诗远走国外。”   白晶晶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她好像被什么咒语定住了,妈妈怎么会骗她?妈妈和爸爸明明一早就真心相爱,林诗才是第三者,这才是事实。   “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   她嘶吼,她不相信,那不是真的。   年丰泰跑过来紧紧抱着失控的白晶晶,不让她太过用力而伤到自己。   施莉平静地起身,她一早就知道白晶晶不会相信,她母亲的执念太强,那些和白敬远的美好故事其实不过都是她个人的臆测,为了稳住她的情绪,白敬远便一直让晶晶陪在她的身边。   “为了你,他们已经牺牲掉此生最爱,还要如何呢?”   还要他去接受那个毁掉他一切的女人?两个人明明知道彼此的位置却放弃所有重逢的可能,问世上谁又能做到呢?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白晶晶已经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泪水滴到地板,触手处一片冰冷。   “他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君子。”永远都是。   “施主编请回吧!”这于白晶晶来说是一剂猛药,也是良药,但年丰泰不能看到心爱的女人如此受伤,对施莉下了逐客令。   “照顾好她。”   门前一排高大的树木,施莉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树下朝她招手的大男孩,他幽默风趣,正直又待人温和。   那些美好时光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他在她的回忆里永远不会消失。 ☆、三堂会审   仲卿看到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愣了一下,三年不见他变化不大,如陶知静所说,他很好。   齐修贤在门外朝仲卿使眼色,碍于金齐两家的交情,他不便干涉免得又被爷爷捉去问罪,只得在心中默念:兄弟这回你就自求多福吧!   仲卿反手把门关上。   “金总。”不是爸爸也不是金先生,他于金家已经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金政勋并不急于开口,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像当年初次见面一样,他仍是那样冷清清眼神,眼底里并没有太多欲望,他就是以这无欲无求的样子骗取了美儿的心,和他们的信任。   “你想要什么?”金政勋直言,仲卿已不值得信任。   “金先生恐怕对我有点误会。”   一份报纸扔到桌上,正面仲卿抱着美儿的照片大刺刺地摆着,不得不说照片拍得极好,仲卿脸上满是不舍与心疼,而美儿则是一脸柔情。   她已有婚约,年丰饶爱得高调,美儿一答应求婚他便召告天下,什么未婚生女所谓的黑历史都被他一一处理,外人都是祝福和羡慕。仲卿自知,那是他所欠缺的东西,他不能为她做更多,对爱的守护和磨难的应对,无法像他那样应对得如鱼得水,让她始终平静快乐地生活,免于一切的纷扰。   就像现在,亦不能抢过报纸,告诉金政勋他就是忘不了也,他要和她在一起,什么狗屁婚约,见鬼去吧。   所有的不甘愿、不得已他都只能无耐地苦笑。   可仲卿的笑在金政勋眼里却是挑衅。   突然“碰”的一声,金政勋一拳打在仲卿的脸颊上,一向温文尔雅的董事长做出这样的举动,旁边的胡秘书为了掩饰惊讶不住地扶了扶眼镜。   一阵火辣辣的疼,嘴里腥甜,仲卿挺起身站直了,仍然是那样的眼神,冷清清的看着金政勋。   这是他该受的,早在三年前就该,他辜负了所有人,他本就不是金家的人选,如果不是因为美儿被劫,他这辈子都会离他们远远的。   “别再靠近她。”   金政勋摔门出去,胡秘书则留下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后紧跟着离开。   仲卿坐在沙发上,对手抱头,整个人陷进思绪里,连齐修贤进来了都没有发觉。   金家大宅   美儿抱着牛牛坐在沙发上,她的对面是爸爸和妈咪还有严叔叔,三堂会审的架势让美儿有点吃不消,领命坐在一边旁听的她心跳加快。爸妈这两年对她放松了不少,不会刻意的要求她避开一些公共场合,也不会让保镖跟着她。日胜工程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所以今天这一场,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那天的事她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宁董那么老奸巨滑,美儿委屈兮兮地紧成一团,怀里的牛牛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息,安静地趴在妈咪怀里,她要和妈咪共进退。   “宁董已经处理完了,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都已经交给警方。”那些事情就够他处理上十年八年了,先说话的是严律师。   金氏夫妇两人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近期的工程正好在city sweet附近,今天听胡秘书说要封路一段时间,为了不影响到附近商户的营业,你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把封路时间延迟到晚上七点。”   几个大人表面上是在商量公司的事,只字不提美儿,可事事都与她相关,封路?还好心延迟到七点,这就意识着她的city sweet每天都要被迫在七点前关门,她只能乖乖回家,两年自由自在的生活就要跟她说拜拜了,她爸爸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嘛,兵不血刃就把问题解决了。   说是她旁听,可不是嘛,她一句都插不上嘴,不过就算她抗议也是没用的吧。   美儿一声哀嚎。   三人同时望向出声的美儿,当然,都是一幅慈祥和谒的模样。   “哎呀,美儿饿了吗?我们先吃饭吧。”陶知静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三个老狐狸目的达成,簇拥着向餐厅走去,美儿跟在后面一脸愁容。 ☆、佳期无可期   “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出去吧。”   年丰饶的声音极冷,这几天他的心情不佳,手底下的人都战战兢兢,连保洁阿姨都辞了两个,这很反常,反常到连年丰泰都感觉不妥了,整个办公区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你失恋了?”一语中的。   年丰饶揉了揉眉心,他这个哥哥没去当神算子真是枉费了他的天赋。   “管好你自己。”白家快要破产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现在债主整天都堵在白家大宅门口,若不是顾及兄弟情分,他也不会天天睡在公司,好让白晶晶能在兄弟两人的公寓里进出自如,暂避风头。   “哼,我还用管吗?你不是整天派人跟踪我嘛。”每次他和仲卿会面都会看到一些莫明其妙的人。   被大哥揭穿,年丰饶倒也无所谓,就当做是他帮白晶晶的补偿,两相抵消。   秘书进来给两人送上咖啡,咖啡苦涩可气味却是甜的,像她的味道,这几天他吃不下睡不着,他无法不去想她,那天他冲动地想要证明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他强硬地想在她身上烙下印记,她不哭也不叫,只是默默地承受,这样更让他觉得自己龌龊不堪,他离开后甚至不敢再回头看她一眼。   他想她,想疯了,他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想听到她的声音,定定看着手里的电话,那个熟悉的号码,却怎么也拨不出去。   “年总,美儿小姐来访。”刚才出去的秘书又转回来。   美儿来了!年丰饶激动地起身,连桌上的咖啡打翻了都不自知,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   情种!年丰泰看着弟弟失态摇摇头,很识趣地走人,把空间留两人。   一枚戒指放在他的面前,那是他的求婚戒指,她还给他了。   还没从美儿主动来访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年丰饶就被打入了地狱。   她竟然是为拒绝他而来。   “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年丰饶一脸温柔,美儿刚才的话他就当听不见。   美儿的手被他拉着,办公室很大,他长腿不过几下她却是小跑着跟上。   “丰饶,我不能和你结婚。”   她声音坚定与平日不同,认真的样子让年丰饶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转身与她面对面。   他闭了闭眼,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他了。   “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我不想失去你,报纸上他抱着你,他看你的眼神,我受不了……”   “是我,我不能。”   美儿抓着他的手好让他平静下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导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个晚上他试图侵犯她的时候,她只是平静,并没有恼怒也没有欣喜,虽然中途他放弃了,可是那样的感觉一直在她心里抓着不放,一定有什么不对。   “你不需要做什么,让我爱你就够了。”   “不够,丰饶,我不爱你。”   她不爱他,一字一顿,敲进他心里,痛苦地看着她。   “可是你一开始没有拒绝。”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骗你。那天晚上的事,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正因为没有生气,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想着如何补偿你对我的好,也许那样就是最好的方式吧。”   以身相许?她只是想以此来抵消她不爱他,来换取心安理得吗?   骗他?他宁可她一直骗她,什么幸福、什么未来,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他会努力让她爱上他。   “我和他到底有什么不同,仲卿有什么好的能让你一直念念不忘?”是质问,是不甘。   不同的地方是挺多的,美儿嘟嘟嘴,他从来不会说那些情侣之间甜蜜的话,也不会常常夸她,她只能整天像个小尾巴追着他,问这个问那个,不然他一定会一整天都闷着,想自己的事情,可是她也好喜欢他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跟卿哥哥没关系,是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这一次,年丰饶彻底落败。   她不爱他。   在他已经无法自拔的时候。   结束了。   佳期无可期,佳期无再许。 ☆、默契   齐修贤发了一早上的脾气,爷爷居然让他去相亲,而且还下了死令,不去就要被逐出家谱。   他实在想不通,别人家的豪门不都是威胁不能继承财产的么,到了他怎么就要逐出家谱了呢,搞得他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严叔去了老爷子那一趟,就把我废了,你到底把美儿怎么了?人是你抱的,把你手砍下来得了,报应在我身上算什么事,他也不解气啊。”   严律师是齐家老爷子的棋友,三不五时就约一盘,他从不管小辈的事,这一次插手一定有金政勋的授意,齐修贤虽然知道这一层关系但也无可奈何,金家不过是想借他来制约仲卿,他们俩只要有什么不轨,瑰宝将可能易主,所以现在他也只能在好友面前发发牢骚。   一个纸飞机轻飘飘地落在齐修贤脚边,他捡起来展开一看,居然是一张两百万的支票,仲卿在这里发呆了一个早上竟然拿两百万在玩纸飞机,等等,上面是金家的印章,他刚才只是生气,现在已经是愤怒了。   “金叔叔真是大方,美儿太幸福了,你什么时候再去抱一次,下次一定要加价……”   “拿去还给胡秘书。”   “……”   仲卿抓起外套出门,不理这个贪财八卦男在背后碎碎念。   还什么还,齐修贤小心地把支票展平,抚开上面的折印,早知道这样让他相一百次亲他都愿意,这可比拍客户马屁容易多了。   年丰泰瞄一眼身后不远处,他这个弟弟还真是脸皮厚,都被他拆穿了还这么明目张胆让人跟着,一点都不顾念兄弟之情,不过,只要不跟到家里,不让白晶晶发现,他倒是也没什么意见。   年丰泰递给仲卿几颗白色药丸,用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再将水朝他推了推。   用心细如发来形容年丰泰一点都不为过,仲卿这一阵经常头痛,不过是在两人会面时多按了几下额头就被他发觉了。   “新发现。”得意的晃晃手里的纸条,年丰泰一脸得意。   纸条上是一串英文,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地址。   “琥珀岛,我顺着你的邮件追踪了上百万条数据,他们都指向这个地方,你要找的人或东西也许就在哪里,不过遗憾的是,我在任何一个搜索引擎的地图里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对方的手段并没有多高明,只要稍加时间很快都会找到那里,而且那是一个固定的基站,可却是一个并不存在的地方。   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也许,它指的并不是一个地名又或者它根本就不是岛,但……”   “一定和琥珀有关。”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相处十分默契,这一次仲卿难得留下来和他闲聊。   “为什么帮我?”   “好玩。”   仲卿微微皱眉,他三年多来痛苦寻找的真相竟然在他眼里只是好玩的事情,不过这样的想法也正好符合他的个性,若是他答出为了让世界充满爱会更让人怀疑吧。   “不过你的弟弟并不这样认为。”   仲卿摆在桌上的手微抬向角落,那里有个人从两人会面时起进来,就一直用报纸遮面。   “原谅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厉害!”年丰泰击掌,他和年丰饶是双胞胎,两人虽说个性不同,但相互之间的心思却十敏感,他也是多次试探才察觉的,仲卿竟然猜出来了。   其实仲卿在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个跟踪他们的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他的鼻梁不正,作为一个学习美术多年的人,他可以快速捕捉人的肢体面部特征,不管他每一次怎么精心装扮,都会暴露出这个特点。   而对会他如此感兴趣,有如此高洞察力的人,他只想到和年丰泰一样心思敏感的年丰饶。   “美儿把戒指退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仲卿告辞的时候年丰泰悄然说了一句。   仲卿脚步顿了顿,她退婚了?不知是药效起作用,还是因为这个消息,他感觉轻飘飘的似乎一切都好了。   “嗯。”   年丰泰看着远去的人影气不打一处来,他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就想看看他这个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抽搐的样子,他竟然只回了一个嗯。   “变态冷漠狂。”   某人猛捶桌子以泄愤。 ☆、情难自禁   天气回温,C市四季之分并不明显,农历年还没到有赶早的木棉花已经结蕾。   仲卿看着挡在眼前的人,气鼓鼓的包子脸因为一路小跑过来红扑扑的,她大张着手臂不让仲卿离开,两人就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美儿,听话。”   看她不依不饶,仲卿只得冷下脸呵斥。   美儿挑衅地拾起下巴,身体却分毫不让,一脸的倔强,看你能怎样。   两人互不相让,朝着对方瞪大了眼睛,仲卿搓着眉头,他头又开始痛了。   终究是仲卿服软,声音都温柔下来:“现在流感暴发,快回去。”   “不要。”美儿猛摇头,以往只要仲卿沉下脸,不用说话她就会乖乖地在家里呆着。现在他还要她听话,可是三年前明明是他说不喜欢她的幼稚。   “为什么不告诉我?”美儿完全不管他的叮嘱就咄咄逼人地问话。   “我没有对你隐瞒什么。”话一出口,仲卿便后悔了,瞒着她的不少,那些事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看着仲卿的表情变了又变,美儿更生气了,他居然给她发呆,她在说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竟然可以心不在焉。   “我生气了。”   仲卿脸上一个大大的微笑,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气都要预告。   “爸爸打你了是不是?”   昨天严律师到家里吃饭,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美儿软磨硬泡才套出他的话,金政勋不仅动手还用钱侮辱了仲卿。   可他们就像合谋好了一样,所有人一声都不吭,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仲卿没回答她的问题,伸出手指戳戳她脸颊。   “像河豚。”很愉快地下了定论。   “哪有这么大只的河豚。”   “不对,河豚比我大只。”   “不对,应该是我比河豚大……”   被绕开话题了,美儿回过神来正好抓到仲卿脸上一抹得逞的笑,飞快地冲过去踩了仲卿一脚,看着他铮亮的鞋面上一个清晰的鞋印开心地抬起小脸。   仲卿丝毫没有在意鞋子,她小猫一样的力气只不过让他痒了一下,更让他在乎的是美儿的变化,她那样快乐的神情还有欢快的笑声,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闪着一层光晕,她不断变化的表情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不是追在他身后卑微的讨好,也不是闯祸后楚楚可怜地哀求,也不是期待他夸奖的察颜观色。   她变得如此地好,可他却仍在原地踏步,陷在泥潭里挣扎不得。   他又在发呆,美儿张开五指在仲卿面前晃晃,还是没反应,卿哥哥不会是生气了吧。   “很痛吗?”她刚才真的很用力。   仲卿点点头,是的,很痛,因为他的伤害她变了很多,这样的变化让人欣喜,可是他很痛,他再也不能拥有她,拥住她身上甜甜的味道。   “对不起……”   踮起脚尖在仲卿唇上轻轻一吻。   这是她与他之间的小秘密,俩人约定好了,不管是哪一方的过错,一吻过后就要结束争吵。   她竟然还记得,仲卿微愣一瞬后便按住她的脑袋,把这个吻延长下去。   他还不想这么快结束。   此时他终于赞成齐修贤的主意,既然如此,何不让金政勋多打几拳。   文淑躲在墙柱后看着忘情拥吻的两人,指甲掐进肉里还不自知,她的耳朵里都是心被撕碎的声音,金美儿竟然主动吻了仲卿,原来那张照片都是真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到处勾引男人,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流感中,大家注意身体哦。 ☆、坚守   当白晶晶躲在年丰泰公寓的时候传来了白敬远自杀的消息。   “懦夫。”   白晶晶没有什么情绪,说完之后把被子一蒙倒头继续睡。   年丰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电话那头大发雷霆的施莉解释。   白敬远自杀的消息被控制得很好,好在家里的佣人并不多话,发现出事后马上通知了施莉。   年丰泰挂断电话,坐在床边想扯开被子,却被白晶晶紧紧地拽住。   他没再勉强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抚一下丝被面,自言自语。   “你知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吗?”   “我不知道你几岁,因为那只是一张很小很模糊的照片,可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真正认识你以后,发现你混身都是刺包裹着自己,可是你内心柔软、善良、可爱。”   缓缓的声音如流水。   “你努力工作,你会为朋友出头,为妈妈出头,为爱出头,你活得像个骑士,为了那些你爱的人。”   被面上的手感觉到耸动。   “你也很爱爸爸对不对?他现在不好了,你却忘了为他出头。”   “轰”地一声,丝被翻开,白晶晶坐起来,她已经哭成了兔子眼,连鼻子都红了,床单上一片水渍,她哭了很久,从一开始。   她没有忘记,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和爸爸争争吵吵许多年,再到后来父女两人互不干扰,见了面也是沉默不语,他们之间太多的隔阂与误解,一旦解开竟让人手足无措。   “混蛋,大混蛋……”   一头扎进年丰泰胸膛,边哭边捶,也不知道骂的是白敬远还是年丰泰,她的手已经捶得泛红,被年丰泰一把抓住放在唇边摩擦,她这样外强中干的个性总是会伤到自己。   白敬远躺在病床上,失血过多让整个人都苍白了,脸颊凹陷,没了平时的儒雅贵气,一夜之间白头发肆意生长,那个总是能引来女人关注的男子现在已经毫无生气。   白晶晶进来的时候,响动把趴睡在病床边的施莉惊醒了,她先确认白敬远还在静静地晕睡着,才转过眼望向白晶晶。   两个女人就这么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她知道施莉的心里一定对她指责咒骂了无数遍,她真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女儿啊。   终究是怯了,白晶晶后退一步却抵上了年丰泰的胸膛,阻止了她的落荒而逃。   “我其实很讨厌你,你太张狂霸道,自以为是,尤其对你的父亲……”   施莉说到这里止住了,他的爱女,即使两人感情不和睦但也是不容人说的吧。   “我只是恨他要那样对待妈妈。”施莉的坦白让她诧异,她是主编,在工作上她从不过多干涉她,如果不是因为白家出事,她也不会知道她与父亲竟是旧相识。   年丰泰让两人到医院花园休息,他则留在病房看护白敬远。   施莉不予置评,世上单相思都是难以破解之迷,更何况是三个人的。   “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他要死了,医生说他把皮肉都划穿了,手腕能看到白骨,手术室推开门的时候,原本已经晕迷的他用力地睁开眼睛,这一刻他一定苦撑了很久,可他看到的却不是你。”   施莉拭泪,她忘不了他失落的眼神,落寞过后眼皮又重重地盖上,好像永远都不愿醒了。   “我……”   伶牙俐齿的白晶晶语塞,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她从来只想着要自己恨他,却从未想过他会老、会死、会消失,他不在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要记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拍拍白晶晶的肩膀,施莉缓缓起身向医院大楼走去。   只留下白晶晶,她和父亲错过了太多机会,她执着于和他斗气、吵架,可从来没想过死亡,看着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合作   年丰饶合上文件,看到秘书期期艾艾地站在门口,一脸不悦地询问:“怎么回事?”   “有一位小姐…她要见你,但是……”   “你确定好了再告诉我。”不耐烦的打断她,工作的时候他一向严谨,确定来访是秘书的份内事。   “她没有预约…还说如果你不见她,就…就曝光我们。”秘书说完把头低下不敢看老板的脸色,他虽然年轻也很英俊,可身上却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曝光?   真是可笑,暴风科技做生意向来正当,有什么可曝光的?不过来人既然能以这么可笑的理由把他的秘书唬得团团转,他倒是想见见这位“高人”。   “我们认识?”   “不。”   “所以呢?你要曝光我们?丑闻?如果你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倒霉的会是你。”   “年总,曝光是一个中性词,它可以正面也可以负面,暴风科技每年都捐献大额善款,这难道不值得曝光吗?”   年丰饶摊摊手,对方显然很熟悉文字游戏。   “好,既然如此,请直接说明你的目的。”他不想过多纠缠。   “我是文淑,仲卿的未婚妻。”   年丰饶双手抱胸没有表态,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文淑定了定神,从包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到办公桌上,年丰饶扫了一眼不算感兴趣,用手指轻轻挑开,看到里面的物品顿时眉头一皱。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请你马上离开。”   文淑对他的暴怒不以为然,她平静地坐下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柔柔地说:“仲卿和美儿在一起了。”   这句话果然击中了年丰饶的命门,像英勇的猎人被夺去了猎枪,他瞬间的失落被文淑看在眼里,戏谑一笑,他与她没有什么不同,在爱情面前他们都是失败的一方。   “我怎么相信你?还是,这又是你的文字游戏。”年丰饶正了正神色,他可不像秘书那么好骗。   “证据我可以给你。”她很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手机屏幕上,美儿踮着脚吻在仲卿唇上。   画图的冲击让年丰饶青筋暴起,怎么会这样?美儿一向害羞,每一次他想要两人再亲密一点她都会悄无声息地躲开,原来她可以那样主动,原来不是不可以,只是对他不行。   “嘣。”   杯子摔击到墙上炸开。   仲卿他凭什么?他伤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还忘不了他。   “一定是仲卿引诱她的。”他不相信,毕竟她那么心软,那么容易被骗。   “哼,年总比我想像中要懦弱,你大可亲自去证实。”心爱之人的背叛,他的不相信只是在自我安慰。   年丰饶看着沙发上大笑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你想怎么样?”这个女人不会是专程来告诉他这件事的,她一定另有目的。   “我要跟你合作。”   秘书轻手轻脚地收拾地上的玻璃渣,小心的觑一眼背对着她的老板,他正在落地窗前抽烟,那位不请自来的小姐走了以后,他好像变得更阴郁了,他把所有的工作安排取消,让她进来打扫,房间里的空气让人窒息。   秘书飞快地收拾干净,逃命似地离开现场,留下年丰饶一个人。   他转过身,眼里有红色的血丝,傍晚灰暗的天空也不能掩去他混身的暴戾。   美儿,一切不会就这么结束,能给你幸福的一定是我,是我年丰饶。 ☆、爱与痛   “爸爸,牛牛,饿。”牛牛可爱的叫唤。   仲卿朝她做个鬼脸手上却不停,一边包着饺子,另一边牛牛发出稚嫩的笑声。   一切又仿佛回到原点,美儿双手托腮坐在餐桌旁看着两人的互动,想起那天的长吻她依然有点脸红心跳。   当年婚后,顾及她年纪还小仲卿总是忍耐,反而是她时不时地对他“毛手毛脚”,有时他不高兴地把她丢到房间外,可只要看到她的眼泪他就会举手投降,把她抱回去温柔地安慰,两人最后都会滚到一起。   他会吻她的眼泪,手指喜欢在红唇上流连,鼻尖摩擦她的肌肤,只有他才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每一次的欢爱总能让她欲罢不能,攀上巅峰。他的唇、手、呼吸乃至靠近像有魔力一般让她深深迷恋,不能自拔,即使跑得再远一个吻就能让她打回原形   现在隔着一个餐桌,看着他灵动的手指在面皮上翻飞,她的心里已经在小鹿乱撞了。   “美儿,你不舒服吗?”   “……”   美儿还来不及回应,大手已经覆上她的额头,这下她的体温又上升了几个度,脸更红了。   “体温有点高。”   刚才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才抚一下她的额头却像是触电一般整个人跳起来,仲卿蹲下来担忧地捧起她的双手。   “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美儿抬起头与他平视,那个吻如果是三年前的美儿早已经沦陷,可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他不爱她,他曾经那么不屑于她,他不要做她的教导主任,他喜欢成熟独立的女人,而不是跟屁虫小尾巴。   三年的时间,不会是因为他的口味又变了,所以对她情不自禁?   她的问题,仲卿没有立刻回答,他同样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过一臂的距离,像隔着山海隔着天地,两人都在遥遥相望。三年的时间不长,她已为人母,可还不是他心目中的标准答案。   诚然现在他身边已有伴侣,与她全然不同的类型,不变的是那个人是文淑,这是她心底永远的痛,她不能忘记他们相拥在一起,那一幕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美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手抚上她的眼睛,那双如清泉一样的眼睛,不该出现忧伤。   “那告诉我真相。”   她只想知道他的心,别的,她都不在乎。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牛牛的身世?”   “为什么对我关怀倍至又不阻止年丰饶的靠近?”   “告诉我……”   她不明白,她看不透他,他明明放不下却又不敢靠近。   仲卿张了张嘴,他不能回答,即使不是因为那件血衣的威胁,不是因为他的绝决离开,他也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那是爱吗?   他没有答案。   “牛牛,饿!”生气的小胖手指指已经沸腾多时的锅,爸爸和妈咪聊太久,都不要宝宝啦。   两人回过神来,一齐看向可爱宝宝。   也许感觉到气氛不对,牛牛委屈地再次小小声道:“饿……”   “好,妈咪喂牛牛吃饭饭。”美儿抽离仲卿的手起身走向牛牛。   他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快把她压到水底,果然,他是不爱她的。   整个下午,两人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再多的吻和柔情密意也无法填补当年的种种,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又何止是三年,背叛、谎言、威胁,还有无法对称的爱,她的付出他的逃避。   那颗不爱她的心,任她再怎么争也是输。 ☆、白家的女儿   白晶晶埋头收拾东西,经过她门口的人不经意间扫一眼又离开,白家破产及白敬远自杀的消息终究没有瞒住,债主们蜂拥而来,现在白家人可以说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平时大家都忌讳白晶晶的脾气和家世,现在她不过是落魄的富家女,同情的人少看笑话的人多,再加上她毫不收敛的个性,都在等着看她出洋相。   “工作都做完了吗!”施莉冷眼一扫,众人马上噤若寒蝉各回原位。   白晶晶没有理会外面的情形,径自做自己的事情。   “不用收拾了,我会安排人送到你家里。”   “不必了。”   “我不想……她们笑话你。”   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突然转性了?白晶晶嘴角一翘,挺直了身板。   “我既然吃着白家的饭就端得起这个碗。”她不打算领这个情,破产而已又不是作奸犯科。   把一个纸箱打包好,顺手递给施莉一封辞职信。   “有什么打算?”施莉无法不去关心她,她是白敬远的女儿,当初让她来这里上班也有着旧人的托付。   白晶晶没再回答她,把东西收拾好,自己扛着大纸箱来回几趟上下楼,沿途投来的视线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动物园里的猩猩,人们看着她,想要逗弄她,想以此引来她的动作她的疯狂,当她好不容易坐回驾驶座的时候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湿漉漉一片。   此时,白敬远已经强行出院,白家大宅是在白晶晶出生时买入的,登记的是白晶晶的名字,所以并没有在破产清算的名录里。   大门处围堵着上百人,有人拉着横幅要白敬远还钱,还有人捧着花圈上面挂着白敬远的遗像,白家名声大噪时人来人往歌舞升平,债台高筑时又恨不得拆筋拨骨。   被管家护送着绕到侧门的白晶晶远远看着人群中花圈里的照片,照片拍得模糊,他真是老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铿锵有力,她卯足了劲把花圈上的照片撕下来,她要把它撕烂,那不是他,他怎么会这么老了?记忆中的他意气风发,丝毫不乱的头发,永远讲究的衣饰,举手投足的风雅。   “你们都滚开,不许贴我爸爸的照片。”   她旁若无人地撕着,一圈的人都被她的气势阵住,不知是谁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她是白敬远的女儿。”   一时间,谩骂、推攘,白晶晶像陷进了一个人体漩涡,她的骂声很快被淹没,不知被谁用力推了一把整个人跪倒在地上,膝盖抽疼。   “喂,我看见白敬远出来啦,就在那边。”   突来的爆炸性消息让一群人停下来,转而跑向声音所指的那边。   美儿和管家急忙跑过去,扶起受伤的白晶晶拐进侧门。   膝盖红肿一片,还有大片的擦伤,里面甚至还嵌着细小的石子,美儿帮她清理,棉签挤压着伤口,白晶晶却像没有了痛觉一般,她安静地坐着目光呆滞,双手还在微微发抖,头发凌乱,衣服的扣子被扯掉两颗,样子狼狈又可怜。   几人还惊魂未定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霍连心掩嘴轻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晶晶。   “对不起,霍小姐,白先生说了,最近忙,不待客。”管家有礼地送客。   “可不是嘛,白家啊,恐怕要天天忙—。”长长的尾音。   白晶晶打了个哆嗦。   “霍连心,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美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这个女人现在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霍连心可不怕美儿,踱着小步绕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白晶晶,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要百象传媒。”   手指捻起她的一缕头发,再嫌弃地甩开,霍连心开心地笑起来:“看看你,真丢人,头发都乱了。”   自言自语的她没有留意到白晶晶已经清亮的眼神,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手腕。   白晶晶在霍连心脸上啐了一口。   “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想要百象传媒,做梦。”俯在她耳边,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是什么。”   霍连心没想到白晶晶还会反抗,踉跄着站好,已不像刚才那样嚣张。   “我是什么不关你事,可你什么都不是,一个私生女罢了,给我擦鞋都不配。”   霍连心巴掌还未碰到白晶晶,已经被美儿抢先一步,被扇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爸爸是金政勋。”   美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仗势欺人,为了晶晶,今天她就用一次。   霍连心脸上几经抽搐,权衡利弊之下只得作罢,扭着水蛇腰离开。   白晶晶眼前一片恍惚,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地。 ☆、两个男人的较量   “重做!”齐修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首肯的方案怎么可能要重做。   瞪一眼仲卿,发现他竟然在发呆,最近他经常如此,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开会都会走神,这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   “你们到底对什么地方不满意?”仲卿出状况齐修贤只得自己顶上。   “贵公司的人员,若是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抢别人的未婚妻,也许会好很多。”   年丰饶闲闲地喝口茶,他回答的是齐修贤,眼睛却看着仲卿。   “你……我什么时候抢过人……”话才出口,齐修贤明白过来,什么方案不好,对方明明就是来找茬的。   “年总,总不会是公私不分吧。”   仲卿反驳,毫不示弱地迎着他的目光,齐修贤看好友回神,终于松了口气。   “公私分明,合同里可没有这一条。”   “这么说,年总承认自己公私不分。”   听罢,年丰饶一阵大笑。   “仲总监,回头草倒是吃得心安理得。”   仲卿不再回话,一个拳头就挥过去,年丰饶擦擦嘴角的血丝,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脱下外套,他们想打这一架已经很久了。   他娶过美儿,后来又放弃她,现在又纠缠不休,这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应该做的事。   他求过婚,又被退婚,他还强迫过美儿,别人已经拒绝他,还阴魂不散。   所有人都被赶到外面,里面传出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还有不时的闷吭声。   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年丰饶推门走出来,他仍然西装革履,丝毫不乱,只有脸上的挂彩召示着刚才的激烈。   “一个星期,再给我一个方案,否则你们就等着违约。”说完大步离开,几个小跟班急忙跟在后面。   “混蛋!”齐修贤追在对方身后一声怒吼。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纸张飞散一地,还有玻璃的碎片,仲卿的脸上挂彩也不少,眼眶都肿起来了,估计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论身材年丰饶比他要壮实一点,两人动起手来他丝毫没有优势。   “滚。”朝门外大喊,一众人作鸟兽散。   齐修贤关上门,点了根烟递给仲卿,两个人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凌乱。   “损失在我工资里扣。”   “这点钱,无所谓。”   “我是说暴风科技的违约金。”仲卿吐了口烟,也许对方一开始就不是真的想合作,是试探或是手段,那个男人的心思并没有那么简单。   “乌龟王八蛋,老子大不了不做了,那小子看起来人模狗样,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男人。”   齐修贤抢过仲卿手里的烟狠吸了一口,抽得太急被呛得声泪俱下。   拍拍齐修贤的肩膀,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在澳门的日子,时光没有带来惊喜,反而带来了惆怅,但好友依然是好友。   腹部一阵闷痛,年丰饶下了十足的劲,仲卿咳了几下,撑着桌角起身,现在他要去做一件事。   “老板,我今天要翘班。”   “嗯,把美儿追回来,不然我也会打你一顿。”   两人相视大笑,他要做的事,他懂。 ☆、选择   用户您好,您所阅读的这个章节由于尚未通过网友审核而被暂时屏蔽,审核完成后将开放阅读。如果您已经享有了【邀您评审】的权限,您可以登录主站自由参与评审,以加快被屏蔽文章的解开速度,审核正确还有晋江点赠送。   以下状态的章节不会被屏蔽:   1、章节最后更新时间在7天内,且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章节;   2、vip文章中,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其他所有v章、非v章节;   3、其他已经审核通过的章节。 <返回> ☆、重生   白晶晶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翻着百象传媒的财务报表,这是白家的支柱产业,且业绩良好,业务已经拓展到海外,当然也是这次各大资金巨头争相收购的对象。   秘书敲门进来:“白总,收购人已经到了。”   她愣了愣,白家已经处在破产边缘,百象传媒的处境也是危在旦夕,只能断臂求生。白晶晶虽然任性多年,但现在不是她使小性子的时候。   “白小姐的傲慢果然名不虚传,你迟到了。”一见面对方就来了个下马威,男子皮肤苍白一脸冷峻。   抬手看看表,她果然晚了三分钟。白晶晶深吸一口气,脸上微笑着缓缓走过去与对方礼貌地握手。   “过去的一个季度,利润下滑了10%,白总,不,应该是老白总的眼光真是令人堪忧呢。”   对方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一连串的问题道出了白家的困难重重。   “我们今年的规划……”   “不不不,白小姐,已经不是你们的计划,我们接手以后将会有新的计划。”   再次被打断的白晶晶已经没了好脸色,文件夹一把扔到桌上,神色俱厉,虽说白家倒了,也不能这么让人欺负。   “不必了,各位请回吧。”   秘书拉住她的手,却被她挣开。   看着她的动作,男子并没有生气,抬手看看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很有诚意的微笑。   “三分四十七秒,泰,你的女人脾气真不太好。”   角落里的大皮椅转过来,不是年丰泰是谁,嬉皮笑脸的样子和男子形成巨大的反差。   “晶晶。”   “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男子是年丰泰的表哥—安肯,年丰泰特地把他从英国请过来帮白晶晶渡过难关。   几人相互介绍完毕,虽说是特地来帮忙的,但白晶晶对安肯并没有好印象,五指在年丰泰头上一顿暴扣,怪他先斩后奏。   “你要放弃100%收购?”白晶晶不可置信,对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深联百货和霍家都拉下马,现在竟然要中途放弃。   “白小姐,别高兴得太早,我们会注资成为第一大股东,至于你仍然留任,但所有的决策都必须通过我们。”   “哎呀,表哥,不要这么狠嘛,晶晶最讨厌别人管她了。”年丰泰顺势给白晶晶抛了个媚眼。   白晶晶沉吟,虽说从此以后她都要束手束脚,但至少能把百象留下来。   “好。”这样做,他也会开心的吧。   “白小姐很聪明,懂得顺势而为,百象传媒我会等着你来拿。”两人协商完成后,安肯便急着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白晶晶和年丰泰两人,年丰泰以为她会生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一滴,两滴,白晶晶的泪像水珠一样滑落,始料不及的年丰泰慌了手脚,她不是怪他么,她被人欺负的那几天他正在英国求安肯这个“僵尸脸”出马,都是同一个祖宗,那家伙心硬得像石头一样,最后还是他闹绝食才把他请动了。   “晶晶不要哭,你打我骂我好不好。”   “年丰泰,我爱你。”   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爱她,教她成长,帮她解围,他一直都在。   她就是为了这个哭吗?这个笨蛋,突如奇来的告白让年丰泰扬起了笑脸,捧着白晶晶的脸重重地亲下去。   “我也爱你。”   天色已经暗了,外面下起了小雨,刚刚过去的激情还没有消退,一室的温柔甜腻,白晶晶脸上一片红晕,两人忍不住就在白晶晶的办公室胡闹起来,年丰泰一脸餍足,换个地方让他的心情很不错。   “你还在生他的气是吗?”   白晶晶没有回答,她知道他说的是白敬远,虽说爸爸已经强行出院在家,但白晶晶从未在他的面前出现,只有施莉每天都来。   她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吧。   感觉到她的僵硬,年丰泰摆正胸前的小脑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却害怕和自己的爸爸相处。   “晶晶,他把自己最爱的名表卖了,也要留下你的车子。”   白晶晶的双眼又蓄满了泪水,今天她哭得够多了,可这一次年丰泰没有着急安慰她。   “不要让过去蒙蔽了你的双眼,他需要你。”   白晶晶承受不住再次哭倒,嘴里骂的却是年丰泰。   “坏人,你是坏人……你总是惹我哭。”   “嗯,我是坏人,为了不让你变坏。”   他愿做那个坏人。 ☆、分手   她多久没见到他了?   文淑贪恋地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孔。收到他的信息,她精心打扮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她怕路上堵车,怕大雨封路,怕店家休息,她杜绝一切阻碍,只为见他。   “对不起,文淑,我们分手吧。”   她不过愣了一下。   “你一定饿了吧,我们吃点东西。”   “是我的错。”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文淑兴奋地收好包包,她想叫来服务员买单,却被仲卿按住。   “我们不该这样。”   文淑安静下来,抬起脸幽幽地问:“那我们该怎样?”   “我并不爱你。”   “所以你要分手?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手就分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爱你啊!难道我的感情就不值一提吗?”   “……”仲卿语塞,他一直都在利用她,从没想过她会用情至深。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文淑,你要的爱情,我不能给你。”   “因为她对不对,仲卿她对你不是真的,她转头就爱上了别人还订了婚。”   文淑不顾一切地想要挽回,报纸上的照片,她看到的第一眼就直觉有问题,是那个女人主动勾引仲卿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跟她没关系,我对你从一开始……”   “一开始就不是真的,对不对?”   没有让他说下去,她不想从他嘴里说出那些话,宁愿自己说出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补偿你。”   文淑畅笑,他和普通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为了甩开女人同样可以开出任何条件。   “我只要你,仲卿……不要去找她。”   店家已经提醒过几次要打烊了,文淑还执意一个人坐着,也不知道仲卿走了多久,他的心好狠,任她苦苦哀求都没有回心转意。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像城市里的游魂,鬼使神差地走到瑰宝楼下,她还想再见到他,也许他会在加班,在画设计图,在讨论方案,连她都觉得自己可笑,一个不爱她的人要来有什么用呢?   黑暗中一个光点忽亮忽闪,她却意外地遇到了另一个人。   “谁?”   “真巧,文小姐。”   “你跟踪我。”她很确定这不是巧合。   人影走出黑暗,街灯映照出他的脸,年丰饶弹掉手里的烟双手抱胸,戏谑地看着她。   “碰巧看到你不太好的样子,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跟着你。”   碰巧吗?应该是预料到罢了,美儿已经退婚,她和仲卿分手也是迟早的事,两人都做了别人迷途之中的垫脚石,他们找回了爱情,就把旁人给忘了,没有人会在乎垫脚石的感受。   文淑动了动嘴角,对于他嘴里说的担心不置可否,他绝不是来同病相怜的,这样的人物只能等着他开口。   “我同意你的提议。”   文淑轻笑到大笑,直到直不起腰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男人,狠起心来真没有人性,不择手段。”   世上本就没有圣人,她与他都是同类,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就去要,甚至去抢,不惜一切。   仲卿与美儿爱得痴疯,可她与年丰饶又有什么错,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是错吗?   那她愿一错到底。 ☆、激情   美儿频频看表,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饭菜,年夜饭她吃得极不安稳,连牛牛把衣服弄脏了都没有注意到。   女儿的反常陶知静看在眼里,不经意地咳嗽几声。   “妈咪,我想出去。”   “不行。”回答她的是金政勋。   美儿只好埋头吃饭。   “我要出去。”   “不行。”夫妇两人几乎同时发声。   美儿嘟嘟嘴,抱起牛牛上楼,不一会又跑下楼,冲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金政勋一把拉住。   “你不能出去。”   “一会就好了,卿哥哥一个人,一定很难过。”   “美儿,你才是受害者。”他永远忘不了女儿哭着求仲卿留下来的样子。   “美儿,他不是对的人。”陶知静也站到丈夫那边。   “我已经不是十八岁了,我可以自己分辨对错。”   金政勋扬起手给了美儿一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她,手掌像被针刺一般。   “我决不允许他再踏进这个家门。”   “好,他不回,我也不回。”   说完,美儿的身子飞奔进夜色中,陶知静想去追却被金政勋拦着。   “我好担心,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已经吩咐张叔跟着。”   金政勋已经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两人在一起,他错信仲卿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仲卿打开门看见眼前的人很是惊喜,两人在门口相拥尽情长吻。   “卿哥哥,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   一小会一个苹果就塞到仲卿手里。   “卿哥哥,多喝点水。”   一杯柠檬水就递到他面前。   她像只小蜜蜂,在他家里飞来飞去,一刻也停不下来,连他的怀抱也留不住她。   仲卿知道她不对劲,灯光下她的小脸泛红有哭过的痕迹,强硬地把她箍进怀里,她挣扎了一会才慢慢安静下来,吻落在她的额头、嘴角,小人儿羞得把头埋进他胸口,心脏乱跳,她好热,快要喷火。   “我不饿,也不渴,乖乖地就好。”   手在她背上轻抚,动作像在顺毛,美儿舒服地哼哼几声。   “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对不对?或许还跟爸妈吵架了。”   被说中的美儿把头埋得更深,小手紧搂着仲卿,不让他扳正她的小脑袋。   “不要回去。”胸口的小笨蛋闷闷地抗议。   “乖,她们会担心你。”   “你要赶我走……”委屈兮兮,大年夜她怕他自己一个人会孤单,和爸妈闹翻了跑出来见她,他竟然不领情。   卿哥哥也不要她,一想到这气急败坏的美儿就跳起来把外套穿好,她去找白晶晶好了,她总不会不要她的。   “回来。”   把鞋子踩得震耳欲聋,才走到门口,就被仲卿叫住。   呃,他生气了,美儿不敢转身,好一会,她的身后还没有动静,急忙回头却撞到一堵人墙,他的身体好硬,碰得她的鼻子生痛,马上便红了眼眶。   “我怕你一个人会孤单,不要让我走。”   她不敢看他,他总是要她听话,不可以胡闹,他不要做教导主任,可是她做不到,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必须不听话,她要胡闹,才可以让他训话,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眼前的小人儿,不时吸吸鼻子,头很低,他可以看到她的发顶,真是个小笨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会吸引他的注意,可她总要胡闹,不听话地让自己处在各种危险之中。   捧起她的小脸,衔住两片红艳艳的香唇,手指滑过她美好的锁骨,她对他的好,他何尝不知道,天知道他有多想和她在一起,他的身体在叫嚣,她委屈低头的样子,唤醒了他身体里的兽。   “你在,我永远都不会孤单。”   指尖冰凉,划过她的肌肤,热气喷薄在她的耳边、脖子,小手盖住大手,随着他在身上游走,大眼眨眨把脸颊贴住他已□□的上身,火烫的小脸一碰到他的冰凉,仿佛“哧”出一片热气,美好的触感让仲卿沉沦。   “爱我。”美儿轻唤。   三年,离开她的每一天,他都在渴望,也许永不再见了,当他再次实实在在地拥有她,仲卿怒吼着释放自己,他要她,只要她。   “美儿,不要动,你累了。”被单下两人□□,仲卿用脚夹住动来动去的美儿。   仲卿有点懊恼,轻揉着她肩上的咬痕,他控制不住自己,失而复得,又怕再次失去的恐惧让他狂暴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片片红痕无不在控诉着他刚才的粗鲁。   “我……不累。”   娇娇柔柔的声音,仲卿哪里抵挡得住,他愣了一下便放弃挣扎,他失去得太久又欠得太多,他要慢慢地还,好好地爱她。   不再寒冷的夜,一室旖旎。 ☆、说不出的爱   农历年的白家略显冷清,往年熙熙攘攘的客厅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白晶晶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游荡。   刚才她给美儿打电话,也不知道她在干嘛,嗯嗯啊啊半天,欲言又止的样子,还说她要洗澡急匆匆地要挂电话,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施莉为白敬远擦干净嘴边的水渍,再小口小口地喂他喝粥,因为抢救及时,除了失血过多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割伤的左手再也不能提重物,可白家的破产对他造成了摧毁性的打击,整个人都消瘦了,精神萎靡,他平时最在意的仪容都不在乎了,任由胡子生长,不复以前的儒雅。   “晶晶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她在家里也不来看你。”   提到晶晶,白敬远的眼睛闪了闪,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背说人不太好吧,施主编。”   白晶晶闲闲地倚在门口,不满地评论。   施莉噤声,将手里的碗一把塞给白晶晶,她走出去,把空间让给两父女。   粥暖暖地还冒着热气,施莉真是有心,将她父亲照顾得妥当,白晶晶也重复着她的动作,小口地喂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白敬远的眼角却有泪水滑落,他老了,头发都白了,白晶晶倔强地别过头。   “爸爸很没用对不对,连自杀都做不到。”   白晶晶没有回答他,她从小就喜欢和他对着干,斗了这么多年,她从没想过他会死。   “晶晶,爸爸已经准备好了信托基金,可以保证你下半生后顾无忧。”白敬远自顾自地说着。   “姓年的那个小子,是我……一个旧时朋友的儿子,若是随了他妈妈的品性,人不会坏。”他好像要把这辈子没说的话一次说完,他怕来不及。   “你很罗嗦。”   回过头的白晶晶恶狠狠地嫌弃,她倔强地仰着头可脸上却都是泪痕。   “爸爸很开心,你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他很好,他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你们的爱情,爸爸其实不怪你妈妈,是爸爸没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的爱情。”   白晶晶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她已经记不清妈妈的模样,眼前只有床上那张消瘦而毫无生气的脸,白敬远又何尝不是爱情里的受害者,妈妈至少还有她来延续,而白敬远只能与爱人永隔天边,即使在人间也是枉然,不能相见不能相恋,他的痛苦又由谁来承担。   “喂,我不准你随便死,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爸爸,这是你欠我的。”   白敬远笑了,任性的样子才是他的女儿。   “你的出生,爸爸很高兴。”   “你的照片放在花圈里真的很丑。”   父女两人终于决定和人生和解,他们为了已经死去的人争论得太久,都忘记了让彼此快乐。   “他还好吗?”   白晶晶下楼,毫不意外地碰到了施莉。   “放心,没有被我气死。”   桌上压着一份报纸,那是百象传媒获得新一轮注资的报道,头条用的是白晶晶的照片,她穿着干练的套装,眼神专注地看着镜头。   “你是个好孩子,没有让他失望。”施莉拍拍她的肩膀。   “施主编,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我是爱屋及乌。”   “哦,那我是屋还是我爸是屋啊?”   这下把施莉急得脸红,追着白晶晶要她说清楚。   白晶晶一通闹腾,白家终于传出了久违的笑声。 ☆、箱子   Rainbow home   Baby ann肥厚的手指粘着鱼仔酱一点点地放进嘴里。正是过年的时候店里有点冷清,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溜进来,人影的手刚碰到房间的门把,就被Baby ann一把揣倒在地上。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不看看他是谁。   那人在地上跌爬了好一会才站稳,手软脚软地跟在Baby ann后面。   “箱子,我只要箱子。”   这个人叫灰鼠,平时除了嗑药就是偷偷摸摸,还帮道上的人通风报信,专门干一些下作的勾当,正好符合他的名字。   “要?你凭什么来要?”   到手为财,Baby ann是出了名的斤斤计较。   “钱,我可以给你钱。”   呸了一口,Baby ann眼珠子转转,这小子当他傻,刚才要不是被他抓着现行,他就想白拿。   能让他费那么大劲来偷,说明金主给的报酬丰厚,今天落在他Baby ann手里怎么也得脱层皮。   被Baby ann阴阳怪气地扫一眼,灰鼠整个人都缩了缩。   桌上一叠百元面额的美元,灰鼠咽了咽口水,这只是订金,他全都给了Baby ann,当然事成后另有报酬,这个他不敢说免得又落在Baby ann手里。   Baby ann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灰鼠在想什么,一手拍拍桌边上的箱子,箱子很旧表面已经斑驳了,当初灰鼠的老大跟人火拼输了,他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跑去哪儿也没人管,也没捞到什么好东西,就拣了个破箱子,谁知道这个玩意是什么宝贝,里面都是些鬼画符,倒是有不少人来打探都被Baby ann挡了回去,这次的金主出手阔绰,想必不是一般人,这倒是引起了Baby ann的兴趣。   Baby ann取过箱子递给灰鼠,他的手快伸到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灰鼠缩缩脑袋不敢反抗,Baby ann不是个善类,那些在Rainbow home闹事的人从来都是有来无回,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   “这里一半给你。”将桌上的美元分成两半,Baby ann使使眼色让灰鼠自己拿。   Baby ann竟然这么大方,灰鼠抓起桌上的钱一把塞进胸口,就怕对方变卦。   “箱子也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拿人钱财,灰鼠也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你说,你说。”   “告诉我,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仲卿,仲卿。”   灰鼠一把抓过桌上的箱子,一溜烟的跑了,他的瘾上来了,天王老子也不管了。   仲卿?   名字很熟,Baby ann脑子转得飞快,三年前白晶晶也托他查过这个人。   有意思!Baby ann一边数着手里的美元,一边继续吃着鱼子酱,他的心情很好,看来他又有生意可做啦。   美儿趴着装睡,两人就这么在床上呆了两天,亲密隔得久两人都太激烈,现在她混身酸痛。   知道她不舒服,仲卿温柔地为她按摩。   “美儿,起来了。”   被子里的人被按得很舒服,原本在小声地吭吭,听到仲卿的呼唤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大手放开她的娇躯,转而捏住她的小鼻子,无法呼吸的小人儿只得张开嘴,娇嫩的嘴唇诱人的一张一合,仲卿低头便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美儿气喘吁吁,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的胸口有丝丝凉意便往仲卿身上靠。   仲卿用被子将两人包好,轻刮她的鼻子:“小懒猪,想躲到什么时候?”   美儿嘟起嘴巴,她离家两天了,爸妈一定很担心,可她舍不得卿哥哥。   “你想让我回去吗?”她知道,就算金政勋不找上门来,仲卿也会送她回去的。   “嗯,我们还会见面的。”   美儿不开心地踢踢被子,天下有情人那么多,为什么她和卿哥哥偏偏就爱得如此艰辛。   仲卿为了不让美儿胡思乱想,他决定把刚才的吻再延长一点,两人又缠绕在一起,空气中都充满了甜甜的味道。 ☆、给她幸福   美儿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跟仲卿道别,爸爸和妈咪派了张叔来接她,她是很担心牛牛没错啦,但要是卿哥哥也能跟她一起回去就好了。   仲卿目送美儿离开,侧头在衣领轻嗅,有她的味道,不自觉地弯弯嘴角。   两天,该累着她了,可还是那么贪恋她的味道,她温柔的触感还留在指尖。   怎么就这么离不开了呢!   年丰泰看着迎面走来的仲卿,眯了眯眼:“啧啧啧,春风满面。”   不理会他的调侃,仲卿落座递给年丰泰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泥陶瓷杯,谁会想到这个花花公子会喜欢这些东西呢。   年公子对这个礼物爱不释手捧着欣赏了半天,仲卿也不着急,两个人慢慢品着咖啡。   年丰泰因为担心白晶晶而没有跟年丰饶一起回欧洲,林诗出国多年,但对传统节日的感情依然深厚,每年春节一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年”也是林诗为老公取的中文姓,顺势也自称为年夫人。   “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看的东西吗?”   仲卿点点头。   “有一个叫灰鼠的人,他是一个帮派的小萝萝,他的帮派被灭掉的时候,他把一个箱子偷偷带了出来,而那些东西,原本就在箱子里。”   他买通了Baby ann手下的一个酒保,才花了一点点小钱,那家伙就把Rainbow home里的各种勾当捅了个底掉,Baby ann平时对手下人非常苛刻,翻天那也是迟早的事。   当然,他隐去了白晶晶的部分。   箱子?   仲卿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他直觉也越来越不安,只怕揭开迷雾过后是无边无际的沼泽。   “据我所知,拿那份资料的时候很仓促,我想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在里面,也许就是你想要找的真相。”   “箱子在哪?”   “问题就在这,听说灰鼠最近发了一笔横财,然后就失踪了,而箱子,下落不明。”   仲卿深吸一口气,手里的咖啡重重放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我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现在?我们刚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而箱子又正好不见了。”年丰泰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这也许只是巧合。”   “你知道不是。”   “不,为了这个真相,我失去了太多,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是我一直念念不忘。”   “你还不了解现在的情况,有人正在跟我们一起追查,而且还比我们抢先一步。”年丰泰激动地扬高了声调。   一个女孩抱着一束桃枝从窗外走过,粉红的娇蕾让人爱怜,美儿也常常这样站在花丛中间,却没有一朵比她更娇美的。   想起美儿,仲卿脸上一抹柔和的微笑。   “我只想和美儿在一起,让她幸福。”还有牛牛,他的女儿。   “那些威胁你都忘了吗?”   “我曾经也以为是那个威胁迫使我离开的,其实是我的懦弱,那是我的借口,你说得对,我配不上她,美儿始终站在我这边,我却轻易就放弃了她,如果我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怎么可能去对抗那些威胁。”   仲卿心意已决,年丰泰不再劝他,只是这件事情追查了这么久,只差临门一脚,多少有点失落。   “那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它们不会再出现。”   和年丰泰告别后,仲卿收到一条信息,照片里美儿抱着牛牛开心地玩着布娃娃。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他不想再逃了,她总能找到他。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让她找到,这一次,请让他来主动。   给她幸福。 ☆、失窃   一大早齐修贤就被十几个电话吵醒,人还没到办公室就听到他嚷嚷的声音:“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天大的理由,以后要不是杀人放火偷东西不要来烦我……”   呃!话没说完,他差点就把自己噎着,整片办公区域被翻得乱七八糟,箱门柜子大开,一片凌乱,众人都呆呆地站着,可不是遭贼了么。   “报警啊,傻站着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小秘书把他拉到一边指了指仲卿的办公室。   神神秘秘的,齐修贤管不了那么多,冲进办公室左右虚晃两下,只见一个人影背对着他正在资料堆前在奋力地翻找。   他悄悄走近,那人回头,竟然是仲卿。   仲卿两眼通红,看到是齐修贤,一把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是不是你拿走了?是不是你?”   仲卿脸上的表情焦急又癫狂,连领带都松开了,衬衫上还有几块污渍。   齐修贤被晃得有点头晕,仲卿还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一边不停地质问:“在哪儿,你快说,你快说……”   “你冷静点!”   齐修贤不得不打了仲卿一拳好让他停下来。   那一拳让仲卿跌坐在地上,他喘了几口粗气,暂时平静下来,转而茫然地捡起地上的一张设计图,这些东西他平时视若珍宝,亲自收拾得整整齐齐,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哧啦。”设计图被撕成两半。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齐修贤从未见过好友如此失态,他竟紧张得连手都抖起来。   在齐修贤的逼问下,仲卿终于将自己的身世和离开美儿的原因告诉他。   齐修贤听完,咽了咽口水,喉结艰难地动了动,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呼吸困难。   他一直以为好友和美儿是因为年龄差距才分开的,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而且他一个人坚守这段往事个中辛苦非他所能想像。   “你不是不想再查了么?那么现在即使是东西不见了,也无大碍吧。”   仲卿靠着椅子,摇摇头,他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   “这件事只有你、我和年丰泰知道,那些东西如果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会危及美儿的安全。”况且,目前为止只是不见了那些东西,说明那人是故意为之。   他要干什么!   仲卿握紧拳头用力地捶了一下地板。   齐修贤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额头:“会不会是阿泰。”   那小子虽然是他的朋友,但是抢别人的女人,拈花惹草的事情没少做,这种事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   仲卿还是摇头,他虽不算非常了解年丰泰,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相处,他的为人并不像外表似的吊儿郎当,反而比很多人有担当。   “我相信他。”   这下,齐修贤也没辙了,统共不过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而他是今天才听说的,两人坐在地上暗自思索。   “监控!”   说完,两人一同跳起来冲出去。   瑰宝自成立以来,为了让员工有一个自由的环境,只不过在通道入口装了寥寥数个摄像头。   仲卿揉揉双眼,他已经看了一夜,眼睛酸痛非常,屏幕里倒影出来的他胡子拉碴眼窝凹陷,再加上一天没有进食,他简直像个正在被审问的囚犯。   齐修贤斜靠在一旁的座椅上已经睡着了,他泡面吃到一半,手里还拿着筷子,昨天起两人就轮换着看监控回放,精疲力尽的时候仍然没有找到线索。   齐修贤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仲卿在不停地回放一个片断,那个人很眼熟。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可疑的吗?”   “我只是不记得那天她有来过。”   “谁?”   “文淑。”仲卿一手抬着下巴,希望自己能想起点什么。   文淑?   齐修贤揉揉肩膀,因为是在椅子上睡着的,他现在混身酸痛,肩上的疼痛让记忆的轨道一路回转。   他想起来了,他也曾被她撞到肩膀,那天她来看仲卿,但仲卿却在办公室睡着了,而且她走的时候好像很急,对了,她手上还提着一个大包,还怪异地拒绝了他的帮忙。   “是她。” ☆、对质   听到门铃声,文淑开门。   “你怎么会来这里?”   “喂,女人,把东西还回来。”   齐修贤不耐烦地嚷嚷,上身扣子开了三颗,外套用手勾着搭在肩上,蓬头垢面一副社会邋遢小混混的模样。   虽说她是仲卿的前女友,感情这种事分分合合很正常,好聚好散,偏偏她要搞偷偷摸摸的小技俩,齐修贤十分看不上这样的女人,所以对她很不客气。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是吧,再这样我可要报警啦。”齐修贤一脸鄙夷。   文淑轻笑,这种威胁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好啊,如果你有证据的话。”   像齐修贤这种大大咧咧的个性,怎么会受得了监控的束缚,她去过多次瑰宝,那里连个保安都没有,监控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文淑吃定了他没有证据。   “哎,你……”   齐修贤语塞,他们是没有证据,总不能凭一个进出大门和停车场的影子把人给抓了吧,他小看这个女人了。   “你别得意,那天你还碰到我了,既然你知道要证据,就说明东西是你拿的,不是你的东西,你还回来就算了,我们不会再追究。”好不容易扳回一城。   文淑发现自己失言了,紧抿着嘴唇,只要他拿不出证据,她是不会说的。   “文淑,把东西还给我吧。”   她太投入与齐修贤的争吵之中,竟没有发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仲卿,刚才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文淑几步上前紧紧抓着仲卿的手。   “你来了,我给你泡茶,你最喜欢的。”她声音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仲卿没有挣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她的指甲像要刺进他的肉里,手臂一阵隐隐的痛。   看到仲卿没有动作,文淑把仲卿拉到一边,她要离齐修贤远一点:“别听他胡说,他一直都讨厌我,你知道的。”   “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把东西还给我。”   文淑敛去脸上的笑容,放开他后退了几步,他的声音好冷,她那么爱他,他就不能爱她一点么?   “没关系?三年前你让我配合你一起骗金美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这跟我没关系。”   仲卿沉呤,这是他的过错,也是抹不掉的事实。   “利用你,是我不对,但这件事情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它关系到……”   “关系到金美儿对不对?当年你就是不想她有事,所以才让我合演了那出戏?”   “你故意抛弃她让别人以为你爱上了我,我就是金美儿的替死鬼。”文淑已经声嘶力竭。   “你每年都保持跟我的联系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还活着。”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句句逼问,仲卿退无可退,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那个击败她一切自信与憧憬的答案。   “是。”   文淑看着眼前人,她没有哭,可心里的血都快流干了,她连呼吸都不能,大口地喘着气。   “你没事吧?”   齐修贤想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   “你一句是你的错就完了,那我呢?我就该原谅你吗?仲卿,并不是所有的错用一句道歉就能抹掉的。”   他们的爱天大地大,别人就得甘心让开,一路做垫脚石吗?   仲卿闭上眼睛,她说得对,他不过是个懦弱又可悲的人,他不能守护自己所爱的人,还把过错分担到别人身上,他现在不停地逼问她和那些恶徒又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   齐修贤不解地跟上仲卿的脚步:“就这么走了?东西不要了?”   “不重要了。”   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是他把她卷进来的,现在还口口声声说跟她没关系,他已经伤了那么多人,是时候结束了。   “那美儿……”   “我不会让她有事,即使是付之生命。”仲卿不再犹豫,他已经做了坏人,就一做到底吧。    ☆、星愿折纸   因为暴风科技的发难,瑰宝过年期间全员加班,可齐修贤却破天荒给仲卿放了五天年假,通常这种强制休假仲卿都会拒绝,这一次他却欣然接受了,并在五分钟内迅速离开了办公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设计组的人顿时一片哀嚎。   南方的天气回温很快,阳光灿烂的午后,仲卿正坐在city sweet的落地窗旁陪牛牛画画。   “鱼鱼。” 牛牛举着自己的大作期待着爸爸的夸奖。   “牛牛真棒,画得太漂亮了。”   啵啵啵,仲卿在牛牛脸上一连串的亲亲,逗得可爱宝宝咯咯直笑。   两个人又玩了一会,牛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小胖手扯扯爸爸的衣服,她要带爸爸去看一个东西。   “看星星。”一边伸出指头指着不远处。   星星?   仲卿抬头看看外面的阳光,再看看牛牛红扑扑的小脸,他决定了,牛牛说什么都对!   于是牛牛迈着两条小短腿小手牵着的爸爸的大手,一起去看星星,仲卿蹲下身子在她后面小心地跟着,护着她不让她碰着桌子、墙角。   city sweet春节休业,美儿在楼下盘点账目,刚才她就听到仲卿夸奖自己的女儿,等她跑上楼却不见两人的踪影。   美儿拿起桌上的画纸,这是鱼?根本就是鬼画符嘛,一团五颜六色的线条连在一起,牛牛根本就是乱画的,也就仲卿会说出“漂亮”这种话。   美儿一边腹绯自己的女儿,一边给两人收拾残局,画笔凌乱地摆在桌上,还有不少牛牛的小手印,想必仲卿的衣服已经遭殃了,美儿又调皮地在手上涂上颜料,在一大一小的手印旁边印上自己的手掌。   我们仨,这样才好看嘛,美儿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地拍拍手。   仲卿跟着牛牛来到一个房间,他从没有进到过这里,平时美儿都会把它锁起来,今天她也许是忘了吧。   还来不及细想,仲卿已经被房间里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大小不一的玻璃瓶在细碎的阳光折射下发出彩色的光,斑驳地像幕布里的剪影。   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瓶子,它们摆满了整个房间,只留下中间一条小道和门口处一块不大的空间,那里铺着一个厚厚的坐垫,旁边还放着一个婴儿坐椅。   “爸爸,爸爸。”   牛牛指着墙上的一幅照片,兴奋地直叫唤。   仲卿的视线有点模糊了,照片里美儿蹲在地上系着鞋带,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脚上,而是抬头满脸焦急地看着不远处的他,他坐在自行车上,回头同样凝视着她,他抿起一边的嘴角,那是他不耐烦时的小动作。   照片也许是青姨抓拍的,他与她从未有过合影,这场婚姻于他是一种补救,是迫不得已,他从未想过与她有更多的同共点。   “爸爸,牛牛,乖。”牛牛开心地邀功,爸爸看着照片发呆,妈咪也经常看着照片发呆呢,妈咪还告诉牛牛那是爸爸,所以牛牛第一次见到爸爸就把他认出来了呢,牛牛真是个聪明的乖宝宝。   稚嫩的声音终于把仲卿拉回了现实,他亲亲牛牛的小脸:“对不起,牛牛,都是爸爸的错。”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残忍,他连一张照片都不愿留下。   她是如何找到俩人这样的瞬间?又是如何忘掉他的薄情才能把这张照片挂在墙上?   对不起?那是什么意思,是喜欢的意思吗?牛牛听不懂,不过爸爸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牛牛两只小手努力张到最大,一边一只手从两个玻璃瓶里各抓出一把东西塞到仲卿手里。   “星星,开心。”星星都给爸爸,他一定会开心的。   仲卿记得,那是学校里的女生们喜欢折的许愿星,瓶子里装的竟然是这些么?他手里有几个星星表面已经有点起皱,松散开的地方可以看到里面写有字。   “38天,我有宝宝了,可是肚子好痛我好害怕,卿哥哥你在哪?你回来好不好。”   “104天,卿哥哥,我好想你。”   “104天,宝宝在动,你摸一下她好不好?”   “204天,我把你的画都放好了,你看到一定会开心的。”   “335天,city sweet开业,我可以做到独立,你会喜欢上我吗?”   “310天,打雷,卿哥哥我好想你。”   ……   起皱并不是因为时间久远,而是因为她的泪,泪水太多连字迹都被晕染了,他无法想像,过去三年的日日夜夜里她如何自言自语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和痛苦。   而他,不在,他甚至不敢想起她,他还把她推进别人的怀抱。   手伸进最靠近门口的瓶子,里面的星星很少,应该是近期才做的,仲卿颤抖着拆开一个。   “1216天,我爱你,不要走。”   “1216天,这个吻,我希望久一点,可不可以一辈子?不要走。”   纸条微软,她哭过了!两人最亲密的几天,她仍然害怕他会离开。   “牛牛,小笨蛋。”   美儿站在门口脸颊暴红,她今天一定是算账算晕头了才忘记上锁的,看着在屋子里对着纸条怔愣的仲卿她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以掩盖自己出大糗的事实。   “那个,那个……我就是在练字。”现在的状况就好像情书被暗恋的男生看见了,美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仲卿捧起她的脸不让她扭开,那个在草丛里颤抖的女孩,那个喜欢追在他身后的女孩,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女孩终于一一重叠,他从来不是一个深情的人,他也以为别人亦是如此,可是她出现了,他却迟迟才明白。   “我才是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强迫症的作者,只能写完一篇再写下一篇。 ☆、情话   “牛牛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   美儿抱着已经熟睡的牛牛缓缓地说着这几年的过往,而仲卿则从身后用长臂护着母女俩,三人坐在厚垫子上,这样亲密无间的靠近让仲卿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   美儿撇撇嘴,想起自己一个人辛苦养育女儿,她那时还在念书,为了把牛牛生下来,只好办理休学,所以她现在连高中学历都没有。   美儿转身伸出拳头用力在仲卿身上招呼。   哼,大混蛋,害她一个人这么辛苦。   她那点力气像猫抓一样,仲卿轻轻握住她的小拳头,放到唇边轻吻,她身上总有香香甜甜的味道,仲卿低头轻啃起美儿的脖子,美儿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全身软绵绵地,刚才还气呼呼要“讨回公道”的人,现在却依偎在他身上轻喘。   他当然知道她的辛苦,她那时年纪尚小,没有对外公布婚姻却莫名怀了孩子,虽说金家业产丰厚足以给母女两人庇佑,但毕竟是单身母亲必然要承受很多非议。   “那么大的照片,你是每天都在想我吗?”   美儿羞羞脸,卿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从来不说这些想来想去,爱来爱去的话,两人还在金宅的时候,都是她整天说个不停,现在被他看到了自己傻气的样子,美儿倒不好意思起来。   “我只是对着照片念咒语。”思君,念君,愿君安好。   “什么咒语?”   “我…我…不告诉你。”美儿心虚地哼哼,她才不会说呢。   “好吧,那我猜猜看,是卿哥哥我爱你,卿哥哥我想你,卿哥哥快回来……”   一句一个亲吻,美儿羞得面红耳赤,怀里抱着睡着的牛牛她不敢乱动,只得把头扭来扭去,却敌不过仲卿的攻势。   感觉佳人有生气的迹象,仲卿终于停下来,头放在她颈窝处来回摩擦。   “美儿,我爱你。”   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皱,他从公司回来就看到家里这位不速之客,仲卿已经在地上跪了一个小时,金政勋也观察了他这么久,也不知道女儿看上他什么了,竟然这么死心塌地,三年前的事情她难道忘了吗?   “你说的事情,有什么证据?”陶知静将信将疑,卧底?身份暴露?帮派报复?父母被杀?威胁美儿?出走?他说的一切像是在念剧本一般,这些离她们的生活都太远。   陶知静的问题仲卿没有回答,那件血衣和美儿的照片并不在他手上,如果此时再说出文淑的名字只怕金政勋会不顾一切把他赶出去。   仲卿紧紧抓住一旁美儿的手,这一次无论她父母态度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   “胡扯。”金政勋把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   “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陶知静心痛一起跪在地上的女儿,态度有所缓和。   “我没有证据,我做了伤害美儿的事,我配不上她,我一直以为自己不爱她,可过去的三年我受尽了惩罚,我想她,我逃避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爱她。我并不奢望你们会原谅我,我爱她,我要和她在一起。”仲卿声音坚定,与金氏夫妇二人对视。   “做梦,除非你让时光倒流,让三年前的事情没有发生。”金政勋怒斥。   美儿见状急忙给一旁的妈妈使眼色,陶知静却装做视而不见,她赞成丈夫的立场。   “仲先生,当年你想走就走,现在想回就回,美儿好骗,金家可不是。”温温软软的话,却掷地有声。   美儿嘟嘟嘴:“妈咪,卿哥哥没有骗我。”   “没有你说话的份。”顺带着瞪了美儿一眼,一向温婉的金夫人难得严厉,美儿的小脸瞬间耷拉下来。   几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仲卿服了软,美儿不舍地把他送到门口,不开心地揪着他的手臂不放。   “腿很疼吗?”仲卿蹲下来揉着她的膝盖。   “不要回去。”美儿带着哭腔。   “你爸妈还在气头上,我伤害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怎么能轻易放过我呢,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美儿终于被逗笑了,卿哥哥刚才还说他配不上她呢,他那么好,她简直够不上他的衣角。   “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美儿的眼泪已到边缘,只等他一个转身就会落下。   “我会来,好好吃饭,照顾好牛牛。”   仲卿在她的发顶印下一吻,是承诺也是印记。 ☆、Baby ann   白晶晶在家呆到大年初二就出来上班了,为了尽快熟悉百象的业务她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恨不得整个人泡在办公室里。   可是今天她觉得混身不对劲,左右扭动一下身体,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成套的蓝色职业装,还有长珍珠项链,发型一丝不乱,很好,很干练,无可挑剔。   视线在周围扫视,当看到窝在墙角沙发的年丰泰时,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那个吵着闹着要跟她一起来加班的人实在太安静了,平时恨不把自己黏到她身上,在沙发上打坐实在是不符合他的个性。   “哎,年丰泰。”   白晶晶整个手掌在他眼前晃动。   “跟我去一个地方。”回魂的年丰泰一脸严肃。   白晶晶点点头,她知道他认真起来必定是有严重的事,所以没有多想便收拾好东西,跟他一起出门。   Rainbow home?   看着头上的招牌,白晶晶气恼戳戳年丰泰的手臂,他竟然是要来这里,她似乎有点太高估他的为人了。   “喝酒?”   年丰泰敲敲白晶晶的额头:“傻瓜,好好跟着我。”   这么好的假期,他只想抱着她在床上□□的亲亲,顺便再弄出一条小生命就好了,但是最近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来自不相干的人。   白晶晶抱着额头跟在他身后,他居然真的下手,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言听计从了?心里有点不甘。   “要死啦,吵什么吵。”   Baby ann被人从睡梦中摇醒很不爽,尖细的声音夸张地大叫。   这人是谁?   一身的Armani,脚上是Prada,外型高大俊美,蓝眼珠正闲闲地看着他。   Baby ann扫一眼来人,把有用的信息过滤一遍,用度讲究非富即贵。   “不巧啊,今天休业,你看连个人影都没有。”不过,他也可能是个败絮其中的假公子。   “我们是来找你的。”白晶晶从年丰泰身后探出头,可惜又被人敲回去。   Baby ann嘴角轻扯,慢腾腾地换个姿势依然斜躺在床上。   现在白家可不比以前,白敬远闹到自杀,已经是街知巷闻的笑谈,白晶晶对他已不成威胁。   “白小姐,舒高不喜欢你,回去吧。”   “我来对付。”年丰泰拍拍白晶晶的背,欺负他的女人代价可是很高的。   “箱子在哪?”   Baby ann眼神里瞬间闪过的惊愕没有逃过年丰泰的眼睛。   “被人买走了。”对方目标明确,Baby ann不打算隐瞒。   年丰泰长腿一迈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再把白晶晶放在膝上顺势献上热吻,旁若无人的样子,连阅人无数的Baby ann脸都绿了。   “被谁买走了。”   倒真当自己是大爷了,Baby ann不屑地哼哼:“不知你是哪个山头哪位神仙。”   年丰泰调查过Baby ann,他身上的黑料不少,除了酒吧经营,私底下各路通吃,关系收买、信息交换、非法交易的勾当就不少。   白晶晶哪里受得了这个混蛋的挑衅,恨不得撕破Baby ann那张大油脸,奈何被年丰泰双手抓着自己的性感丰臀,只得在他膝上张牙舞爪。   倒是年丰泰脸上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若是Baby ann乖乖招供,那就不好玩了。   “你笑什么。”不知道为什么,Baby ann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阵发怵。   “你派手下的红牌牛郎勾引深联百货方总的独生女,并且还留下了她的床照,这不过是上个月的事,我想,现在摄像头你还来不及撤掉吧,不知道方总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听说方总在C市以前的名声可不太好。”   “霍家前阵子泄露商业机密,虽说已经找到罪魁祸首,但他们一定不知道,那个机密是在Rainbow home交易的吧。”   Baby ann此时已经忘记刚才的嚣张,他从床上爬起来,双腿微抖看看对方膝上的白晶晶,他心里还有一丝丝怀疑,白晶晶是个直肠子,虽然脾气大但是也算好对付,但是白家已经虎落平阳,她的这个帮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你胡说……”   这么不中用,他不过才说了一点边边角就抖成这样,没意思。   年丰泰掏出手机随意拨了个号码:“要不,我现在就让方总找找。”   “别别别……”   Baby ann跪趴在地上屁滚尿流地求饶。   “我…我…我不过是想赚点小钱,你别…你别说出去。”   “晶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风头不对,Baby ann终于想到她了,他上辈子,不,还有这辈子一定和白晶晶有仇,好不容易利用舒高把她牵制住,她又招了个恶刹来。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是白小姐。”   “啵”白晶晶在年丰泰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她不仅要听他的话,他现在还是她最崇拜的人,她的男人。   年丰泰很满意佳人的表现,早知道她喜欢这种戏码,后悔没早点展示他过人的魅力,也免掉之前那么多的皮肉之苦。   两人卿卿我我,任由Baby ann鬼哭狼嚎。   “别哭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好好好,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是灰鼠,灰鼠拿走了。”   Baby ann被揣倒在地上,平日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得了,一身肥肉瘫着痛得直抽气。   年丰泰收了脚,啐了一口,真是欠揍。箱子本来就是灰鼠卖给Baby ann的,一个嗑药喝酒的小混混无端再高价把箱子买回去,Baby ann真当他是傻子。   “再不说实话,小心你的狗腿。”   年丰泰踩着Baby ann的小腿再用力,Baby ann脸上立刻皱成一团。   “说说说……是仲卿,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仲卿?   年丰泰与白晶晶两人一怔,那个不祥的预感被这个名字放大再放大。 ☆、前兆   美儿时不时看一眼专心切肉的仲卿,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连切出来的肉丝都那么好看。   “肉肉。”牛牛趴在爸爸背上开心地叫唤。   今天趁着父母出门,美儿才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溜出来,她想多跟卿哥哥在一起,结果,卿哥哥根本什么都不让她碰,一会说水冷不让她洗菜,一会说扫地太累让她好好休息,一会说地板太凉亲手给她穿上厚厚的袜子,她只好打份得像只大蚕蛹坐在沙发上吃他喂过来的水果。   可是,牛牛就什么都可以,卿哥哥一会陪她在地上爬来爬去,一会陪她玩橡皮泥,一会玩水枪。所以,在美儿的强烈抗议下,终于她获准到厨房帮忙——端着盘子。   “美儿你在哪?”   “我在…我…”美儿接起电话,听到白晶晶的声音差点把盘子摔了,她因为仲卿的事和家里闹开了,白晶晶又一向对仲卿有偏见,她自然不敢坦白,只得支支吾吾。   “美儿你没事吧?你到底在哪儿?”   “我没事。”晶晶的声音怎么那么焦急。   “刚才打到你家里青姨说你不在,大过年的你能去哪……”   “美儿,你是不是和仲卿在一起。”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是年丰泰抢过了白晶晶的电话。   “嗯。”   “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啊,可是……”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美儿嘟嘟嘴,晶晶怎么了嘛,那么着急的样子。   仲卿拿过美儿手里的盘子,用嘴吻去她脸上的一滴小水珠。   “美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晶晶说要过来,还有年丰泰。”   仲卿擦干手捏捏美儿板着的小脸:“没关系,人多热闹点。你怕白晶晶会欺负我是吗?”   美儿点点头。一个是好友,一个是爱人,白晶晶为她好她知道,可是她很爱很爱卿哥哥,她不想她生命中两个如此重要的人彼此嫌隙。   “卿哥哥让她打一顿消消气就好了。”   “不可以。”   “那卿哥哥以后加倍对你好,晶晶就不会生气了。”   美儿终于展开笑颜,还要加倍对她好吗?她现在就已经好幸福了!   白晶晶恶狠狠地瞪着仲卿,那天在杂志社甫一见到他,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什么新晋设计精英,根本就是个偷心的贼,才回来多久美儿又沦陷了。   “哼。”   “晶晶……”   美儿被白晶晶紧紧圈制在沙发上和仲卿隔着一张桌子,好像这样就能阻止他发功一般。   年丰泰扫光一盘香炒肉丝,筷子伸向另一盘拔丝煎蛋,早知道仲卿的手艺这么好,他就不会无偿帮他忙了,最少也要让他做两个月的饭。   “爸爸,牛牛,饿…”爸爸、姨姨你们不要再瞪来瞪去了,好吃的菜菜都要被怪叔叔吃光光了,看着风卷残云似的年丰泰,牛牛决定要为自己饿扁的小肚肚打算。   年丰泰听到软软的抗议声,只好把筷子收回去贪婪地放到嘴里吸吮。   “哼哼,那个,仲卿你手里的那包东西呢?”年丰泰觉得既然吃了人家的东西,还是要办点实事的。   “不见了。”   仲卿头也不抬,专心给牛牛喂饭。   “不见了,不见了,怎么可能不见了。”   他居然还能这样平静地说出来,年丰泰急得想要翻桌子。   “我已经决定不再追查这件事了,见与不见没什么不同。”   “你知道现在有人正在秘密调查这件事吗?而且对方的目标是你。”   “卿哥哥会有危险吗?”美儿担心地问。   仲卿帮牛牛擦擦嘴,走到白晶晶身边把美儿牵回来,亲亲她的额头:“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言下之意是,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年丰泰真是受够了他这种个性,明明就是怕别人被牵扯进来会有危险,他宁愿自己承担也不会求救。   叹了口气,年丰泰知道他不是个容易被别人影响的人。   “总之,你要事事小心。”   “多谢!”   饭后,白晶晶与美儿道别,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美儿羞红了脸。   之后,美儿整晚都不对劲,还不小心割伤了手,仲卿只得严肃地逼问她到底白晶晶说了什么。   “晶晶问我有没有…那个…那个,亲亲。”   当然,白晶晶还告诫美儿离他远点,但是美儿没有说。   原来是这个,仲卿松了口气,他不想美儿因为年丰泰说的事情而担心,他想要她快乐。   “那你喜欢亲亲吗?”   美儿张张小嘴,好一会才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卿哥哥的,她都喜欢。   仲卿满意地亲亲她的小脸,只要是她,他会给她更多的喜欢。 ☆、失约   “变态,变态,死变态。”   “呱嚓。”又一个杯子成了齐修贤手里的冤魂。   他们被年丰饶耍了。   瑰宝全员放弃年休把赶出来的设计送到暴风科技,结果对方说觉得还是原来的方案比较好,齐修贤知道后气得直跳脚。   “我要去找他算账。”   “好。”   “你陪我去。”   “好。”   仲卿答应得干脆,并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   他的利落反倒让齐修贤平静下来,不对,他平时发脾气冲动起来仲卿都会阻止,今天怎么反而赞成了?一定有问题。   “你不打算阻止我吗?”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万一我把他弄死了,可是要吃牢饭的。”   仲卿眯眯眼,他未免太高估自己,打赢年丰饶似乎有点难。   “快去吧,一会我还要陪美儿吃饭。”   这下,齐修贤明白了:“原来你想快点把我打发走,好去陪美儿,见色忘义。”   仲卿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   “这是录音笔,年丰饶说的话都录进去了,如果他再反悔,我们就说他欺诈,顺便取消合同。”   齐修贤一把抢过录音笔,拍拍手掌,笑得眉目弯弯:“卿卿,我爱你,我爱你!”   拿咖啡进来的秘书正好碰到齐公子抱着仲卿强吻,被吓得夺门而出。   美儿坐在餐厅里,她穿着蓝色丝绒裙,衬得她皮肤像雪一样白,微微露出的脖子曲线光洁没有一丝倦怠,再加上微嘟的红唇,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引得周遭男士频繁侧目。   她怎么了吗?美儿还不太习惯别人太多的关注,只好安静地坐着以减少吸引,可她稍一低头便让整个身体曲线更加分明,如此有诱惑力的少女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几名男士已经跃跃欲试。   卿哥哥怎么还不来。   美儿正在为难时,一个服务生向她走过来。   “小姐,一位先生给您送来的花。”   致我最爱的人——卿。   大束红艳似火的玫瑰,落款是卿,卿哥哥也会这么浪漫吗?美儿开心地收下花,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泡泡里。   仲卿到达餐厅的时候,没有找到美儿的身影。   她还没有到吗?难道是迷路了?   美儿的电话是忙音,金宅在郊区,信号时好时坏,她也许是在路上吧,这个小迷糊一定是忘记时间了。   仲卿只好坐下来等待。   晚上八点,美儿已经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她的电话仍然不通,这种情况不正常,仲卿决定先去找美儿。   仲卿招来服务生准备买单。   “仲先生,您的太太真漂亮!”   “太太?”难道她已经来了?   “您的太太来早了,她等了一会又离开了,你们没有碰上吗?”   仲卿心跳加快,她要去哪?而且不接他的电话?   “她去哪了?”   “她接到您送来的花就出去了,但没有说去哪,仲先生真是个浪漫的人,您太太一定很幸福。”   服务生还想说什么,可仲卿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没有送花,美儿她去了哪里?   仲卿一路狂奔,差点撞到路过的客人,引起一阵骚动。   “这么晚了?”年丰泰看见来人有点惊讶。   门一开,仲卿便一把闯进来,年丰泰只穿着内裤挡在门后。   “美儿不见了。”   他打电话到金宅和city sweet,所有人都说美儿不在。   “不见了?晶晶,美儿和你在一起吗?”   话一出口,年丰泰就收到了身后白晶晶的一个大白眼,她现在就和他在一起,美儿怎么会在这里。   仲卿把在餐厅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知道美儿所收的花署名是他,但不是他送的之后,三个人都感觉到事情不妙。   美儿社交单纯,就算是有追求者,以她对仲卿的痴心,也绝不会轻易动摇。   “血衣。”   仲卿和年丰泰两人异口同声。 ☆、扑空   年丰泰紧瞪着电脑屏幕,他在追踪文淑的移动电话。   仲卿抱着头不停地自责,他不该不听年丰泰的话,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他以为自己可以扛下一切,可他却忘了自己最大的弱点其实是美儿。   白晶晶为他装好一杯水,仲卿自责的模样连她都不忍发难。   “省点力气,一会说不定还用得上。”   “找到了,在郊区的一个炼钢工厂。”年丰泰吹了个口哨。   几人没有迟疑,上车匆匆赶去。   三人赶到工厂,那里早就已经荒废,门前的草比人还高,四处破败不堪的样子,仲卿喉咙紧了紧,美儿你一定不能有事。   工厂里到处是污水,角落里还散落了还少注射器,凌乱地堆放着钢材,看来这里是龙蛇混杂的聚集地。   “美……”   白晶晶刚叫出一个字就被年丰泰捂住了嘴巴。   “嘘。”   仲卿手指放在唇上示意。   “这里到处都是污水,可连个脚印都没有,一定有古怪,不要打草惊蛇。”   白晶晶点点头。   “哐当。”   厂房二楼另一头传来一点响声,三人急忙躲到一堆钢材后,销等了一会并没有看到人下来,几人才悄无声息地上楼。   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侧躺着睡觉,身上只盖着压扁的两个纸箱,身边还有不少方便面袋子和烟头。   他周围笼罩着一股恶臭,白晶晶远远地就捂上了鼻子。   年丰泰给仲卿使使眼色,仲卿掏出手机摁下文淑的号码。   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声音来源的手机正躺在那人的怀里闪动。   仲卿和年丰泰失落地摇摇头,她的手机也许只是被偷了,这里也不是藏人的好地方,四面透风,虽说已经被废弃,但工厂外的马路是进城要道,来往车辆很多,不时也有人会来这里解决生理问题。   三人转身离开,还要再想办法。   白晶晶一步三回头,那人她总觉得有点眼熟,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不顾年丰泰的叫喊又回头冲上楼。   “晶晶…”   等两人再回到楼上,就看见白晶晶抓着那人的头发不停地质问。   “灰鼠?你是不是灰鼠?”   这人是Rainbow home的常客,他无钱无势,但他有点偷鸡摸狗的小手段,倒卖消息是他的强项,那些消息在灰鼠手里不值一文,但Baby ann却可以用来挑拨离间再从中渔利。   “嘿嘿,我是灰鼠,你是来送货的么?今天有什么好货,快拿来给我看看。”   他目光涣散,口水横流,应该是嗑过药了,白晶晶一个不注意,那只乌黑瘦削布满泥垢的手已经伸到她胸前,幸好年丰泰及时赶到把他踹开。   他就是灰鼠,那美儿一定在这儿。   “美儿,美儿,你在哪……”仲卿大喊,老天是在惩罚他吗?美儿等了他三年,所以也要让他尝尝找不心爱之人的痛。   仲卿发了疯一样四处翻找,干纸后没有,墙角的垃圾里也没有,他转身抓起歪倒在地上的灰鼠用力摇晃,好让他清醒一点。   “你把美儿怎么了,你把美儿怎么了。”   “美,美,真的好美……”   不管他如何逼问,灰鼠都是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   为了不让仲卿把灰鼠的脖子弄断,年丰泰只好把他拉到一边。   白晶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桶脏水直接泼到灰鼠身上。   “喂,你再不说,我可要喂你大便了哦。”   混身湿透的灰鼠打了个哆嗦,眼珠子慢慢聚焦。   “美儿在哪?”   “我…不知道。”灰鼠边说边往墙角里缩。   白晶晶把桶里剩下的脏水一扬,灰鼠又被浇了个透,不住地打喷嚏。   “箱子在哪?”仲卿换了个问题。   果然,灰鼠的三角眼亮了亮,那个箱子太值钱了,他很怀念那些美元大钞的味道。   “你给我钱,我什么都告诉你。”灰鼠又流下了一道口水。   仲卿直接把钱包扔给他。   灰鼠兴奋地捡起钱包,似乎不太满意。   “我要美元,美元。”   突然,一块硬纸板直接拍上灰鼠的脑袋,白晶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美儿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他还挑三拣四地要美元。   “你是不是想吃大便。”   “我说我说,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买走的,她还把手机送给我,我还听她提到一个仲卿的名字。”   “你还知道点什么?”仲卿直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灰鼠抱着头,边说边看白晶晶的脸色。   “其实这个人的父亲是一个卧底,后来他身份暴露,我们大哥为了解气,把他老婆引过来要一起杀了,可惜那个卧底的老婆帮他挡了枪子,让他跑了。”   灰鼠气喘吁吁地说完一段,仲卿此时已是脸色苍白,纵然早就已经知道母亲的死讯,可这样真实地听到,依然心痛至极。   “白小姐几年前也打探过这个人的消息,我们大哥那时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弟弟还在道上混,他以为是仇家来寻仇,就给那个卧底的儿子寄了点东西。”   说到这里,灰鼠得意地笑了几声,又被年丰泰几脚暴踹。   白晶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是她间接地伤害了美儿,如果不是她调查仲卿的身份,那个大哥的弟弟就不会给仲卿寄东西,仲卿就不会离开美儿,如果不是她,美儿会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年丰泰抱住几欲晕倒的美儿。   “那个女人要箱子干什么?”   过去的事情仲卿已经不想知道了,他现在只要美儿没事。   “呵呵,她要找我们大哥的弟弟。”   仲卿只觉得混身发冷,他又想起当年的雨夜,美儿冰冷的身体和惊恐的眼神。 ☆、遇险   “啊。”美儿是被冰水泼醒的,她的上牙打着下牙咯咯响。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好黑。   她收到卿哥哥送的花,卡片上写着这个地址,可她到了这里就被人给迷昏了。   “你的样子真丑。”   “文淑。”美儿惊呼。   文淑一手用力捏住美儿的脸颊:“若是仲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看他还要不要你。”   她被绑在椅子上,混身被水浸透,头发紧贴着头皮,脸色苍白,混身上下还有说不出来的酸痛,裙子上沾有不少脏东西,她是被人一路拖到这个房间里来的。   美儿吃痛,眼里很快涌上泪水。   “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把你弄死,好戏还在后头。”   文淑放开她,再用力地在她脸上拍了拍,在她的嘴里塞上布团。   这时,两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进来,两人站在文淑身后。   “好好看着她,要是她不听话,哼,就随你们处置。”   其中一个男人听到后面那句话,邪气地舔了舔嘴唇。   美儿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好害怕,卿哥哥你快来。   仲卿揉揉眼睛,眼皮跳了一天,他们依然没有美儿的消息。   “对不起!”   白晶晶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次,她觉得还不够,是她把美儿害惨了。   陶知静抱着白晶晶,女儿生来个性温顺,幸好有她这个好友才没有处处受人欺负,她并不怪她,要走的人总是留不住,要发生的事也总阻止不了。   仲卿和年丰泰在金宅给警方提供线索,两人把来龙去脉一一说明,金政勋更是动用了海外关系查找仲卿的父亲。   “你怎么了?”年丰泰看着正在发呆的仲卿。   不过一天,可仲卿已经感觉有一辈子那么长,他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和睡觉,他不觉得饿,双眼无神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已经问了无数次,美儿你还好吗?   如果知道会失去她,他宁可当年自断双腿也不会离开金家一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威胁,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玩笑而已,可他就这么走了。   “我只是在想,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本就不该得到幸福,我应该离美儿远远的,我不在她不过是会想念我,可是我在,就会给她带来厄运。”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我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灰鼠提到的东西很多,仲卿父母出事的地方远在香港,警方已经去过文淑的公寓,她不在哪里,公寓里也没有什么线索。   “美元?”   仲卿想起来,灰鼠反复提到过想要美元,他一个小混混,怎么会拿到美元?   年丰泰沉默不语,他去找Baby ann的那天,他也提到过箱子的买家用的是美元。   此时一个人在看年丰泰脑海里浮现,想起那些一直跟踪在他身后的人影,这世上还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只有他了。   一辆保时捷在路上飞驰,喇叭轰鸣,一些车子被逼停纷纷停到路边。   “赶着去找死啊!”   “有钱了不起啊!”   ……   车主对着远去的车灯怒骂。   年丰泰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办公桌后的年丰饶不过皱了一下眉头,看来门的质量不行,这么容易就开了,明天得让秘书换一个。   “过年也不回去看爸妈,看来白小姐真把你的心给收了。”   年丰泰没有理会弟弟的揶揄,抡起拳头就住他脸上砸。   “你这混蛋,你还敢提爸妈。”   年丰饶冷不丁头被打歪到一边,转头擦擦嘴角的血:“年丰泰,你吃错药了,我是你弟弟。”   听到弟弟这个词他更生气,啐了一口。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废了你这个弟弟,再去给爸妈赔罪。”   “美儿怎么了?什么三长两短?”听到美儿的名字,年丰饶的表情才稍有变化。   “亲爱的弟弟,除了耍酷冰山脸,现在我才知道你还这么会演戏。”   “你给我说清楚。”   年丰饶提起年丰泰的衣领,兄弟两人势均力敌。   “她不见了,你满意了。”   “不可能,我只是要仲卿消失,难道她……”   年丰饶自顾自的呓语,他答应和文淑合作,他查到箱子的下落,由她交给帮派的人,交换条件是让仲卿消失。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文淑深爱着仲卿,从学生时代起,她就追随着他的身影,她又怎么会拿他的性命去做赌注。   她的目标是美儿,她只要让美儿消失,仲卿就会回到她身边。   他错信了这个女人。   “美儿……” ☆、疯狂的女人   仲卿在赶去Rainbow home的路上,想起刚才电话里年丰泰说的话,他左手一个重击打在方向盘上。   年丰饶那个混蛋,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左右别人的选择,他想利用文淑把仲卿除掉,其实自己反而被人利用了。   比起年丰饶,仲卿更恨的是自己,是他亲手把美儿推到年丰饶这个混蛋怀里,更是他欺骗文淑,才引起了她的反噬。   仲卿自嘲,他与年丰饶两人混蛋的程度其实不相上下。   此时,年丰泰和白晶晶也一同赶往Rainbow home,临行前他还不忘踹两脚倒在地上的弟弟,这家伙估计肋骨断了,正趴在地上哼哼。   他们到达的时候,警察已经包围了Rainbow home,但文淑以美儿的性命做威胁,所有人都不敢冒然行动,场面一度僵持。   刀抵在美儿的喉咙,她苍白的小脸被一个小混混紧紧地捏住歪到一边,可以看到她的衣服还在滴水,嘴里发出难受的“嗯啊”声。   小混混对文淑言听计从,她要仲卿亲自来换美儿。   她一定很冷很害怕,看着美儿难受的样子,仲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小混混撕碎。   年丰泰不得不死死拉住仲卿,防止他一时冲动更刺激到那个疯女人。   “欺骗你的是我,放了美儿,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仲卿双眼通红,太阳穴急跳,这一天一夜对他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在看到美儿的那一该都释然了,他看着文淑,他在恳求,只要她放过美儿。   “学长,你终于来了。”她只叫他这个名字。   文淑已几近癫狂,神情时怒时喜,她穿着上班的套装,化好妆,漂亮又精致,她一手提着美儿的头发,一手抚摸着脖子上仲卿送的项链。   他曾说过她现在的样子很美,她刚才照了很久的镜子,只为确保他来到时看到的是她最美的样子。   文淑一边说着话,时不时还拉扯一下美儿的头发,随着她的拉动美儿痛苦地扭头。   一旁的警官向仲卿示意,让他拖延时间,由熟悉位置的白晶晶带人从后门绕上楼。   “我来了,你不是要换美儿吗?”   “哈哈哈……”文淑疯狂大笑。   “美儿,美儿,美儿,学长,你不就是想让我放过她吗?我骗你的,我要割了她的喉咙再把她扔下去,让你看看她有多丑。”   听到她疯狂的计划,仲卿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确实比不上你。”字字咬牙切齿,他不能停下来,他还要说。   “三年前,我其实对你动了真心,但是怕她纠缠,所以迟迟才和你在一起。”   文淑顿时欣喜若狂,手放开了美儿的头发。   “学长,她根本就不爱你,她不过是在报复你。她现在要把你抢回去,报复我们。”   “放开她,我会带你走,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仲卿承诺。   文淑拍拍手高兴地跳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学长要带她走,她们以后都会生活在一起,她都迫不及待了。   “学长,你上来。”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她要处理。   一行人与仲卿保持距离远远地跟在后面,屋子光线很差,仲卿的手微微发抖。   美儿,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就来了。   仲卿刚走进房间就被另一个小混混扭住双手,文淑开心地给他搬来椅子,接下来的一幕她要他好好地看着。   房间里挂着一块白布,文淑朝白布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不要,不要……呜。”   白布上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一个高大强壮,一个如风中杨柳,不时传来衣料撕破的声音,美儿撕心裂肺的叫喊充斥着整个房间。   仲卿拼命地挣扎,却被身后的小混混死死的钳制住。   “放了她,我跟你走。”仲卿嘶吼。   听到外面仲卿的声音,美儿哭得更加凄厉。   “卿哥哥……”   文淑小步走过来跪在仲卿膝旁,抚着他的胸膛。   “学长,你不是说她不如我吗?可是我怕她纠缠你,只要她有了别的男人,她就会忘了你的。一会就好了,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了。”   她缓缓地站起来,手指放在仲卿的唇上。   “嘘,让她好好享受。”   白布那边,男人甩了美儿一巴掌,美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软软地倒在地上,泪水已经布满了她的小脸,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嘴唇上还有几道血迹。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要,她不要在卿哥哥面前这样。   “你这个死三八。”   白晶晶听到美儿的叫声已经顾不得许多,警察一踢开门她便闯进来。   趁着众人惊慌的空隙,仲卿一把挣开身后的钳制。   其余几人很快被警察制服。   白布后,美儿双眼失神地躺在地上,破碎的衣服掩盖不住□□的肌肤,一旁的男人刚褪下的裤子还挂在膝盖上,仲卿用白布把美儿盖好,在她头上轻轻一吻。   “卿哥哥在这里,没事了。”   愤怒中的仲卿像只战斗中受伤过后被激怒的兽,美儿所受的他要他加倍奉还。   他拖起一旁的椅子不断地砸到那个混混身上,一张椅子散了,再换一张,混混扶着受伤的手臂一路退到墙角,嚎哭着求饶。   “别打了,他死了,你怎么办?美儿怎么办?”年丰泰的叫声,仲卿充耳不闻。   不管谁上去都被他甩开,混混早已经晕过去了。   “卿哥哥,我想回家。”   美儿楚楚可怜的呼唤终于让仲卿恢复理智。   他抱着美儿,把她裹进怀里,脸贴着脸,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他不会再离开她,永远! ☆、爱你,是一辈子的事(结局)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一切白得让人恐怖。   白布盖着她,从头到脚不留一丝缝隙,她那么安静,已经沉沉睡去。   “美儿,美儿,美儿……”   仲卿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椅子上,他坐着睡着了。   旁边的病床上有一个人形的隆起,白色的被单将她从头盖到脚,房间里安静得出奇,仲卿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美儿?   仲卿的手止不住的抖,她怎么了?脚步缓缓移动,直到病床前颤抖的手抓住被单,他闭了闭眼,猛地扯开。   被单下美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一边伤感地扁扁嘴,两只小手死死抓着被单放在胸口,不让仲卿扯开。   “美儿!”仲卿愠怒。   她是要吓死他吗?她把自己从头盖到脚,他还以为她已经,已经……   “卿哥哥……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美儿把被单拉到下巴,她还想往上扯,但在仲卿的怒目下只得放弃。   其实她很早就醒了,她混身都痛,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右手还有点麻木,可看到卿哥哥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那么疲惫的样子,美儿不忍心把他吵醒。   床边桌子上有个马克杯,借着杯子的反光她才发现自己的脸有点肿胀,特别是右边,她不过动了一下嘴角就痛得呲牙咧嘴,头发还像稻草一样横七竖八的,嘴唇干燥起皮,她急忙用被单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不想让他看见。   “傻瓜。”   丑?美儿的话让仲卿想起文淑疯狂的举动,她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吗?她一醒来就问他,她是不是很丑?这个小笨蛋。   卿哥哥生气了。   美儿不敢再乱说话,吐吐舌头,动作太大扯到肿胀的右脸,又痛起来,眼泪叭哒叭哒地掉。   看到她的眼泪,仲卿的火气消散得无影无踪,急忙把佳人抱到怀里又是哄又是亲。   “你又在欺负她。”   一个煞风景的人出现在门口,他的出现让仲卿挑了挑眉。   “滚。”仲卿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你是美儿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年丰饶不理会仲卿的瞪视,径自往里走。   “我是她的丈夫。”   年丰饶摇摇食指说:“是前夫。”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仲卿很是佩服年家人,一个年丰泰靠死缠烂打抱回了白晶晶,一个年丰饶明知自己陷美儿于危险境地,竟然还敢若无其事地来医院探病,兄弟俩人真是一脉相承。   “美儿,我有话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   仲卿直接拒绝,美儿该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年丰饶温柔地看着病床上的美儿,眼睛扫过她身上纱布包着的大小伤口,他后悔,他无法原谅自己,那天美儿出事后,夜里他几乎无法合上双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都是她混身是血的模样,他就快要崩溃了。   “卿哥哥,就一会。”美儿终究心软了,哀求仲卿。   仲卿凝视了他一会,年丰饶上衣里有明显绷带包扎后的隆起,应该是年丰泰给他留下的伤。   “好,十分钟。”   走过身旁时,仲卿递给年丰饶一个警告的眼神,如果他敢乱来,他会打断他剩下的肋骨。   当病房里只剩下年丰饶和美儿的时候,年丰饶伸出双手,他想再抱一下美儿,美儿就那样看着他,她的眼神里没有躲避,也没有抗拒,只是柔柔地,带着笑意,像是看见一个老朋友。   终于,还是放下手,她释怀了,仲卿走到天涯海角还是被她找到了。   自始自终,她都是最笃定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爱。   “美儿,对不起。”   美儿眨眨眼并没有立即回应他,脸颊太痛,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笑了笑,希望不会太难看。   年丰饶继续说:“还记得你突发高烧生病的那一次吗?你最先想到的人是仲卿,我会赶到city sweet因为是他让我去的。”   她因为高烧已经迷迷糊糊,可最先摁下的依然是仲卿的号码,当他接到仲卿的电话赶到的时候,听到的是她无意识的呤语。   卿哥哥,她叫的是卿哥哥。   “你早就做出了选择,可我不甘心,我爱你不比他少,可你怎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年丰饶喘着租气,胸口有点痛,面对着心爱的人,可她却不爱他,是该痛的,这伤真是应景。   “晶晶说我是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因为他曾经救过我才产生的一种依赖。可我知道不是,自从遇到他我再也没法爱上其他人。”   美儿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笃定,只是她的心要跟着他走。   “我不怪你,我想,我爱他,就像你爱我一样吧!”   这一次,美儿朝年丰饶伸出双手,她扬起大大的笑脸,她不能为他做什么,更不能回应他的爱,这也许是给他最后的拥抱了。   年丰饶拳头紧了紧,她一如刚见面时那样可爱,就算疼痛也要强挤出笑脸。   滑稽的样子让年丰饶不由地轻笑,上前抱紧她。   最后的告别,他的女孩。   看着年丰饶渐渐远去的背影,仲卿拉上门。   点点美儿的鼻子。   “会想他吗?”   美儿摇摇头。   “我先走了。”   卿哥哥话里有点酸酸的,美儿笑眯眯地说:“不要。”   “我怕自己会动来动去影响你休息。”他现在总忍不住想亲她抱她。   “才没有,你就是太规矩了。”   他根本就是清心寡欲,常常像老僧入定一样。   话一出口,美儿对上仲卿若有所思的笑颜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他本来就应该规规矩矩嘛,好像她才是欲女,有多迫不及待一样。   仲卿任由害羞的美儿棉花一样的小拳头在身上捶打,不时再亲一下佳人,惹来她的几声娇嗔。   他们没有在美好的时刻下相遇,也没有在美好的时间相知,她过早地对他产生了爱情,但他却迟迟才体会到。   可还好,他每一次回头,她都在。   美儿没有告诉仲卿的是,就算他那天没有救她,假如只是在路上遇到他,她依然会爱上他。   只是因为你那天救了我,所以让这一切来得快了一些。   美儿看着仲卿默默不语,爱你,一辈子。   Rainbow home悄无声息地关门大吉,Baby ann想不到最终扳倒他的是偷税漏税问题,账务上的事情他从来不假人手,所以能举报他的人,只能是他的亲信。   “是你?”   听到问题,舒高的脚步顿了顿,半响转身看着白晶晶,扯了一下嘴角,这是舒高的标志动作,当初他就是凭这幅模样把白晶晶绕了进去。   他今天来交给白晶晶一个袋子,那是Baby ann留下的,里面是Baby ann用各种龌龊手段得到的C市权贵酒色记录。   白晶晶粗略翻看了一下,光霍连心的就有几盘。   “我们两清了。”   舒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晶晶追了他几步,还是放弃,他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吧!   那天在制伏文淑和两个混混之后才知道,诱骗拘禁美儿就是Baby ann出的主意,他忌惮年丰泰知道太多的秘密,想要给白晶晶一个警告。而文淑为了让两个小混混听从自己的命令,不惜以身体来达到目的,竟然让两人侵犯自己。   信息提示音打断了白晶晶的思索。   “小泰泰想你了。”   白晶晶灿然一笑,那些已经过去了,她和美儿都拥有了最好的结局。   她仍是那个自信、傲慢的女子,只是,多了个他,即使长路漫漫也不怕。   某日,机场。   牛牛趴在爸爸怀里,美儿不时哀怨地偷瞄一眼仲卿。   什么嘛,抱女儿比抱她还多,好不容易两个人一起出门,结果被这个笨蛋牛牛发现了,吵着要跟来。   美儿怨念地哼哼,被仲卿发现了,又低头假装很忙踢踢空气。   叹了口气,仲卿空出一只手牵起美儿,再在牛牛小脸上亲一口。   “妈咪真的很幼稚,这样也要吃醋,以后爸爸一定会更勤奋地‘抱她’。”   听出来仲卿话里的调侃,美儿嘟嘟嘴,这个也要跟女儿说。   接机口突然人声鼎沸,终于到了。   仲卿父亲获得了新的身份和合法签证,并和仲卿取得了联系。   今天是父亲回家的日子!   仲卿表面平静,可紧绷的神情却泄露了他紧张的思绪,美儿小手包着他的大手,他的手很冰很冰。   美儿朝他点点头,给爱人一点鼓励。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迎向三人,美儿一手轻抚着肚子,她还有一个惊喜要告诉卿哥哥。   以后,他们会有一大家子人,每天都会很热闹,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长吐一口气,谢谢一直在看的朋友,虽然真的没什么人气,虽然中间被锁两次,虽然真的不知道作都在干嘛,反正完结了,大功告成,祝大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